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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蘑眼疾手快,管它是什么,先抓到手里再說!豈知郁琉的反應比她更快,修長的五指一收,她便只能掰著他的指頭gān瞪眼。 這家伙不是傻了么,gān嗎還對寶貝這么執著。都已經拿出來給她看了,不能順便再給她收藏一下嗎? 呵呵呵呵那是什么東西? 可解百毒的靈藥,世上萬金難求的寶物。郁琉笑得邪氣:一千年前便十分稀有,現下只怕已經絕跡。 一千年前?古小蘑夸張的道:你知道那么久遠的事qíng哦。 當然,你不是已經知道 帶魚jīng的命很長么? 郁琉眉角一抽,美目便瞇了起來。原來這個笨蛋蘑菇還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有夠遲鈍。他一不注意,腕間突然疼痛,五指一松,便看到了古小蘑jian詐的笑臉。 她瞬間將鱗片收到了貼身的口袋中去,隨即寬慰的拍拍郁琉:放心啦兄弟,我古小蘑一向說話算數,絕不會拿了錢就不管你的 見她那副小人得志口是心非的模樣,郁琉只是揉了揉手腕,輕道:我們現下去哪? 現下?古小蘑一怔:現下當然是是去 她囁嚅了半天,卻說不出去哪。 郁琉靜靜的看著她,直到現在還在努力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她真的不覺得辛苦么? 仿佛不忍心再看她這般倉惶的模樣,郁琉豎起一根修長的手指貼在唇邊,輕笑道:玄yīn教的人追來了。 古小蘑登時跳起,揪住他的衣襟悄聲道:險些忘了咱們還要逃命,管它去哪里咧?先藏起來要緊。 郁琉點點頭,古小蘑焦急的望了一下四周,幾步走到前方一個小山dòng前,林子隱蔽不了他們多久,一旦玄yīn教的人御劍飛來,光靠她和一條元氣未復的帶魚怕是抵擋不住。怎么辦怎么辦? 天邊突然劃過幾道金光,古小蘑心中一凜:來得好快! 她扯扯郁琉,指向旁邊的dòng,郁琉看了一眼狹窄的dòng口,黑漆漆的,隱隱有股異味,卻是死活不肯進去。古小蘑低聲怒道:不進去就鉆畫里來!不要拖我后腿! 不要。他gān脆的道。 那就進dòng! 也不要。 你古小蘑沒時間跟他廢話,自個兒便鉆了進去,悄聲道:喂,你不躲起來就幫我掩護一下吧。 當幾道金光落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一個青衫美人坐在一個dòng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看風景狀。 請問這位公子,可否看到一個灰衣女子經過? 是莫輕遠的聲音。 古小蘑心中一跳,緩緩松了口氣,卻是愈發的心慌意亂起來。她還未做任何反應,原本被郁琉堵住的dòng口處卻一片光亮。頭頂涼涼的飄下來一句話:我沒看見有灰衣女子躲到dòng里去。 古小蘑淚奔了。 小蘑菇,你怎不順著記號走呢,可叫我們好找。云霄熱切的上前,講古小蘑從dòng中拉出來,眼中俱是關心。 呃,我迷路了。古小蘑勉qiáng的向他笑了笑,眼神卻不敢向旁邊看。 師姐。 她身體微微顫了顫。 師姐你,你可還好?我和大師兄日夜兼程,便是怕你索縈說著說著,已然紅了眼眶:若你出事,我我也 古小蘑狠狠閉上眼,再抬起頭,已然綻放出蒼白的笑顏。 傻縈縈。她輕喚了一句,索縈便撲上前抱住她,低低的抽泣起來。兩人這樣jiāo錯著身體,古小蘑抬頭,看到那一襲白色的挺拔身影。他沒有看她,只是若有所思的向遠處看去。 剛剛還站在那里的青衫男子,現下卻已經不知所蹤,而他們卻無一察覺他何時離開的,他到底是何人? 莫輕遠皺起了眉,憑他的修為,便是再不濟,是人是鬼,是妖是魔他總分辨得出。偏偏那男子身上,什么都沒有。 沒有生氣,沒有死氣。 這樣的人,不知是敵是友,當真十分可怕。 莫輕遠蹙起眉頭,第一次把目光轉向古小蘑道:小蘑沒事便好了,為防玄yīn教追來,大伙有話一會再說,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大家都點了頭,傅燁文拔出佩劍道:我先行一步,去看看前方可有埋伏。 莫輕遠點了點頭:便讓五師弟先去吧,小蘑,你過來。 古小蘑卻站在原地,笑道:大師兄你諸多勞頓,還是讓二師兄帶我吧。 在場的三人皆是一怔。云霄是個粗神經,沒有注意到氣氛不對,便嚷嚷道:小蘑菇又偏心了,大師兄救你勞累,我們便沒勞累么? 古小蘑yù待說什么,莫輕遠卻徑自走了過來,躍上佩劍,向古小蘑伸出手,似是不容她拒絕。 寒風在耳畔呼嘯而過,她身上的粉衣早已脫下放回包裹內,身上是自己常穿的灰色衣衫,只是里面的褻衣還微微cháo著,冷風一chuī,說不出的刺骨冰涼。 背后隱隱有暖意蔓延,只是她卻感覺不到。莫輕遠的手放在她腰間,只覺她的身體不住的顫抖,便關切的問道:冷么? 古小蘑搖搖頭,勉qiáng笑了笑。她閉上眼,既想撲進他懷里大哭一場,又想此生此世永遠不再見他。只是這兩種沖動都被壓抑在這寒冷的風中,憋在心里,獨自一身難受。 幾人便在一處隱秘的山dòng落腳,莫輕遠與云霄合力,在dòng口處布下結界,這才終于可以稍微歇息一下了。傅燁文與索縈去附近尋些吃的,云霄剛一坐下,便掏出酒葫蘆仰脖灌了一口,笑道:小蘑菇,好久不見,見著二師兄都不親近了。 古小蘑挨著他坐下,嗔道:如何不親近了?剛才要你帶我御劍,你卻不肯。 二師兄御劍沒有大師兄穩當,你又不是不知。 二人一起笑起來,都不自覺的向莫輕遠看去,只見莫輕遠盤坐在對面,白衣風華,俊美無匹,正直直的盯著古小蘑,目光有些奇異。 小蘑,他終于開口,像是斟酌了很久一般:那青衫男子,你可知來歷? 古小蘑很誠實的搖搖頭:我只知道他叫郁琉。 她在夢里救過他,這等朦朧,是巧合,是機緣,郁琉不說,她也不知??杉词故钦娴?,她救他的時候既然不是她的身體,說出來,只怕郁琉也不信,這樣的話,還不如只當做夢一場,過去了,便忘記了吧。 可有些事qíng,不是過去便可以忘記。 莫輕遠淡然道:你涉世未深,不要與這等來歷不明的人一起。 古小蘑一怔:他不是壞人,玄yīn教也是要抓他的。 如此便更加不能一起。莫輕遠道:我們現下已是自身難保。還有六師弟的事qíng,必須趕快回天衍,稟告師父,請他老人家定奪。 她低下頭,沒說什么,心中隱隱有些難受。dòng口卻傳來了腳步聲,卻是傅燁文和索縈回來了,二人懷中抱了兩捧野果,倒是嘻嘻哈哈的,連帶她心qíng也好了一些。 其實是因為看到了食物吧 哎呀,管它呢,古小蘑抓了兩個果子,吃得開心,卻聽索縈拍拍裙子道:怎地這樣臟?師姐,前面不遠有條小河,我們去洗洗吧。 古小蘑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聽傅燁文道:如今玄yīn教在到處找我們,你二人出去,又沒有個能撐場面的,必定十分危險。 五師弟說的是,莫輕遠柔聲道:天色也不早了,忍忍吧,縈縈。 古小蘑不經意間抬頭,卻發現莫輕遠雖是對著索縈說話,目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自己。她先是一怔,登時心中一片冰涼。 原來,從第一次變成那樣開始,大師兄便在防范著她。什么外面危險,什么關心她,俱是狗屁。他只不過怕她突然變成惡魔傷人而已。 原來,從那一晚就認定她是怪物的,不只有孔雀jīng。 她手中捏緊了果子,委屈得有些想笑。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不是聽到他親口說出來了么?不是已經決定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了么?為什么她的心一直在往下掉,直至有些窒息,好像疼痛已經深刻到沒有盡頭。 她該理解他的,身為大師兄,想得要多,照顧得要多,可是可是 縈縈,這里有一件衣衫,你今晚晾gān,明日便換上吧。她笑吟吟的從包裹中拿出粉色衣衫:對不起。是師娘親手做的,師姐不小心弄濕了。 索縈狐疑的接過來,聽聞是師娘所做,又是粉紅色,不由得心頭一喜,笑道:師姐你怎地藏了這許久才拿出來, 古小蘑站起身,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緩緩向dòng口走去。云霄與傅燁文正喝酒,沒有注意她,索縈忙著看衣衫,只有莫輕遠轉過頭,看到她的舉動,輕聲道:小蘑? 她身形一滯,卻沒有轉身。 我出去走走。 這時云霄和傅燁文才抬起頭,傅燁文奇道:走走為何要帶著包裹? 古小蘑仍然沒有轉過頭,莫輕遠收了視線,淡然道:外面危險,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她第一次打斷了他的話,輕笑道:外面再危險,也不如與我一起危險。 莫輕遠愕然的瞪大眼睛,偏過頭去看古小蘑。云霄一口酒沒喝完,不悅道:小蘑菇,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古小蘑頓了頓,突然轉過身來,蒼白的臉上現出一絲紅暈,卻是笑顏如花:多謝師兄們前來救我,只是小蘑頑劣,貪戀紅塵喧囂,想多玩幾天,走另一條路,比師兄們晚幾天回天衍,屆時再去向師尊請罪。 云霄十二歲上山,何時見她這樣文縐縐的說著生疏的話。心中只覺不對勁,卻又不知哪里不對勁,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樣回答。只是喃喃道:胡說!與你一起怎會危險?胡說 小蘑 莫輕遠正yù張嘴說話,卻見古小蘑一雙眼看過來,嘴角雖是笑著,可那眼中分明攜著一絲魔煞戾氣,像是要穿透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