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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阿爾丁說著,輕輕放開冬薊的手,目光游到亞麻色發絲旁的小尖耳朵上,“很少有人敢冒犯純血精靈,因為這么做會引來很復雜的問題。但是,他們不敢,并不意味著他們不想。對這些人來說,半精靈就是他們最好的目標……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冬薊點點頭:“明白……” 阿爾丁說的話并不是嚇唬,冬薊非常明白他的意思。 半精靈在人類城邦中的地位十分特殊,人們對他們不提防,不厭惡,甚至還有點喜歡;但同時,人們又看準他們不屬于樹海,沒有故鄉,背后無人撐腰,比較好欺負。 阿爾丁問:“以前你到處游歷,應該也遇到過一些不太開心的事吧?” 冬薊誠實回答:“是的,確實遇到過,但情況也還好。您看,我身邊跟著一個穿盔甲的小騎士呢。萊恩會保護我?!?/br> 阿爾丁說:“但你的小騎士被我派出去工作了,恐怕不能事事陪著你。將來他的巡歷期結束了,他就得去某個神殿生活,那時他還怎么保護你?!?/br> 冬薊愣了一下,然后捻著手里的戒指說:“也不必擔心,這不是……有您在保護我嗎?!?/br> 因為冬薊故意回避著,所以他沒有看到阿爾丁的眼神。 “那當然?!卑柖≥p聲說。 說完,他拍了拍冬薊的肩,又握了一下冬薊拿戒指的手。 人類個子更高,手掌也大一些,能把半精靈的拳頭整個包裹在手掌里。冬薊的手里還捏著戒指,其實稍稍被硌疼了一下,但他沒說,沒皺眉,阿爾丁也感覺不到。 阿爾丁又叮囑了幾句,離開了實驗室。 冬薊長吁一口氣,終于放松地坐回桌邊。 走出實驗室,阿爾丁一路哼著歌來到卡奈的書房。 卡奈正埋頭在一堆文件里,抬了一下眼皮看到阿爾丁,發出沉重的嘆息。 阿爾丁湊到卡奈身邊,坐在桌沿上,隨便掃著看了幾份文件:“你怎么唉聲嘆氣的?是船隊被海盜搶了,還是城衛隊搜到禁運品了?” 卡奈說:“不是因為這些,是因為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br> 阿爾丁說:“我知道,你的實驗室里有隱形的監守之眼,能把畫面傳到你的水晶球上……我只是找精煉師說說話而已,這算什么‘不該看’的東西?你是十歲小姑娘嗎?萬一下次我在實驗室里睡了他,你還不得瞎掉?” 卡奈壓低聲音,用威脅的語氣說:“我警告你,你想在哪睡他都可以,唯獨不許在我的實驗室?!?/br> 說完,兄弟倆面沉如水,互相對視,對視了片刻之后,又突然一起笑了起來。 卡奈邊笑邊搖頭:“你一天看不見他就不舒服,而且還對他這么有耐心,都不像你了。因為他是精煉師嗎?怕嚇跑他?其實我覺得你不用這么小心,他不會跑的?!?/br> 阿爾丁沒直接回答,而是問:“你記得咱們養過的‘黑虎’嗎?” “當然記得,怎么了?”卡奈說。 黑虎是一只黑色短毛犬,體格巨大,健壯威猛,肩高到人腰部,是以前宅邸里的護衛犬,現在它歲數大了,不經常出狗舍。 阿爾丁說:“我和黑虎玩的時候經常拍它的背,它也特別喜歡讓人‘打’。那小子厚實得很,rou長得比人緊實,拍起來是‘噗噗’的聲音。訓練它的時候,它如果敢挑釁,我就用棍子打它,你兇一點,它就老實了。訓練強度大一點也沒事,每天都把它累到趴下,它反而更平靜,更聽話。而且它身體那么結實,也不用擔心傷著它?!?/br> 卡奈說:“是的,我記得這些。只有你打過它,它反而和你最親?!?/br> 阿爾丁又問:“那你還記得‘泡沫’嗎?” “記得。那不是咱們小時候帶過的一條狗嗎,死掉好多年了。白色的,在海邊撿到的,名字還是我取的?!?/br> 阿爾丁說:“泡沫和黑虎不一樣,泡沫才這么點大……”他雙手比劃了一下,“和貓差不多大,不,好像比貓還小一圈??粗孟駡A滾滾的,其實身上全都是虛的毛。你想想,我打過它嗎?不但沒打過,和它玩的時候我也得注意著力氣,連走路都得小心腳下,萬一不小心踩了它一腳,那小細腿可就斷了?!?/br> 卡奈一手撐著下巴,靜靜聽完,評價道:“你說得對。但是別看這種小狗嬌弱,它的腦子可不傻。它和大狗一樣聰明,什么都聽得懂?!?/br> 阿爾丁說:“所以,該訓練還是得訓練,該一起玩還是得一起玩,這樣才能培養忠誠。不同之處在于,對待這種小東西,你的手法必須溫柔一點。我就是這個意思?!?/br> “那……另一只呢?”卡奈問。 阿爾丁說:“那是神殿的工作犬,咱們暫時借一下而已,又不能養?!?/br> “前幾天他跟我告狀來著,說那個商隊的保鏢像販奴者?!?/br> “你看著辦就好。碼頭那事,說到底我們只是幫忙,又不是我們的貨。反而是冬薊,可真是我的意外驚喜……” 卡奈微微挑起嘴角。招個臨時保鏢確實是小事,但半精靈兄弟來應募卻不是意外。 不過,反正阿爾丁對冬薊很是喜歡。結果好就可以了。 ===================================== 阿爾丁和卡奈也在傍晚時就出門了。說是赴宴,其實在宴會上肯定要商談很多事務,他們回來的時間不會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