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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怎么回來了?兩人站在大殿前,那些掃地僧人飛快退到百米之外,有些gān脆拎著掃帚走人。 師弟不也回來了么。梵天和尚笑瞇瞇地說道,上下打量著殷漠,越看越是心驚,自己這位師弟,心中很顯然有了魔障,不然也不會剛一會去,就來找自己。平日,他可不會這么沖動,只是為什么他的修為還略有jīng進呢? 似乎,從一開始,師弟就是與常人不同的。這一點,梵天和尚早就察覺到了。金輪寺的僧人,并不一定要遵守佛家八戒,不過,一般不會有人特地破戒,因為佛修最重要的還是修心,心如明鏡臺,說得容易,卻并不好做到。 持戒,乃是修心的一種最簡單的方法。 剛開始,他們一gān師兄弟,全部持戒,除了殷漠。說起來,這寺廟里,怕是沒有多少人不嫉妒這位師弟的天資,明明不見他多努力,修為卻永遠不落人后。 主持呢? 主持不是在閉關么。 閉關,到我的火行峰上閉關!殷漠冷笑,要不是印天跑得快,他也不會找上梵天和尚了。 師弟有所不知,主持,是與花施主討論佛法去了。 是么。殷漠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雙眼閉了起來,再睜開的時候,臉上再也沒有半分qíng緒流露。 師兄,打擾了。殷漠拱手,臉上掛著微笑,好似剛剛那言語犀利之人并不是他一樣。 恐怕主持師弟是需要換一個閉關的地方了。梵天喃喃自語道,隨即哈哈笑了起來。 殷漠回到了火行峰,而且直接闖進了花蓮的臥室,面帶微笑地坐在她面前,花蓮被他笑的全身發毛,直接跳了起來,繞著他往外走。 施主怕了? 殷漠的話成功的讓花蓮停下腳步,她站在門邊,轉頭,我怕什么?她不喜歡殷漠用這種語氣說話。 既然不怕,施主何必要躲開。 我不想見到你,不行么! 既然不想見貧僧,何必住在這里呢,施主有很多選擇的機會,不是么。殷漠的話,一針見血,讓花蓮的臉色微變。 的確,殷漠說的很對,可她最后還是選擇呆在了這里,是為了什么呢? 依貧僧看 師叔,玲瓏宮宮主來訪,主持有請。殷漠剩下的半句話還沒說完,天淪的聲音突然從山峰下傳了上來。 砰!門被摔上,人走了。 第091章他得負責 這個時候傷qíng來金輪寺,這其中的意思倒是很值得人深思。如今玲瓏宮處境艱難,這一切可是跟金輪寺脫不了gān系。 不管怎么樣,現在這些事與花蓮沒有多少關系。對付傷qíng的機會只有一個,既然她逃了,那么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眼下,她還是顧著自身比較好。 開始,花蓮以為只有玲瓏宮的人來了金輪寺,走出火行峰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天淪,他告訴花蓮,來的人不止是傷qíng,正道各大派都派人來金輪寺,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大事。 以天淪在金輪寺中的地位,竟然也沒有資格進去旁聽。至于他傳話的時候,為什么會只提起傷qíng這個大概需要去問主持。 知道不是特地來找殷漠的,花蓮的心qíng莫名的好了起來。 天淪離開之后,花蓮在火行峰下站了一會兒,繞過這座山峰,朝著五行峰后走去。那后面是一座大山,山中有不少靈shòu,她平日總喜歡去那里呆著。 花蓮沿著崎嶇的山路一直往里走,沿途隨處可見自然生長的靈藥,不少靈藥甚至已經長了千年之久,也沒人來采摘。那巴掌大小的人參化成一個小小的胖胖的童子躲在樹后,見到花蓮之后,尖叫著跑開了,過了一會兒,又跑回來偷看。 小路兩旁許多靈shòu在嬉戲,大概是她常來的原因,不少靈shòu似乎都認識她,一只巴掌大全身金huáng的小猴見她過來之后直接朝她跳了過來。 花蓮伸手將那小猴給接住,它在花蓮的手掌上手舞足蹈,跟這小猴兒玩了一會兒,它才在父母的召喚聲中不舍的離開。 站在山林中,似乎很容易就讓心qíng平靜了下來。不過這里,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夠進來的,這一點花蓮倒是并不知道。 這位女施主很面生,不知是從何處而來?突然,花蓮感覺身后一陣冷風chuī過,她猛然轉身,看見一個gān瘦的老和尚正站在身后。 這和尚與她所見的那些金輪寺僧人穿著并不相同,這讓花蓮心里生出幾分警惕,她以前從來沒有在這山林中見過任何人,他到底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我從遠處來,見過這位大師。這老和尚雖然看起來對她沒有敵意,不過花蓮也沒敢放松下來。 那老和尚點了點頭,眼中突然爆she出兩道金光,金光罩在花蓮身上并未讓她覺得有絲毫不適,反而帶了一股暖洋洋的氣息。之后金光收斂,他才微微嘆了口氣,生而為妖,可惜,可惜了。 大師覺得當妖有可惜了?花蓮心中的警惕越發嚴重,剛剛只是被這和尚看了一眼,就好像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一樣。 當妖沒什么不好,只是蓮本該是佛家圣物,你若轉而修佛,說不定可以修成正果。果然,這老和尚看透了她的真身。 能夠一眼看透她真身的,除了眼前這人,就只有那條冰龍?;ㄉ徶恢?,那冰龍的修為,絕對高于化神期,所以這老和尚怕是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高僧了。只是,這老和尚到底要gān什么呢? 大師又怎么能確定,我選的道,不如佛道呢。 那老和尚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qíng,聽著花蓮的話,連眉頭都沒有抬過,你選的道,是邪道,將來必定會將你推入死劫。施主,聽老衲一言,回頭是岸。 花蓮笑笑,沒有再去看那老僧,這天地之中,我只信自己。她的聲音不高,卻一直回dàng不散,聽了她的話老僧嘆了口氣,漸漸消失在了花蓮面前。 兩人的對話雖然只有寥寥幾句,但是那和尚說的每句話,都讓花蓮心神動dàng,那老和尚說回頭是岸的時候,她體內氣血上涌,差一點就沒壓制住。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要是自己當時沒有控制住的話,這修煉出來的一身妖力,怕是會付諸東流。 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到底來gān什么?花蓮腦海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無法想明白。 金輪寺底萬丈之下,那里巖漿噴涌,四周溫度高的驚人,而那巖漿之中浮著一個土huáng色的老舊蒲團,一個gān瘦的老僧端坐在上面。 他身體周圍有三十六條黑色鎖鏈,那些鎖鏈皆是由佛經頌成,這等手段,乃是金輪寺三十六位法王獨有,就算是仙人被封住,也是難以逃脫。 此時,那老僧面前飄著一道虛影,那虛影對盤坐在蒲團上的老僧十分恭敬,印天見過師伯。 若是花蓮在此,定然會發現,這老和尚與她剛剛見到的人一模一樣。他就是被封在烈火地獄中七百多年的金輪寺高僧,覺慧,也是殷漠在金輪寺中真正的師傅。 印天啊,你來找我,是有什么要事么? 是,魔道至尊三日之前出世,如今魔道三殿二門已經全數歸順,弟子擔心,他會引起修真界大亂。印天的神色帶了幾分擔憂,那魔道至尊當年造了無數殺孽,若不是后來認識了師伯,也不會沉寂下來。 可惜,因為正邪不兩立,而那些正道宗派又聯手施壓,他們金輪寺不得不把覺慧封印起來,一直到現在。 在他師伯祖被封印之后,據說那魔道至尊也被人給封印了起來,不過到底是誰動的手,就不得而知了,想不到,他竟然再次出世了。 此乃天意,老衲也無可奈何。覺慧搖了搖頭。 師伯祖 天意不可違,你還年輕,以后就會懂了。 是。印天和尚嘆了口氣,虛影慢慢自空中消失。 覺慧睜開眼,看著四周火紅色的巖漿,感受著那讓人無法承受的熾熱,眼中有一瞬間的失神。 魔道至尊,那個人沒有名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而來,只為了殺戮而活。他也是自己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覺慧從未想過,他有一天會與一個雙手沾滿了血的魔修成為朋友,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冒著危險,從正道那些人的圍攻之下救走了他。 如果不是這樣,他今日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不過,他倒是沒有后悔過,可惜,這一次,他無法再與舊友相見了。 涅天,你來了。覺慧突然開口。 師傅。殷漠憑空出現,他屁股下也是一個蒲團,兩人面對面的坐著。 我去見過她,她的信念很堅定。 殷漠低頭看著手中血色的佛珠,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如果師傅想,再堅定的信念也是沒用的。 覺慧笑著搖了搖頭,為師可以,你一樣可以。舍近求遠,向來不是自己這個徒弟的風格,這件事明明不需要他親自去的。 殷漠沉默了下來,如果他一開始狠下心,就不會有后面這些事。如今,眼看著她走的路距離自己期望的那條越來越遠,他卻硬不下心腸qiáng迫她。 或許,是不想看見她疏離又冷漠的眼神吧,如果他那么做了,以花蓮的xing格,怕是不會再原諒她。她的脾氣,可真是不怎么好。所以,他開始猶豫,無法下定決心。 涅天,有些事就算你改變了,最終還是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上,那女施主心中意念很qiáng烈,憑我之力,的確可以硬改天道,可你確定她能抗過去么? 殷漠與覺慧對花蓮所說的,轉而修佛,并不是那種形式上的信了佛就可以。妖族本身便與佛道不容,就算是后世封神,也鮮少有妖族與佛家扯上關系,少有的幾個,也是有天地造化之力摻雜其中。 如果硬要改了花蓮的路,她必定會受到天劫,要是一心向佛,或許還有機會,奈何,花蓮根本不想走這條路,渡天劫的時候,絲毫沒有勝算。 算了,我再想其他辦法。 涅天,你與那女施主,可是有什么淵源? 殷漠頓了一下,嘴角牽出一絲苦笑,原本是沒有的,可是現在有了。原本只是為了彌補自己所造成的過失,誰知道會變成這樣。 他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