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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你怎么知道?” “你們成功地把我救走了嗎?并沒有。你們殺了幾個城衛隊士兵?” 傭兵想了想:“我們好像沒殺吧?” 他望向同伴,一個同伴很肯定地搖了搖頭:“那些海港城的兵一個也沒死!不都是因為這個法師搞鬼嗎?” 冬薊說:“這就對了。你們沒救走我,也沒有殺城衛隊,只是打了點架,發生了點沖突……那市政廳能把你們怎么樣呢?你們沒有犯大罪,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把你們關上幾天而已?!?/br> 傭兵說:“這倒是,但又不太一樣……他們肯定要審問我們,問我們是聽了誰的命令,這可就……” “到底是誰的命令?”冬薊問。 “這怎么能說!”傭兵搖搖頭。 冬薊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聽進去我的話……但我還是想跟你們好好說說。如果市政廳審問你們,你們該說實話就說吧,說了反而沒事?!?/br> “為什么?” “他們為什么抓我,這一點你們總知道吧?” “知道。你們城里有個黑市,你是管理人,還和死靈師有來往?!?/br> 冬薊說:“你們想想我身上背的指控,再想想你們的委托人。你們被命令帶走我,而不是當場殺我,很顯然你們的委托人想救走我,想保護我。那么,他和我會是什么關系?如果我有罪,他呢?” 同一監室的幾名傭兵面面相覷。外面其他監室也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豎著耳朵聽冬薊說話。 “你們知道我為什么不跑嗎?”冬薊繼續說,“首先,我只是個熬藥的,不怎么擅長戰斗,很可能想跑也跑不掉。萬一我跑了再被抓回來,肯定要吃更多苦頭。還有,我是地下市集管理人,但我不是死靈師。我要是跑了,沒準他們會直接認定我是死靈師。而救了我的你們,顯然就變成了死靈師的同伙?!?/br> 傭兵想了想,問:“可是如果我們對市政廳坦白了……我們不也同樣是死靈師的同伙嗎?” 冬薊說:“不是的。你們的委托人是誰,你們自己清楚。那個人是死靈師嗎?” “他不是……”傭兵皺著眉。 “對呀。據你們所知,他只是普通委托人,也沒什么污點,更不是死靈師。你們又不知道什么死靈師的事,你們沒有隱藏任何陰謀和秘密,坦坦蕩蕩的,不就是拿錢辦事而已嗎?不論市政廳問任何問題,你們有什么不能回答的?要是你們硬撐著不說,你們可能會受刑,可能會和我一起被處死;如果你們說出主使,表明了只是受人委托,不管其他,那你們的罪名反而會變輕。你們最大的罪過就和城衛隊打了一架,而且并沒有殺任何人,沒有造成嚴重后果?!?/br> 傭兵猶豫著:“但如果我們把他說出來……將來我們還怎么混下去?” 冬薊說:“就算他要報復你們,也要等到一切平息之后吧?到那時,如果我被判決處死了,那么你們的主人和我是一伙兒的,他也逃不掉連帶責任,到時候你們也會被牽連。為避免這種情況,你們更要現在就早做準備,撇清責任。如果將來我能證明自己無罪,那就更好了啊,到時候你們的主人肯定會見到我,我在他面前把事情說清楚,把今天我們的談話告訴他,他怎么會不原諒你們?” 傭兵們又是交換眼神,沒有立刻回答。 “我只是提建議,不敢保證你們一定沒事,”冬薊嘆了口氣,“你們都是聰明人,究竟怎么做更能保護自己,你們可以仔細想想?!?/br> 冬薊嘴上這么說,其實心里并不是特別有底。 其實他對傭兵的勸說中有很多漏洞,他自己知道,但他只能裝作自信十足地說出來。 在郊外的時候,其實他并不知道這群傭兵是誰派來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還想過是不是阿爾丁派人來救他。他施法阻礙這些人,單純只是為了避免出現傷亡。 現在一番對話下來,從傭兵們的細微態度上,冬薊漸漸就猜到了他們的主人是誰。反正他能確定,肯定不是阿爾丁。 傭兵有這么多人,不一定每個人都會相信他。冬薊不指望他們將來真能供述實話,他只是想先安撫他們的情緒,讓他們不要仇視自己。 看著傭兵們一個個愁眉緊鎖、低頭沉思的樣子,冬薊悄悄松了一口氣。 剛才他說話的時候看似冷靜,其實袖子里的手指一直在發抖。 =============================== 就像阿爾丁猜測的一樣。貝羅斯真的開始明里暗里地保護冬薊了。 傭兵們被帶進地牢后,沒過多久,貝羅斯派了個人過來,找審判庭的一個衛隊長私下談了會兒話,塞了幾個小皮囊。 衛兵匆匆跑到地下室,把與冬薊關在同一囚室的幾個人帶了出去。 他們還以為是要審問了,但并沒有,衛兵只是把他們分別塞進了其他囚室,讓冬薊的囚室里只有他一個人。 傭兵抱怨了幾句擁擠,也沒多說什么。 其實貝羅斯原本的意思是把冬薊換到別處監押,但衛隊做不了主,又不能為這點事把所有評議庭人員召集起來,所以貝羅斯只能作罷。 次日下午,與救濟院市集有關的人員都被帶到了市政廳接受問詢。有游商,有參與過市集的法師,有救濟院里門口的保鏢,還有老人和照顧他們的寡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