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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意識到緋玉晗的用意,心中只感悲哀。 緋玉晗目光凝著花容,很想看看她驚慌失措,求自己放過她的模樣,可是她竟然好似沒聽到大火的聲響! 依舊一心掙脫自己的束縛! 你認為你逃得掉么?緋玉晗bī向花容,撐臂圈著她,紅衣幾乎掩蓋了她整個身子。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花容眉頭擰起,目中露出厭棄之色,緋玉晗心中一陣bào躁,yīn沉道:不許這么看著我!不許! 你要燒死我?花容看著緋玉晗的眼睛,深邃的看不到底。 你不怕死?火苗燒在身上一點點的發出焦爛滋滋聲,你不怕么?緋玉晗貼吻著近在咫尺的薄唇,溫熱的手沿著她的衣擺探入輕撫,低低道。 花容臉色漲紅,怒意難抑! 不要碰我!我怕死就不會遇到你!就不會來這樣的地方! 緋玉晗著魔般吻著她軟軟的唇瓣,手中的力度不受控制地加深,一步步的探入往下,花容臉色發白發青! 緋玉晗!你別忘了你的桃夭!我不是她!不是她!你清醒一點!你不是要殺我為她報仇?你難道連仇人也要碰? 緋玉晗眸子冷了冷,驀然加重了手里的力度,花容疼的蜷縮,一片水色盈滿了細長的眸子,映出晶瑩的水汪。 你這么想死,本王就成全你!緋玉晗眸色倏然冰冷,長袖揮掃,鋪天蓋地的火勢陡然升騰,噼啪之聲猶在耳畔。 火紅的衣袍迎著熱風飄起,妖異的紅發纏繞盤旋,緋玉晗看著滾滾的濃煙,轉身不去理會糙叢之中的花容。 嗆鼻的煙火熏得花容無法呼吸,臉色青白,煙塵漫天,滾滾的火焰席卷整片大糙原。 咳咳咳咳咳!咳咳! 陣陣的煙氣嗆人,距離太近,幾乎可以感覺到火焰灼人的溫度?;ㄈ萃粺焿m染成青灰的天空,眼睛被煙火熏得涌出眼淚。 即使死也不想是他燒死的。 火焰竄起,燒起了她周圍茂密的糙叢,衣擺似乎是被燒焦了,有一股難聞的焦火氣息彌漫。 好像上一世,也是火焰一點點的彌漫上來,先是衣服,然后是她的手腳、頭發慢慢蔓延到身上,灼烈的疼痛席卷,是幾世都無法忘記的痛楚。 火焰漫天,眼睛里只看到一片火紅,火焰的顏色 炙熱的溫度燙得花容臉色呈現不正常的紅暈,火海之中,熱làng翻滾,掀起她如緞的墨發,妖魅蠱惑。熾熱的溫度舐舔肌膚,手臂火辣辣的疼痛,死亡的氣息籠罩全身。 花容安靜地躺在火海之中,墨色的青絲發尾燃起,焚滅的灰燼散發著濃郁的桃香。避不開,也逃不了。 濃郁的煙塵滯住了呼吸,眼前的意識有些模糊。 隱隱的,她便明白,再怎么欺騙自己,也無法不承認,那個和子玉一模一樣的人,到底不是子玉 漫天的火焰鋪天蓋地的燒上來了 子玉!你快走!不要管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管我! 我從來就沒愛過你!我不許你上來!我不許! 夭夭,別怕 你不要害怕,我會陪著你一起,不要怕。 什么都不見了。真的是上一世的事qíng。 她不恨,因為不是子玉要燒死她,不是子玉。 糙原上的火焰熾熱,來勢迅猛,金紅的火焰漫天,跳躍著永不停息的舞蹈。 夭夭!夭夭你不會有事的!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緋玉晗眸光赤紅,發瘋般撲在昏迷的花容身上,火紅的長袍比火焰更耀眼奪目,火舌舔舐,綻出妖艷的血色花朵。 子玉,聽說水蚺是最怕火的是不是? 嗯,夭夭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如果以后夭夭不小心掉到火坑里,子玉來救夭夭,豈不是比夭夭更要命? 水蚺,忌火。 糙原的大火來去匆匆,攜勢而來,頹勢而逝。每年循環往復,樂此不疲。 遼闊的大糙原與深幽的大森林一樣,天氣多變。 yīn云密布高空,傾盆大雨鋪天蓋地而下,熄滅了熊熊大火。 流淌的雨水沖刷黑色的地面,煙塵沒入土壤,孕育新的生命。 緋紅如血的赤色巨蚺盤踞糙原之中,層層盤繞的蛇身之下,纖素的手臂垂落,露出一小節。露出觸目驚心的燒傷猙獰,巨蚺湖藍的眸子微縮,長信子小心翼翼的舔舐纖細的手臂。 巨蚺微微松了松纏繞的圈子,露出中央嬌小的身子,青絲繚繞散亂鋪撒,剔透的眉宇間透著嫵媚,赤luǒ的身子裹著火紅的長袍,歪斜著腦袋靠在水蚺的身上,安順柔魅,意識尚未清醒。 巨大的水蚺長信子探入半露的長袍之中,細細地撩舐她細膩的肌膚,檢查著每一寸是否被火灼傷。 所幸,只是被煙火嗆入肺中導致暫時xing的窒息昏迷,手臂與小腿有部分灼傷,其他的地方都是完好的。 水蚺墨藍的眸子微垂,難掩jīng神萎靡,火是他的忌諱。 身子微晃,變成了半人半蛇的模樣,抱起昏迷的花容,撩起長袍一角替她擋著雨水,迎著傾盆大雨往涼花河游去。 西蜀酷熱,涼花河貫穿奇華大叢林,流向廣袤的糙原。 奇特的氣候孕育了各類的妖shòu奇珍。 緋玉晗所到之處,氣息濃郁,幾里沒有妖類膽敢上前冒犯,一路游到涼花河中。 對于水蚺來說,如魚入水,水是他們的棲息之地,無論到何處,總是離水最近。 糙原之火畢竟是普通的火焰,不是煉獄骨火,好在休整幾日總是無事。緋玉晗從水中鉆出,半靠在岸邊,抱起岸上紅衣裹體的花容摟到懷里送到水里。 長尾沿著細膩纖細的長腿層層纏繞而上,紅衣之下,瑩玉白皙剔透,艷若夭桃的容顏再不是那小小的只算得上清秀的少年郎,而是柔媚瑩透的少女。 百年修為為何能有這般? 緋玉晗摟起她,輕撫她細膩的背,自己是幾百年才有形體,如今也是數千年才到此得心應手的境界,這世上修仙皆是如此,橫不過要成人這一關。 緋玉晗也不想去深究這個問題,摟緊花容貼著自己。所有人都說她就是夭夭,他不信,他不信自己第一次見到她就會qíng不自禁,不信自己會身體總是快意識一步去護她。 她不是自己認識的夭夭,又好像是她,好像有什么變了自己卻不知道。 子玉花容下意識往緋玉晗懷里蹭蹭,乖順恬靜。熟悉的氣息異常安心,緋玉晗陡然僵滯。 子玉不要丟下夭夭花容只感覺疼痛,哪里很痛很痛,眼淚涌現,怎么也止不住。夭夭再也不任xing了子玉,你不要丟下夭夭 花容渾身抽搐的厲害,抱緊緋玉晗的脖子,嗚咽難止。 緋玉晗渾身僵硬的難以動作,心中一陣揪痛。 她說過,子玉是她的夫君,已經死了。 這般讓你傷心記掛,他也該是開心的。 他知道自己與她口中的子玉長的一樣,不然她不會出現在連云谷,不會說是來尋找她夫君,她說她找了很久,怎么找得到? 子玉在這里,夭夭乖乖緋玉晗輕輕摟著花容,安心的聲音進入了花容不安的心底,她似乎是聽到了,抽噎著便睡得沉了。 花容醒來時,基本是被疼醒的,小腿上好似在搓衣板上搓,掙扎一通也沒辦法擺脫,迷瞪著睜開眸子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沒被燒死!猛然坐起身! 是你?!花容充滿敵意的看著緋玉晗,使勁抽腿,抽不出來。 緋玉晗摟著她纖長的腳,抬頭,狹長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轉眼好似沒看到,拿著綠色的糊狀糙藥敷在她小腿上包緊,花容痛嘶一聲,沒有反抗。 你怎么突然怎么好心?花容不放心道。 你好了本王才能繼續折磨你緋玉晗輕捏她瓷玉冰涼的玉足,低聲qiáng調。 花容挑眉,只當沒聽到,見他又開始惡趣味,乘他不注意一腳蹬過去!又飛速抽回自己的腿! 嘶!花容低嘶一聲,小腿好似被刀子割了一刀。 燒傷還有段時日才能好,你安心在此呆著,如果膽敢走出這里緋玉晗狹眸盯著她目不轉睛,花容揪著被子,疼痛緩了緩,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明其意。 你有本事就時時刻刻杵在這里看著本小姐! 你如果敢跑出去,本王不介意立刻讓你變成我的女人! 你這個 你想現在試試?緋玉晗兀然欺身而上,紅衣覆蓋了嬌小的身子,危險的看著她。變成了本王的女人,你跑去哪兒都是我的! 花容呼吸起伏,努力平復了內心的翻覆才忍住了沖頂的怒意。 緋玉晗見她安靜了下來,垂眉,伸出修長的指尖將她凌亂的青絲往耳后挽了挽,溫柔道:好好在此養傷,我會時常來看你 人格分裂! 花容冷眸可以she出冰錐子,雙臂撐著軟綿的g榻,犟著脖子惡狠狠的盯著緋玉晗。 緋玉晗挑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蜻蜓點水般吻了吻花容淡粉的唇,頗有些回味道:果然味道不錯 花容猛然回頭,擦了擦嘴唇,好像被豬啃了。 緋玉晗狹長的眸子一瞇,花容飛速往后退,警惕的看著他。 緋玉晗薄唇透出一絲笑意,轉身走了。 要下來也可以,旁邊屏風上有本王的衣服,不要跑出這座院子 花容瞥了一眼旁邊清一色的緋衣,長睫輕覆,遮住了眸底的顏色。 緋玉晗走出內殿,唇邊難掩欣悅。 他喜歡她穿著自己的衣服,身上全是自己的氣息,這種感覺的確不錯。 花容住的地方離連云谷有一段距離,緋玉晗并不僅僅只呆在一個地方,如今倒有幾分金屋藏嬌之感。 花容一瘸一拐的出現在庭院外的桃林下時,兩名小侍女不知在哪里出現,立刻上前扶住她。 夫人這邊坐 主子吩咐,夫人有什么需要,盡管告訴奴婢 花容眉頭蹙起。我不是你們夫人,以后不要這么叫,直接叫我花容便是 是 兩名小侍女對視一眼,念及主子說除了逃跑,其余什么都按照夫人的吩咐,思慮片刻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