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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姨,這個鳳肆好像不是剛開始的那殘留妖氣的蛇留下的 自然不是,如果是他,我也能辨認出來鳳氏那熟悉了數千年的臭氣熏天,她怎么會認不出來? 你能辨認什么出來?又不知檢點,跑出來拈花惹糙!醉氣熏人又暗諷至極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緋嫵眉頭擰成一團,一抬頭就看到了某個道士正倒在屋檐上打酒嗝。 花容一愣,瞥了一眼緋姨那忽青忽白不斷變換的臉色,涼涼道:木老頭子身上怎么有一股子妖氣?大約是被蛇妖追殺的滿世界跑吧? 哼!他怎么沒被妖怪給吞了! 他都自動送上門讓緋姨吞呢!花容繼續潑涼水,曖昧的朝一旁的某人拋媚眼。 你個死丫頭! 哎呦!我想起來,我還要給我的一雙寶貝買鞋買木馬呢,我就走了!花容見勢不妙,趕緊腳底抹油,一陣風似的沿著街道溜了,還不忘回頭喊兩聲。 一轉眼就沒影兒了。 花容跑了一陣子才停下,墨扇一攏,放慢了腳步。 她其實還是挺羨慕那兩人的,緋姨被人糾纏,木道長一看就是悶sao葫蘆,表面正直,時不時的諷刺緋姨水xing楊花,背地里八成去尋qíng敵,從ròu體上消滅掉,不然也不會滿身的妖氣彌漫。 緋姨明明知道,卻也是嘴硬心軟。 花容搖搖頭,她這時候不開溜就實在不識趣了。 如今,成了她一個人了。 喧鬧的青石街上,到處皆是叫賣聲以及孩子爭相笑鬧的歡笑聲。 現在時辰還不算晚,她還是先去吃點東西為好,剛剛去逢源樓根本就只喝了兩杯茶,從早晨到現在,她都沒進一點米水,肚子已經在唱空城計。 玉樓城左右皆是擺攤的小面館,花容隨便找了一家坐下,看了看左右,只是三把桌子擺著,零零散散的有客人過來,一對老夫妻來回的忙碌。老婆婆正在后面下面,花容坐下時,老伯走了過來。 公子要來碗面? 花容點點頭,將紙扇放到桌旁。有些百無聊賴的坐在桌前,撐著下巴觀看來往的人群。 花容看著看著,感覺懷里一熱,心下微怔。 怎么了?這么大反應? 花容雙手向兩側展開,懷里出現了紅楓血絡琴。人多了,她這般動作倒是沒什么人去注意。 血絡淡淡的紅芒從琴弦散出,花容有幾分奇怪,這是什么qíng緒?高興還是憤怒? 安靜點,到處都是人呢花容放下琴時,琴弦恢復了正常的模樣。檀色溫暖的色澤熠熠,琴弦光澤流轉,花容看著心中高興,似乎化靈也是指日可待。 公子,您的面來了 有勞了花容點點頭,將琴放到一旁。 血絡安靜的躺在一旁,可惜這樣的東西太貴重了,即便斂了鋒芒依舊乍眼,平常惡霸或許對這種文質彬彬的東西沒興趣,有興趣的就不是一般的人了。 當花容面前突然暗了下來,五個身影出現在桌前。其中三人直接坐到她這張桌子上,更有兩人直接就摸上了血絡琴,嘖嘖贊嘆。五道目光she過來,花容好像沒感覺,依舊埋頭吃自己的面。 這地方的面很是可口,湯汁清澈鮮美,青色的蔥花飄在清可見底的面湯上,十分討喜,味道也不膩口。 窮小子!你的琴我們兄弟看上了! 這琴是即將化靈的琴靈,竟然落到這凡人手中,當真是命途多舛! 五人說完,拿起血絡琴,抬腳就走,好似沒看到這琴還是有主人的。 五位公子!五位公子這是這位小公子的琴老伯見狀,匆忙停下手中收拾碗筷的動作,攔住了五人,這分明就是仗著人多qiáng搶。 卑賤的人類!竟敢管我們的事! 死老頭子!死一邊去! 其中一人,抬起一腳,毫不留qíng的踢向弓背佝僂的老伯! 吃個面都不讓人省心一聲低嘆傳來,一陣白芒瞬間留流星般掠過,尚未等五人反應過來。 哐當!一聲巨響,那踢向老伯的男子被一腳踹到了數十丈之外,撞倒了路上數名行人,直直撞向對面的一家ròu鋪! 花容收回長腿,瞪了瞪眼,有幾分不好意思,朝那大路上的驚叫眾人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故意要撞你們的! 一群人罵罵咧咧的站起來,一瞧花容那張清絕漂亮的臉正頗為抱歉的望過來,立刻什么氣都沒有了。搖搖頭,什么都沒說就散了。 花容吐了吐舌,沒想到一時用力過猛傷及無辜了。 多謝小公子老伯顫巍巍的站起身,對花容道謝。 老伯,應該我謝你才對花容將他扶到安全地帶,沒想到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伯會為她出頭。 四弟! 四弟你怎么樣? 那位被花容踢出老遠的男子在另外四位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五人皆兇戾的盯著花容。 本公子今天要殺了你! 一個小小的人類竟然敢乘他不備如此侮rǔ他! 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嗎!竟敢在本少年的地盤上撒野! 殺了這小子多可惜?帶回去慢慢弄死! 有兩名身穿華衣的錦衣男子,細挑的眸子緊緊盯著花容的臉,摸著下巴似乎是在看待價而沽的貨物,眸中盡是猥褻的目光。 花容渾身起了一身jī皮疙瘩,這目光曾經在鳳來儀的清倌樓的嫖客眼中見過 人類中有這么蘇旃檀好男風也就罷了,怎么妖怪里也興這個? 她一想起這嘔心的愛好就反胃。換身男裝也是因為女裝容易招惹麻煩,貌似她這換了男裝后,也沒平靜過。 如果她沒感覺錯,他們就是當時和緋姨在青樓時感覺到的妖氣! 五人看著年歲不大,二十五六的模樣,錦衣華服,艷麗晃眼,上挑的眸子有幾分蛇類的妖魅。 幾位看上了本公子的琴?花容撐著腦袋,挑眉斜瞥了這幾人一眼,緋唇輕勾,魅絕清麗。幾人眸光微晃,jiāo換了個含義豐富的眼神。 自然,不如小公子跟著我們兄弟如何?保證小公子樂不思蜀其中一名男子靠近花容,伸手搭上她的肩,俯下身,雙手撐到她兩側,湊近低聲誘哄。 花容薄唇斜勾,這么點魅惑人的手段,連自家的那位萬分之一功力都沒有。她甚至不用做什么,神智都是清醒無比的知道他在對自己使用媚術。 素指勾起桌上簡陋的茶壺柄把玩,空茶壺在指間打著轉,看著好不愜意。 小弟也想與幾位哥哥jiāo個朋友呢然后找沒人的地方解決掉! 是么?這感qíng好,哥哥我求之不得錦衣男子見她竟然神智清晰,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不由暗暗吃驚,雖然沒有使全力,但是一般人類都會迷糊才對!而且,她身上似乎淡淡的有桃香? 桃樹是所有妖物忌諱的東西,但是桃香卻不會,只是,這位竟然喜歡用這種香? 我們兄弟五人的府邸正在不遠處,不知小公子可否賞光? 我們這是否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呢? 可不是,小公子,不如到哥哥的家中 幾人眸光深暗,湊近花容身邊,低聲哄騙。 好??!小弟會彈奏一兩個曲子,不知幾位哥哥喜歡不喜歡?花容眸光微亮,簡直就是gān凈跳脫的小白兔,眉目清亮,嗓音清越。 喜歡喜歡!自然喜歡! 幾人呆了呆,手不自覺的就往她身上放,花容站起身,從其中一名青年男子手中直接就將自己的琴抱回了懷里。 那人一怔,回過神,手已經空空如也,心中正微微疑惑,花容清亮的聲音就打斷了他: 幾位哥哥,走吧!旃檀彈琴給你們聽哦!花容回頭莞爾,露齒一笑,電倒了身后一群人,連下面的老伯都呆了呆。 好好好!哥哥這就帶你去! 幾人有些迫不及待,心跳漏掉了幾拍,手心都興奮的冒汗,以前的孌童這么一比簡直都是渣,就是鳳來儀的艷jì都缺少那么一兩分韻致! 花容抱琴,被五人圍在中間,噓寒問暖的一陣關心。 哥哥是住在一起嗎?旃檀不喜歡生人呢花容笑意彎彎。 沒什么生人!一群孌童和小娘子,都沒你好看! 嗯?花容似乎有幾分不解,漂亮的眸子中盛滿疑惑。孌童是什么? 別聽他胡說!就是我們收養的沒家的孤兒罷了! 是啊是??! 花容對他們的解釋點了點頭,垂眉輕撫已經開始迸she紅芒的血絡,不著痕跡的斂去了眸中一掠而過的冰冷。 小弟弟,你這琴是你的嗎? 有人見她手中的琴隱隱露出紅芒,暗暗吃驚,這琴的確是快化靈了,但是化靈自己本身很難達到,只有借助外力才可以促進,他怎么會快化靈了呢? 是一年多以前別人送給我的 這樣啊恐怕以前的主人看他快化靈了才送給了這個人類 哎,到了! 幾人停在一座高宅大院門前,兩座威武的雄獅雄踞兩側,花容抬頭,看向藍底燙金的牌匾,眸光微閃。 鳳府?這姓氏真好聽呢怎么最近老是碰到?難道是巧合?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們一大族的榮耀! 小兄弟進來吧 大門兩側竟有六人守門,花容暗中留意,并無不妥,只是普通的家仆。只是主人回府,家仆都會躬身或者起碼的頷首行禮,這幾人看到這五人連眼睛都沒斜一下?這是為何? 花容踏進門,入目景致令人心下暗驚,竟是假山蔥茸,jīng致的林木錯雜期間,假山后是曲折的回廊,一座半月形的湖泊清澈碧綠,小橋流水,垂拱畫柳,湖旁連著一座小池,小池中荷香飄揚,沁人心脾。 湖中連著白玉欄回廊,廊道湖中央有一座小亭子,再往后是庭院住處。府中右方是另一番江南jīng致,樹木之后,是一排排回廊連接的院子。 這般的景致與面前這幾人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