第215頁
緋玉晗摟緊懷里guntang的身子,溫涼的力量如流水般送到她的身體,花容不知為何,高燒遲遲不退,短暫的涼意無法驅散內熱。 時間流逝,緋玉晗無以為繼,顧不得許多,紅袍裹緊花容,飛速離開連云谷! 西蜀之地臥虎藏龍,奇詭之術多不勝數,奇人異事亦多,各人有個人特殊的本事。 青修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焦躁不安,來回不停走動的緋玉晗,忍不住開口道:你能不能別在我這老頭子面前轉來轉去?轉的我頭花,沒法給你娘子看病 緋玉晗俊顏冷鷙,臉色森寒,卻也終于是沒再轉了。 爺爺,你要的食夢魘觸須找到了青紈看了一眼緋玉晗,拿著一條血紅如發絲般粗細的須子遞到青修手中。 小小的木屋內,墻壁上掛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一旁的柜閣與桌子上更是亂七八糟堆滿了瓶瓶罐罐,在小屋的里間,只有一張簡單的木榻,花容安靜的躺在木榻上,緋玉晗正與青修在此。 小紈看著眼前熟悉的女子,垂頭有些難過,媳婦是赤哥哥的娘子,爺爺也說她不是母guī??墒菭敔斢植豢险f這位jiejie是誰。 食夢魘的觸須?緋玉晗皺眉,不明青修到底想做什么,發熱怎么都與這東西無法扯上聯系。 青修打發走自己的孫子,拿起觸須系在花容的手腕上,不經意間瞥到她腕上被封印的玉環,渾濁的眼睛掠過一絲驚詫,轉眼即逝。 你這位娘子當真是來歷不淺,這墨仙尊可是清心寡yù之人,卻不曾想會將這特殊的玉環戴在這位手中,你這下手還挺快,竟也能qiáng來 青修系好雪白的須子,無聲念了句,讓緋玉晗將熬好的湯藥灌給花容。 好了,我把這個給青修正yù去解白須,不料白色的須子化作一陣青煙消失在小屋內,青修臉色陡變! 怎么會這樣?! 這是怎么回事?緋玉晗也未曾料到會是這般,驀然扔了碗,立刻沖到花容面前,聽到她淺淡均勻的呼吸才稍稍放心! 食夢魘的觸須系在腕上會吸收夢魘,之后解下便會變成黑色,只有系上死物才會沒有變化,化飛灰消失! 但是對于一個活生生的在眼前的人,這種qíng況從未出現過!何況青煙與飛灰也是完全不同的xing質!沒有聽說過! 青修明顯也驚住了,又替花容把了一次脈,皺眉道:沒有心跳本就是奇事,但從前也不是沒有這種先例,沒有內靈便沒有心跳也算正常,只是目前qíng況當真是怪異 本王只想知道夭夭有沒有治好?緋玉晗抱起花容,貼著她的嬌靨,感覺到溫度低了下來,稍稍安慰,卻還是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青修佝僂著背,往布滿蜘蛛網的書柜走,仰頭到處翻書,聽到緋玉晗不放心的話,忍不住怒道: 我老頭的醫術什么病治不了?血氣方剛的yù求不滿也要注意點,這女娃尚不到一百年的道行,哪里經得起你這反復折騰?這般高熱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以后注意點,對女娃呢,要溫柔點 緋玉晗額角青筋突突,抱起花容轉身就走了。 多謝! 不謝不謝! 青修擺擺手,翻開手中泛huáng的古本,目光定格在其中一頁,目光凝滯,瞥了一眼已經只剩末梢的觸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離開的緋玉晗,微微嘆氣。 這女娃當真是了不得的來歷 爺爺,你說的是剛剛那位jiejie?小紈進來剛好聽到爺爺的聲音,忍不住問道。 你這小子不明白,這世界真真假假,虛虛幻幻,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用心去感受才行 青修合上書,不再說什么。 緋玉晗怎么也沒想到夭夭只有不足百年的年齡,他知道她年紀并不大,卻從未想過會是這般小,不足百年? 還是孩子。 他三百余年才修成人,為了不被人欺,到處躲避獵妖師與道士,拼命修煉,才得以保全xing命。三千多年,踏著白骨活到現在。 緋玉晗嘆氣,小心的將懷里的花容抱到榻上,拉了拉被子,仔細的蓋好,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她恬靜的容顏。 如今,夭夭是他的,他更不能讓她離開,奇華叢林危險重重,尤其是這段時日。蛇季,當真是群蛇瘋魔的時刻,他斷不能讓別的小妖覬覦他的夭夭。 緋玉晗眸光幽暗,低首輕輕含吮花容柔軟的唇,低低道:夭夭,以后我不會讓別人傷你一絲一毫 時間離花容當初莫名離開南冥村寨已有半月之久,花容醒過來時,長睫掃動,掃到了緋玉晗的臉,她一睜眼,墨瞳驟縮,微微晃了晃。 醒了么?還有哪里不適?緋玉晗輕輕吻了吻花容軟軟的唇,低低道。 花容歪頭看向一邊,沉默不語。 緋玉晗鳳眸微暗,輕聲道:夭夭睡了三日,餓了么? 花容轉頭看著緋玉晗,漆黑的眸子定定看著他,無波無瀾,冷漠冰寒。 夭 啪!的一聲脆響! 花容一巴掌甩到了他臉上! 我不想看見你,你趕緊滾!花容猛然推開他,撐臂坐起,掀開被子,踉蹌起身離開! 夭夭,我不許你走! 呵!這是你的地方,你當然可以不必走,是我要趕緊滾!花容腳步發軟,踉蹌了幾步,扶著桌椅,飛速離開此地。 你站??!你現在是本王的女人,誰讓你離開!緋玉晗扣住花容的腰,一把抱起她,按回榻上! 花容氣血翻涌,手腳反抗,無疑是蜉蚍撼樹,加之她尚未恢復,軟綿綿的掙扎沒有絲毫的作用,索xing留住力氣,烏黑的墨瞳冷凝著緋玉晗。 我會負責的,夭夭 花容冷笑一聲,冰冷道:負責?你以為我稀罕?!我不希望與你有絲毫的牽扯! 緋玉晗指骨發青,狹長的鳳眸yīn鷙,難道自己就這般可笑?純屬是自己一廂qíng愿? 夭夭,你是我的!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緋玉晗扣著她細長的頸,狹長的眸子yīn寒,冷聲道。 倘若不是顧忌她的身體吃不消,他真想親自實踐,讓她知道自己如今是她的男人! 花容冷顏不語,扭頭不看他。 如今,她一定要養好自己,想辦法離開,絕對不能在繼續待在這里! 夭夭,你身體尚未好全,好好休息,不要想著跑,知道么?緋玉晗俯身輕咬她的耳垂,魅然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戾意:不然,我會忍不住拿著鏈子把你鎖在榻上,日日疼愛你,明白么? 花容眸光顫了顫,溫潤的指尖嵌入掌心之中。 緋玉晗拿出她的手,一點點的放開,薄唇輕輕吻了吻她掌心彎月指痕,低聲道:夭夭,不要傷害自己 花容驀然抽回自己的手,閉上眸子,冷聲道:我累了,你可以出去了 緋玉晗起身為花容掖好被子,摩挲著她溫潤的嬌顏,溫柔地在她額心印下一吻。好好休息,我稍后再來看你 花容閉上眸子,不發一言。 待室內安靜下來時,緩緩睜開眼,木然的看著前方不說話。 這里,她真的不能待久了。 花容伸出右手覆上自己心臟的位置,明明是沒有心跳,但是有那么幾日,她總能感覺到心臟有力的跳動。 夏日熏風醉人,生氣勃勃。 這兩日,花容能下g走動,身子也好了許多,只是偶爾穿的多些。 她稍稍一個小動作表現出冷意,緋玉晗便為她加衣服,外面酷熱難耐,花容卻是白絨長袍、雪白的大髦裹身,凍得瑟瑟發抖。 一圈白色的絨毛襯得明眉朗魅,肌如皓雪。晶瑩剔透的眉宇間明朗許多,沒有幾日前的怏怏之態,此刻正安靜的坐在湖畔曬太陽。 緋玉晗深沉的目光始終定格一處,看著陽光下她半透的嬌顏,總生出一種不真實的美感,好像她不屬于自己,看著看著總像是一團虛影,只是自己的臆想。 想起昨日他去詢問那食夢魘的觸須之事時,青修那遮掩的姿態,越發心中存疑。為何夭夭會有這般奇怪的癥狀?他問及青修時,青修語氣支吾,明顯是知道什么,卻不愿告訴他。 既然夭夭這些癥狀不是病,為何青修會這般古怪?到底夭夭是不是阿貍? 也許,他該親自去一趟天道門,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容慵懶的坐在湖畔廊庭,如今腿傷已好,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只差一樣才能走出這里。 花容轉頭看了一眼緋玉晗,他站在曲折回廊的盡頭,紅衣紅發,狹長的鳳眸注意到花容的動作,倏然移到花容身邊。 夭夭,哪里不舒服么? 沒有,我想獨自進去休息花容垂眉,站起身,掠過緋玉晗,轉身走了。 這陣子,兩人冷戰的厲害,雖偶爾說話,卻也是無關痛癢。夜里,由于花容qiáng烈的抵觸,緋玉晗便獨自去了另外的地方。 夏夜蟲鳴不絕,夜空中半輪月牙光芒皎潔,灑進寢殿之中?;ㄈ菀菜挥X,她自己也記不得在這里待了多長時間,她記得自己來時,第三日在涼花河遇到緋玉晗,如今卻不知是什么時間。 拾履站起,看著窗外的半輪月,卻不知今夕何夕。 潔白的月光映著她單薄的身影,映不出她纖長的倒影。墜地的青絲在夜風中輕輕撩起,撩動了緋玉晗心底的弦。 鳳眸癡迷的凝著她皎潤的側顏,思及前些日子的溫軟沉溺,低泣吟鳴,百般柔媚繞心頭,心尖倏熱。 修長的指尖執起一件淡色的內兜輕嗅,想起那日夭夭惱羞成怒之景,那綠色的內衫他是還給了夭夭,這是他們當日纏綿之時,夭夭所穿。 雪白的內兜中尚沒有來得及繡上圖案,柔緞清甜,卻是獨屬于她的味道,誰都無法替代。 緋玉晗將其納入懷里,悄無聲息地立刻花容身側,看著她眸眼中流淌出的溫軟,心底陡然軟化了一角。 他想,他是真的很愛她。 就好似第一次,她一身白衣,微笑的坐在自己面前,笑容溫軟,那繾綣溫柔的笑瞬間擊中了心底,即使當時自己心里明知她可能根本就沒有使用媚術,卻還是不愿相信自己會出現一見鐘qíng這般可笑之事。 但是,她的笑,他卻記得。 他知道當時她將自己當成了她已經去世的夫君,但如今卻貪戀那份帶著溫柔與婉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