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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姑娘到我們村子時曾提及為何蛇類傷人如此頻繁,其實并不是時時如此大長老拄著拐杖,佝僂的身體彎成拱形,聲音滄桑沙啞。 其實姑娘到我們村子時間剛好碰到蛇季,這片廣袤的叢林的確一年酷熱不變,但這里的生命何止千萬?他們經過上萬年的衍生,各自有各自的繁殖季節與生長季節 容姑娘到我們村子的時間正逢蛇季,是蛇類繁殖的季節。 蛇類繁殖季節?蛇類繁殖與這村子被毒蛇咬有何關聯?只要不是碰到孵蛋的母蛇,理應不會遭遇毒蛇攻擊,正常的蛇類,遇到人時皆會立刻離開,并不會主動攻擊人類。 幾位長老似乎知道花容的想法一般,嘆道:蛇類繁殖期并不單是雌蛇產卵之期,而是這季節的蛇類正值jiāo配期,這片叢林每年皆會有不計其數的蛇類齊聚而來!堆積成山的蛇!姑娘沒有見過那般qíng形不知當時慘烈,成山般的各類妖蛇鋪天蓋地從我們村寨而過!整整持續數日方才退去! 花容渾身一陣寒栗,難以想象此qíng此景。 他們為何會如此? 怎會這般瘋狂?這般廣袤得近乎無邊的森林,不知生活了多少蛇類,齊齊出現,光想想,她便有些心寒。 一到這季節,蛇類狂躁不安,這片叢林的蛇類xing別失調,成千上萬的毒蛇中單單只能找到一兩條雌蛇,多數雌蛇倘若遭遇這鋪天蓋地的蛇群也是活不長久的,蛇類一胎多是二三十,姑娘恐怕不知,這是多么可怕的數字!這些年,不知為何蛇類的天敵竟莫名縮減 更多的妖蛇出世,數量更是多的數不勝數,我們祖先記載的古卷之中并未有這般龐大數目,如今卻每年越發增多,大約他們之中蛇王出世護佑的緣故,不然斷不會如此失衡!這些年附近的村寨也是這般,人數縮減的厲害,倘若不是有雪狐之神庇佑,我們恐怕連這幾百戶也是保不住的! 天道門的弟子與青宗之人也時常過來除妖,今日我們冒昧請姑娘幫忙,實不相瞞,是因我們知曉伊藍家的老漢并不僅僅是中赤頭蛟 花容眉頭一跳,細長的眸子微凜,他們的意思是? 還望姑娘不要生氣,我們九位之所以能夠支撐村寨到至今,沒有一些識破特殊妖物的本事,也是保不全寨子 先祖得天道門仙尊雪狐庇佑,也是天道門曾經座下弟子,流傳下來制妖之法,只是,年代久遠,早已是不必從前,只是皮毛而已,即使明知伊藍那孩子的阿爹被妖所害,也是無能為力 花容明白,長老是以此得知在下之身?花容斂眉,說話間,整個的感覺便不一樣了。九位老人心中一凜,紛紛垂眉,難掩恭敬。 南冥眾子拜見九尾之子! 九人突然高呼,驀然跪下。旁邊的兩個孩子與摩卡的阿媽聞言,心中一驚,立刻隨著九尾長老齊齊跪下! 花容抬手,九人膝蓋尚未來得及挨地,一股奇異的力量托著他們站了起來! 我不喜歡別人跪我,你們又為何稱呼我九尾之子?她何時變成了師父的孩子?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寨子前些日子接到西苗村寨的消息,西苗村寨出現神之子,他們所述模樣,與我們第一次見姑娘一模一樣 花容額角微抽,第一次見面,她不知何等láng狽。 我并非九尾之子,你們以后也不必拜我花容沉吟片刻,感覺到手腕玉環燙人,心中一轉,繼續道:你們的先祖叫什么名字來著?是天道門第幾代弟子? 九人對視一眼,臉露驚異,雖說這位不承認,但是問及此問題,恐怕言下之意是認識先祖! 我等并不知天道門弟子尊位,只知古卷記載,先祖乃九尾墨尊座下第五子云輕 云輕?! 花容受到了驚嚇。 五師兄云輕?怎么可能?他也時常被指派到這里除妖,從來沒提及此事,似乎也和別處差不多,什么時候他建了這么個地方? jiejie是不是知道祖上?jiejie好厲害!jiejie一定可以幫我們!兩個孩子剛剛被花容無形中這么一扶,感覺到那股無形中的力量,驚訝的愣神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們確定是云輕?他多次被指到這里除妖,到此數次并未提及此事花容有些懷疑是他們弄錯了,但是師父的第五個徒弟除了云輕師兄又沒有別人。 幾人一陣慚愧。 先祖救下我們一族,并在奇華定居,只是先祖是閑云野鶴之人,并不愿被牽制,是以離開時曾提及能者得生,一切皆看能力。我們一族后世族人皆是受的天道門之恩,又得九尾之主慈悲庇佑,方能幸存至今,且因先祖是九尾之主座下弟子,因此以九尾為尊,為我南冥之神 花容點頭,的確像是云輕師兄的個xing,他一直就是一個gān事只gān一半,又沒責任心之人,八成是師父在后面幫襯善后,不然以他這xing子,這寨子早八百年前就不知道被哪個妖怪踩平了!他哪里還記得這么一回事? 花容捏了捏袖子,腕上的玉環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花容沉吟片刻,問道:你們說到最近是蛇類肆nüè,可是普通的叢林蛇蚺? 正是 花容想想也明白,凡事不涉及妖孽,天道門便不能cha手。 除魔衛道,是不能gān涉天地平衡,也難怪如此。 蛇類狂躁,是以最近傷人頻繁,我們村子還望姑娘庇佑!九人剛準備跪,想起花容說不喜別人跪她,只好垂頭站著。 你們不必如此,我并不是神之子,只是一個普通的獵妖師罷了,上次機緣巧合才得見九尾,想來是九尾護佑你們才會如此,你們也不必這般客氣,花容當然被妖孽追趕,多虧你們相救,此次我會盡量想辦法,只是,如此龐大的蛇群,我恐怕也是無力驅趕,只能盡量補救 姑娘愿意相助,我們已感激不盡! 花容沒說話,思索他們口中所說的蛇王庇佑蛇群,致使蛇群超出平常 他們所說的蛇王不知是哪位? 花容撫額,她記得風宸曾說過,西蜀三千年以上的赤蚺只有緋玉晗一個?她怎么覺得到了哪里都擺脫不了緋玉晗的范圍? 九位長老正要離開,花容剛yù說話,木房子籬笆后傳來一陣聲響! 砰! 一聲巨響,花容回頭正看到一名十三四歲的小少年正匆匆忙忙的爬起身,一身簡陋的灰褂,褲腿與袖口都已經豁口,衣服更不知補了多少補丁,一層貼著一層,幾乎辯不出原來的料子,抬頭看到眾人,墨綠的瞳子一陣驚慌,轉頭就要跑。 站??! 還不站??! 花容尚未說完,那少年好像被驚住了,受驚的兔子般,飛速逃離!九位長老各人臉色不一。有無奈,有輕視,有可憐也有厭惡? 其中一名長老見他竟然偷聽,花容喚他也不應,還當場逃跑,厲喝一聲,手中拐杖驀然伸出! 一根枯槁的藤蔓突然伸長,絆住了小少年的腳步。 ??! 瘦弱的小少年被猛的絆倒,直直撲向地面! 花容抬眸,素指微轉,籬笆上的青藤飛速纏住他的腰!在他撲向地面的上一秒堪堪拉住了他。 花容驀然收指!少年喉嚨深處悶哼一聲,被靈活的青藤纏著飛速掠到了花容身前! 藤蔓在靠近花容的幾尺之外陡然退后,砰的一聲扔下了小少年。 這一切發生的快如閃電,花容出手間更是gān脆利落,旁邊看著的幾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竟然如此嫻熟的指揮青藤植株!學習了上百年法術的長老也只是能小范圍挪動沒有生機的藤蔓絆住別人,沒想到這位竟如此厲害? 花容彎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哆嗦成一團的小少年,冷聲道:你跑什么?你到這里是來gān什么的? 小少年手腳很修長,但衣衫卻異常短小簡陋,只遮住了一半的手腳。膝蓋、手肘以下都露出了出來,這般裝扮在南冥是極為不雅的,簡直算得上是乞丐。 一頭凌亂的長發遮住了臉,好像許久都不曾梳理清洗,花容伸手撥開他散亂的頭發,露出一張妖魅俊秀的臉,即使是臟污不堪卻也難掩容華。 花容冰涼的指尖按住他的頸,看了一眼他的頸后,那特殊的遺傳特征看得花容眉頭皺的越發厲害。 小少年哆嗦的抱住膝蓋,縮成一團也不敢看花容。 花容瞥了一眼走過來的九位長老,正要詢問,小宓和摩卡卻趕緊上前去扶那少年,少年不敢站起來,只是低著頭不斷囈語,看著有幾分膽怯,花容是完全聽不清他說什么。 你別怕了,容jiejie人很好的,你是不是剛剛才來的? 容jiejie,他一定不是有意偷聽的,藤羅不敢的!你別生氣哦! 兩個孩子仰著脖子,明亮的眸子看著花容,替這位少年求qíng。 花容有幾分不解,不明何意。明顯這兩個孩子是認識這位的。 容姑娘可能還是第一次見他,他就是前段日子父親死了的那個藤羅,姑娘不要靠他太近才好小宓!摩卡!你們過來!摩卡阿媽目露緊張之色,趕緊招手喚回兩個孩子。 姑娘想必已經發現了六長老一襲寬大的白色長袍,緩緩移步走出,嘆了一口氣,態度明顯與其他幾位長老不同。 花容注意到剛剛這位少年出現時,九位長老中,只有這位六長老目露同qíng惋惜。 讓姑娘看了笑話,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六長老心善留他一命,如今他父親死了,村子里更沒人愿意收留他 面色刻板的三長老眸中冷硬,對六長老的行為明顯有些反對。 六長老嘆氣,對花容道:十年前蛇cháo到來之時,藤羅的阿媽當日為了救她男人,便從封閉的窖中爬了出來,結果被蛇妖群纏上生下了滕羅生下他之后便驚懼過度,大出血死了 他娘根本會知如此之巧,竟然生下的蛇妖!生生被他嚇得血崩過世! 所以這孩子就成了不祥之人,在村子里受到眾人唾棄? 蛇妖是南冥痛恨之物,偏偏這孩子是娘親被蛇妖發狂侮rǔ所生,一出生還相當于嚇死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