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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再起來去熄滅蠟燭,卻被按回了枕頭上。 這次,阿爾丁親吻的不是額頭或發頂,而是冬薊微涼的嘴唇。 冬薊閉上眼睛,假裝屋里沒有燭光。 ========================== 阿爾丁睡得晚,醒來卻很早。他窸窸窣窣地整理衣服時,其實冬薊也醒了,但冬薊故意裝睡,不想直接睜眼面對他。 過了一會兒,阿爾丁整理完畢,坐回床邊。 冬薊背對他側躺著。阿爾丁伸手整理了一下半精靈的頭發,俯身上去,吻了吻耳廓和顎角。 冬薊還以為他這就該走了,誰知,阿爾丁的吻又落下來,這次是薄被下面的肩膀,側肋,突出的腰胯,最后又落回面頰上。 這些吻輕得像羽毛,流露著滿滿的寵溺與珍愛。 冬薊一動也不敢動,因為他不知如何回應。 腳步聲穿過門廊和前廳,然后是關門聲。阿爾丁離開了。 冬薊終于睜開了眼睛。陽光從窗簾縫隙中透進來,天剛剛亮。 冬薊爬起來,慢吞吞挪到浴室的鏡子前。他脖子、鎖骨甚至胸口的皮膚干干凈凈,什么痕跡也沒有。 最近冬薊不能只窩在實驗室里,他幾乎天天要出門,有時去工坊,有時要親自去碼頭檢查施法耗材相關的貨物。阿爾丁應該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特意克制了一下。 這樣一來,即使中午溫度升高,冬薊也可以放心大膽地把襯衫解開一些。 其實,夜晚仍然留下了痕跡,但都在不容易看到的地方。不僅別人看不見,只要冬薊自己不故意去找,也不太容易看見。 幸好如此。他也確實不好意思盯著它們看。 冬薊花了點時間收拾洗漱,穿好了能外出的衣服。他走到書桌前,那封信仍然在原來的位置,信封上多了一枚郵章。大概是阿爾丁剛剛幫他蓋好的。 冬薊微笑著拿上信,帶好腰包出了門。 走到庭院大門前,頭發一黑一紅的那兩名守衛已經在等他了?,F在不同以往,冬薊幾乎不再獨自出門,每次都會有人跟隨。 冬薊坐馬車,守衛騎馬在旁邊隨行。冬薊先去寄出了信,然后趕往冒險者公會名下的工坊,最近他正在指導那里的法師制作臨時附魔工具。 工坊在海港城郊外,比去救濟院的路還要遠一點。走到路程的一半,馬車停了下來。冬薊聽到紅發的戰士策馬到車前,嘴里罵罵咧咧。 黑發戰士敲了敲馬車廂,冬薊打開窗簾。 戰士說:“前面有一隊貨運馬車,好像是馬驚了,車身翻覆,貨物掉下來把路堵了?!?/br> 冬薊探頭出去看了看。前面的道路上停著四套馬車,其中有幾個車斗翻在地上,滿地是各種包裹,甚至還有木炭從麻袋里掉了出來,零零碎碎到處都是。 這條道路在田壟上,兩側都是農地,人能繞過去步行,但馬車和馬匹肯定是過不去的。 冬薊說:“我們去幫一下忙吧。如果回去繞路反而費時間?!?/br> 黑發戰士點點頭,把馬車夫也叫了下來,一起去前面幫著收拾東西。 冬薊打開馬車門也走了下來,紅發戰士見狀趕緊攔住他:“別!我們去幫忙就行了,怎么能讓您動手呢?法師的手不能干這種粗活?!?/br> 其實精煉師經常干粗活,手指受傷也是常事。冬薊說:“不要緊的,多個人能快一點?!?/br> 紅發戰士說:“那可不行。如果阿爾丁大人知道了會生氣的?!?/br> “他不會的?!?/br> “法師大人啊,他是不會跟您生氣,可我們呢?” 冬薊從中聽出了別的意思,有點不好意思。 前面的黑發戰士回過頭,狠狠瞪了同伴一眼,紅發戰士抿了抿嘴,沒再多說,但仍然勸冬薊回馬車上等。 他們的態度令冬薊莫名地心虛,冬薊只好乖乖聽話回到馬車上。今天他本來就有點腰酸,腿也軟軟的沒力氣,還是聽勸多坐一會兒更好。 等了一會兒,馬車突然動了,緊接著,外面傳來紅發戰士的呼喝聲。 附近傳來馬匹的哀鳴,然后是怒吼和拔出武器的聲音。冬薊想看看發生了什么,剛伸手去拉窗簾,突然車廂劇烈一顫,把他顛得向后倒回了座椅上。 有人駕馭馬車調轉了方向,竟然直接奔向了田壟下。 車廂顛簸得厲害,冬薊連坐都坐不穩,一會兒倒向旁邊,一會兒又撲在地上。 他好不容易抓著窗簾穩住身體,窗簾縫隙中滾進來一支小小的玻璃瓶,只有手指大小,撞在地板上就碎了,里面的液體接觸空氣,散發出一股悶甜的味道。 冬薊認得這種藥劑,在這么狹小的空間內嗅著它,人會在幾個眨眼之間失去意識。 他摸向腰間的材料袋,想用隨身攜帶的施法材料中和掉藥劑效果??上沼修k法,手上速度卻太慢了。 剛摸到要找的東西,他意識一空,身體軟倒在了車廂地毯上。 第43章 冬薊漸漸轉醒,發現自己身在山洞中,躺在一塊旅行用的羊皮上。 山洞很淺,幾步外就是出口,能看見外面的森林。 他覺得肩膀很酸,掙扎了一下,動不了。感覺漸漸回到身體上,他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了身后。 腳沒有被綁,所以他還是慢慢坐了起來,頭腦懵懵的,還有點耳鳴,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傷痛,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隨身物品也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