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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們已經走了?”雷諾懊惱地說,“難道那個精煉師已經把卡奈交給死靈師了?” 格羅拉走到他身邊:“如果是那樣,死靈師應該無聲無息地走掉才對,襲擊實驗室反而會驚動我們。這合理嗎?” 牧師想了想,望向雷諾:“不論如何,我們需要去冰面上巡視一下。你去聯絡岸邊的處刑隊?!?/br> 雷諾行禮,離開了實驗室。 ====================== 角鸮正在使用羅盤。用這種特制的羅盤配合透鏡和地圖,夠追蹤到目標物的實時坐標,這就是摹寫尋物法術。 從追蹤結果來看,半精靈已經來了,距離他們很近,現在正在小范圍內徘徊。奇怪的是,當獵人們按照坐標找過去,對應位置卻根本沒人。 摹寫尋物法術并不是非常精確,偶爾也有一定的誤差。起初角鸮保持著耐心,多次校準工具,每次修正出新的結果,就立刻有獵人去確認,可是他們每次都找不到人。 從羅盤上的讀數來看,圣徽應該還帶在半精靈身上。如果半精靈扔掉了它,獵人這邊是能偵測出異常的。 有人認為,半精靈應該是確實來了,因為他使用了隱形法術,所以獵人只能照到他的位置,卻看不見人影。但這也不太對,半精靈已經“出現”很久了,隱形法術持續不了這么長時間,而且不能在未失效時進行疊加。如果法師要一次次重復施法,他們總該能抓到他法術失效的瞬間才對。 又過了一會兒,羅盤顯示目標開始向西邊移動。獵人跟上去又走出了很遠,逐漸越想越不對勁。 半精靈根本不見人影,死靈師也一個都沒出現。不僅如此,負責全程盯梢的兩個獵人也一直沒有回來。 獵人的耐心消磨光了。他們意識到,這一切很可能是那個半精靈的圈套。 經過思考后,角鸮吹響了鳥哨,把四散在附近的獵人們召集到了一起。 他們決定改變原定計劃,向著希瓦河方向折返,擴大搜尋范圍,檢查一路上所有疑似魔法波動的位置。 他們慣于在地形復雜的密林中疾行,腳程比一般人快很多。搜索到預計路程的大約一半時,角鸮覺得今天的霧氣有點不一樣。 氣溫、味道、濕度都很正常,但他就是覺得霧中有什么別的東西,隱含著不祥的預兆。沒有證據,只是出于直覺。 正在這么想的時候,斜后方響起了鳥哨。角鸮靠近聲音方向,看到兩名獵人同袍蹲在地上,正在檢查一具遺體。 遺體是他們都認識的獵人,正是負責跟蹤半精靈的兩個人之一。 沒過多久,他們果然又找到了第二具遺體。這兩人一個被刺穿腦后,一個被繩狀物勒斃,兩人都是被偷襲殺害的。在他們跟蹤目標的時候,也有人在跟著他們。 霧氣不利于追跡,但角鸮還是從現場的痕跡中察覺到了一些事情。 他把偵測羅盤交給了另一個獵人,命令他們繼續趕往河畔,這一路上無論遇到死靈師還是城邦方人員,一律格殺勿論。 他們的首要目標是殺滅死靈師,多數獵人必須去繼續完成這一任務。 “如果找到尖耳朵法師,怎么處置?”出發前,年輕獵人問。 角鸮回答:“殺掉。我們不需要他了?!?/br> 交待完之后,角鸮轉身折返了回去。 他心中隱隱有個猜想。由于沒有把握,他不想拖著所有人一起去試錯,于是就獨身前往。 他回到了才經過的一塊空曠地帶。觀察片刻后,他知道應該去哪里了——從這里趕到死靈師住過的地洞,距離不算太遠。 第97章 光線越來越暗。眼看就要日落了。 阿爾丁已經等了很久,想回去問問冬薊一切是否順利。他回到亂石堆之中,進入地洞的石縫竟然消失了。 他明明記得位置,也記得周圍石頭的形狀,但就是怎么找也看不見入口,用手摸索也摸不著。阿爾丁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突然,他察覺到些微異動,他身體一斜,一支弩矢險險擦著肩頭飛過,打在前面不遠處的石頭上。 換了別人也許會繼續跑遠點,阿爾丁卻即刻轉身,向弩矢發射出的方向猛沖過去。幾步之內,他抽出了背上的長劍,向霧氣與枝葉之間的影子劈下。 金屬相接,發出脆響。亡者獵人用曲匕擋下了這一擊,被沖擊力推得向后踉蹌了幾步。 阿爾丁沒有停下,他立刻改變進攻方向,接上一記橫砍。這次獵人沒有試圖格擋,而是靈活地滾倒,再立刻跳起,迅速與阿爾丁拉開了距離。 角鸮扔掉了左手的弩,把曲匕換到左手,右手從腿側解下小手斧。 他倆對峙著。在剛才轉身的瞬間,阿爾丁已經重新拉上了皮面罩,現在他和亡者獵人一樣蒙著面。 角鸮不問對方身份,也不費口舌去交涉。他眼前的此人,顯然就是殺死那兩個獵人的兇手,這人守在地洞附近也必有原因。無論原因是什么,殺了他再去探查就是了。 阿爾丁也不打算問話。和亡者獵人一旦敵對就沒法再講道理了。 獵人再次主動進攻。他使用的都是短武器,動作極為敏捷,想完全閃開他的攻擊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阿爾丁也從不閃避,而是一概用長劍招架,再擇機進攻。 這一帶的林木沒有那么密集,用長劍之類的武器也不會被枝枝叉叉礙事。阿爾丁預想過會與獵人交手,如果他繼續使用彎刀,他的出手速度未必能勝過專門以敏銳見長的獵人,所以還不如干脆換成劍,威脅距離更遠,能用全身的力量和動勢去進攻,或許這樣反而更適合對付亡者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