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頁
湛藍的眼眸茫然,薄唇笑意卻隱隱擴散,似乎有意外馬上要發生了,這銀針的聲音 嗷嗷嗷! 一切如他所料,傳來了一聲聲尖利凄厲的慘叫聲。 然而,他唇邊的笑意卻已緩緩褪去,眼眸中驚起驚濤駭làng!手中握著的杯盞幾乎拿不穩!dàng起一圈圈漣漪! 不不該是他! 陛下!裕王爺!天狐部落那邊出事了! 怎么回事?! 發生了什么事? 還不等烏樓雪開口,國君與烏藍已立刻站起身,連帶著旁邊一直安安靜靜的十七王子烏樓qíng也站了起來,朝著摔跤場地的方向走過去。 只看到天狐部落群中一名站在邊沿看兩方摔跤的勇士唇色烏黑,人已經如焦炭般泛著可怖的死氣黑色,qiáng壯的身體迅速萎頓下去,如被吸gān血的僵尸,嚇得旁邊站著的一gān人等都尖叫起來! 是他們!是雪峰部落的人使用有毒的暗器!一定是他們!天狐部落之中那名原本與格魯對打的壯漢嘶吼著過來拼命!揪住伊斯冽的衣襟就要打架!被旁邊的皇庭侍衛押住無法動彈。 此事與剛剛斗毆不同,已經出了人命!不是袖手旁觀就能解決的! 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雪峰人!打不過我們天狐就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算什么東西! 我殺了你們! 天狐部落之中叫囂聲不絕,部落首領卻始終沒有說話,臉色yīn沉的可怕,他不知道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會這樣!為什么他的人會中毒,雪峰部落的人卻反而安然無恙! 剛剛那枚藏在靴子中的針為什么會突然轉方向she向他們部落的勇士!這不可能! 鳳離垂眉,安靜地站在眾人身后,如同木偶般不起眼,很容易被人忽視。 你們有什么證據說是我們gān的!可笑不可笑!明明是我們部落勇士就要勝了,你們的人突然跳起來要偷襲也就罷了,現在一個站在圈外的人死了也要賴在我們部落身上不成! 伊斯冽冷笑一聲!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格魯被這個天狐部落的人偷襲成功,一腳踢到肋骨,恐怕斷了好幾根肋骨,到現在還在qiáng撐著試圖站起來! 這群天狐人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竟然惡人先告狀! 剛剛誰知道發生了什么!在格魯被偷襲時,他對面的天狐部落中發出一聲慘叫,接著就有一個人倒地抽搐,立刻變成了焦炭! 若是我們gān的,要下手的也該是這位手段光明磊落到出手偷襲的老兄吧?卡亞沖出人群扶住自己的父親,氣得臉色鐵青,冷笑的嘲諷天狐這群紅口白牙的人! 周圍的人群一時之間也覺得奇怪,卻誰也不曾看清楚剛剛究竟發生了什么。 烏藍,說說什么qíng形。溫和的嗓音響起,原本爭執的聲音瞬間低了下去。 烏藍有些嫌惡的看了尸體一眼,掩著惡心道:渾身發黑,七竅流出黑色的血,聽這些人說,死前有抽搐、呼吸不暢的現象。 他說完趕緊離的遠遠的,另外一個稚氣的聲音接著道是西域的千夜gān蟲腐尸毒,這種毒造價極貴,一兩gān蟲粉價值百兩huáng金,想必雪峰的人用不起。 十七王子抬頭看了一眼伊斯冽的衣服,語氣淡淡。 伊斯冽被他一個小孩看的得臉色漲紅,拉著自己的衣物很是窘迫,不光是他,就是雪峰部落的其他人員也是臉色脹得紫紅。 身為一族部落首領,穿的衣服不知之前穿了多少年,顏色洗的發白,只用láng皮絨蒙了一層裹成新的參加這皇庭盛宴,這還是南姜夫人手藝好,看得不明顯。連衣服都沒得穿,更別談花重金去買這么貴的東西,還是毒藥了。 若是為了弄這個在盛宴中獲勝,得第一名的收獲也沒有買毒的錢多。 烏樓雪低笑,伸手摸了摸十七王子的小腦袋。 就在所有人都猜測裕親王如何處置此事時,他轉頭輕聲吩咐一旁的黑衣侍衛,淡淡道:將天狐部落參賽的人拖下去,此次盛宴不必參加了,脫下他的靴子,處以剕刑。 他的話音剛落,眾人嘩然! 就是戰風部落與赤鷹部落的首領也是面面相覷,裕親王怎么問也不問就定了天狐部落的罪?何況此事雪峰部落的人的確很可疑!更不明白的是,竟然處罰天狐部落中賽場上的勇士! 脫掉他的靴子? 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然而,天狐部落首領心中一寒!臉色發白,噗通一聲跪下!多謝裕親王不殺之恩! 在所有人的震驚的目光下,天狐部落的竟然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就這么走了! 乞顏赫和索革皺了皺眉,他們十分了解天狐首領的脾氣,若是此事與他們無gān絕對不會白白咽下這口氣!這次的毒恐怕與天狐脫不了gān系!而且裕親王顯然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事! 他們根本沒有看清! 心中暗暗對裕親王又加了一層欽佩,卻再沒有人有疑問。 這卡亞有些發懵。 烏樓雪湛藍的眸子平靜,jīng致長袖的手卻忍不住顫抖,她是怎么做到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七殿下,本王知道你來了,北漠無上歡迎。烏樓雪輕笑道。 他的聲音令在場的氣氛瞬間一變! 被綁在樹樁上無jīng打采的付長風聽到烏樓雪那清淡的嗓音,猛地抬起頭! 唔唔唔! 鳳離墨色的瞳仁掠過冷芒,隨手拍了拍伊斯冽的坐騎黑鳳,黑鳳打了個響噴,不安分地刨著蹄子。 烏樓雪淡淡轉身看向對他怒目而視的付長風,所有人紛紛給他讓開道路,烏樓雪雙手攏入白色狐絨袖筒中,笑道:聽聞鳳離極為重視鳳家軍的人,不知重視到何種程度? 既然雪峰已贏了,摔跤也告一段落,接下來的馬術與箭術不如一起。烏藍笑接烏樓雪的話,拿著一枚蘋果放在付長風的頭頂。 從馬背上開始,誰先she中付家人頭頂的蘋果就贏了,怎么樣?烏藍眼眸冷厲,既然九叔說鳳離已經在現場,一切就好說了! 他she死這個付長風,就不信鳳離還無動于衷!如此一來,得不到付家的處置權也沒什么,反正到時候不是人死了,就是鳳離出現了,怎么他都不虧! 上官前輩不是一直很為他這個徒弟自豪嗎?他就讓上官前輩看看,他烏藍一點也不比鳳離差! 騎馬,箭術。 鳳離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滿月弓和七星箭。 滿月,她知道那把弓如今在蘇璃手中,夏侯氏的箭術向來無雙,她亦是自幼學箭術,只可惜蘇璃腿部有殘缺,她記得當初在虞城城樓之上對她舉弓的蘇璃,殺氣凜冽,生生將她she向遲南沈金坤的箭截下來! 這世上從來沒有人能夠做到!但是蘇璃做到了!若是他的腿沒有殘疾會怎樣? 蘇璃的腿是因為蘇暖才殘廢自己當初為了擺脫他,又刺了他傷腳一刀。 鳳離有片刻怔忪,長睫微顫,她心底竟然在害怕,害怕真的恢復蘇暖的記憶。 然而,此時此刻,鳳離不知道,蘇璃已然為得到雪果而處于興奮狀態,正往這邊趕。 馬場之上,一百零八部族除開失去資格的天狐部落,其余一百零七人已盡數到場,場中飛箭凌空如雨,因為目標只有十幾人,而場中參賽的有上百人,因此在此之前鏟除對手也成為了重要的一環。 鳳離并未上場,而是站在付長風側面位置,隨時防范會對付長風致命的箭。 但她很清楚,自己出手的次數多了定然會被看出來,瞞過其他人她尚有把握,但是烏樓雪此人并不靠眼睛看。 她,沒有把握。 也就是說,確定she過來的箭不會對付長風造成致命威脅,她不出手!減少被發現的幾率! 駕! 今日定然是老子奪得頭籌!索革揮鞭策馬!沉下身體,緊緊貼著馬背,張弓搭箭瞄準付長風頭頂的蘋果! 高臺之上,烏藍拿著一個蘋果咬了一口,遞給一旁擰眉的十七王子。來,吃一個。 十七王子轉頭看向烏藍,藍眸冰涼,冷哼一聲,稚氣的嗓音中難掩怒氣。藍皇孫,你該叫本王十七皇叔。 唔!烏藍嗓子眼瞬間被蘋果卡??!他臉色瞬間漲紫,使勁捏住脖子,雙手飛速亂抓桌上的酒水往嘴里灌!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冷笑一聲,沒有理會這位明明比他兒子還小,還偏偏輩分比自己還大的十七王子。 十七恐怕不知,你的那位歌兒meimei親爹可不是鳳離,而是鳳離的仇人,你以為護著付家就是為了你的歌兒meimei?鳳離殺了人家父母,qiáng搶對方的孩子撫養,還真以為是自己的?可笑至極! 別以為他沒有打探出來,鳳離的那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有誰的孩子與父母不融的?只能說明鳳離根本就不是那對龍鳳胎的父親!而是搶的別人孩子! 烏樓qíng對他的話不予置睬,但每次看到she向付長風的箭,雙手卻忍不住緊緊攥住衣角,他知道付長風是歌兒的表舅,歌兒和瀟兒只承認鳳離是父親,其他的他哪有心qíng管? 烏樓雪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眼眸微垂,低聲嘆氣。 那對龍鳳胎。 他并未見過那對龍鳳胎,只在容樓偶爾的來信中難掩對那雙孩子的喜愛,想必容樓真的將那對鳳離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但他從未提及那雙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甚至刻意回避。 似乎鳳離對那雙孩子也態度淡淡,自從他知道容樓對鳳離的心思又如何忍心去問那對孩子的父親是誰? 很難想象,鳳離會為了誰誕下孩子,似乎是那段失蹤的日子懷上的,他心中懷疑鳳離自己是否知道孩子父親是誰。 他正想著,湛藍的眸子卻陡然凝滯!驀地抬頭看向場地的方向! 東南方十三尺,付長風的側右面!他突然開口,身后的黑衣侍衛已迅如閃電地閃到他說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