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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金絲手套的男妖點點頭,此事非同小可,我們立刻回去,老四,你去通知四少爺,就說人跑了,其余的話不要多說。 他們四個很快就走了,而花蓮卻從一個麻煩跳入了另一個麻煩當中。她悶頭狂奔,誰知道竟然一不小心跑進了兇殺案場,最讓她崩潰的是,殺人者還沒離開。 我佛慈悲。男人看見花蓮之后揚唇微笑,隨風飄舞的白衫,發絲垂下額頭,金色的絲線與黑發糾纏,隱約透著金光。 第020章下次已經到了 那雙形狀優美修長白皙的手此刻如果沒有沾滿血跡的話,他說出的這句話,一定更有說服力?;ㄉ彾⒅媲澳悄腥说氖?,忍不住如此想到。 我只是路過而已花蓮退后兩步,尷尬地笑了笑,抱緊懷里的奶娃轉身就跑。仿佛身后有餓láng在追一樣。 可惜,沒等她跑出去,男人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她身前,笑容如昔,這可不行,所謂殺人滅口,你既然看見我在殺人,你覺得,我能這么輕易放了你么?那笑,如沐風,卻讓花蓮覺得寒冬提前到來。 是你說的我佛慈悲花蓮極度委屈,是他說自己是佛門弟子的,雖然自己并不相信。而此時,她心底那點疑惑也徹底沒了,沒有哪個佛門弟子殺人會用如此兇殘的手法。 的確是兇殘,掃了眼不遠處那堆爛ròu,心有余悸。她一直以為,這男人是善良人士。就算不是善良人士,起碼也該是正道人士。 佛祖會原諒我的。男人露齒一笑,白亮的牙齒讓花蓮瞬間聯想到了嗜人妖shòu,不,或許妖shòu都比他安全。 我剛剛,什么都沒看見。 男子右邊的眉毛高挑,花蓮注意到了,也想學著他一樣,不過,這動作似乎對她有些難度,直接導致她整個右臉偏癱。 此時此刻,她還能如此有興致地注意這些,花蓮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這男人明明開口威脅她了,自己竟然生不起半分害怕的感覺,總覺得,他并不會傷害自己。 說謊可是不對的。男人語調徐緩,聲音中還帶了一絲笑意。 要你管明明應該理直氣壯一點的,可是看見這人黑亮的眸子,花蓮就忍不住扁了扁嘴,這人真可怕。 這孩子你從哪里弄來的?看見躲在花蓮懷里瑟瑟發抖的小奶娃,男子揚了揚眉,表qíng帶著幾分好奇。 看來這女人還真是個招惹麻煩的體制。 不告訴你!哼,被他欺負的次數太多,花蓮準備奮起反抗。手上功夫不行,只能動動嘴皮子了。 隨你。男人微笑,也沒有追問下去。 倆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他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花蓮終于忍不住問了句,你還呆在這里gān什么? 等人來認尸。 鼓起勇氣再看了眼那坨ròu,趕忙偏頭,他是怎么把你給得罪了?這個問題,她是純屬好奇。 他沒有得罪我。男人繼續微笑,就在這時,花蓮突然看見有兩道光直接朝著自己這里飛來,是妖!還是元嬰期的妖。 花蓮猶豫了一下,看了眼身旁溫文無害的貴公子形象的某男,又瞅了瞅懷里似乎已經嚇壞了的娃娃,決定還是留在這里比較好。 她就是覺得,這個qíng況下,呆在這人身邊會比較安全一點。 一粗一細兩道土huáng色的光落地,兩個人出現在花蓮面前,其中一個還是熟人??匆娀ㄉ徍枚硕说卣驹谶@里,羅元慶心中一驚。 元名并沒有注意花蓮,反而是一直盯著花蓮身旁的男人,羅元慶跟他修為差了不止一個等級,自然感覺不出來這男人到底有多危險。這些年來,元名從未覺得心中如此恐慌過,就算是在面對羅云山山主羅云的時候,他也沒有這么大的壓力,最讓人覺得詭異的是,這人根本就沒有針對他的意思。 這個人,到底是gān什么的? 舅舅,我說的就是她。羅元慶并沒有注意到身邊元名的怪異表qíng,他的心思早就撲到了花蓮手上那寶貝上了。 如果得到了那東西,以后,在羅云山中,就不會有人敢對他不敬,起碼,在表面上,沒有人敢得罪他了! 這位公子元名剛想說話,卻被男子出手止住了。 男子笑吟吟地偏過頭,用眼神示意元名,元名隨著他的目光一看,正好看見了剛剛那個還沒有處理完的尸體。 頓時,他的臉色蒼白至極。并非是因為男子殘忍的手段,而是,那尸體旁掉落著的一枚銀色的紐扣他認識。 羅云山中,只有修為到達妖帥期的客卿才能得到這枚紐扣,也就是說,這個人把羅云山中的某位客卿給殺了?! 男子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去將紐扣拾了起來,然后一步一步朝元名走去,元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根本一動都動不了。 自從這男子盯著他看開始,元名就發現自己的身子在慢慢變沉,雙腿已經陷入泥土中半尺多厚。 男子走到元名面前,將扣子放到他的手心里,這才微笑著開口,我信佛,不喜歡殺生,懂么? 元名愣愣地看了男子半晌,然后猛地點頭,也不說要找花蓮要什么土行靈物了,拉著羅元慶瘋了一般的跑了。 這倆人離開了之后,花蓮才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幫忙,她倒是真的十分感激這人。不過,感激是感激,以后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想到這里,花蓮后退兩步,轉身。 施主,何必走得這么急呢?身后的聲音傳來,花蓮腳步加快。突然眼前多出一面土墻,如果不是她反應及時,估計會直接撞上去,而且那墻上竟然還帶刺的,太惡劣了。 扭頭,惡狠狠地瞪了這男人一眼,他微笑依舊,表qíng十分無辜。 你想gān什么? 施主,小僧又救了你一命呢,你該知恩圖報??! 我下次報答你怎么樣?花蓮qiáng擠出一抹笑。 那好吧。這人突然變得這么好說話,讓花蓮有些不適應。不過,花蓮并沒有多想,抱著孩子繞過土墻朝大路走去。 現在車沒了,看來她只能動用神行術了。不過剛剛動用孽火,對她身體的負擔很大,才行了一百里左右,花蓮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好在,前面不遠處有座破廟。好吧,落難時刻,咱也別顧著派別問題了,借佛祖個地方休息,想必他是會同意的。 走進破廟前,花蓮是笑的,進去之后,她yù哭無淚。 施主,下次已經到了。盯著眼前這人如黑色水晶一般璀璨的眼瞳,花蓮只想伸出兩根手指,然后用力cha進去,在攪一攪。 第021章做妖不能太善良 所謂知恩圖報就是,自己連個ròu絲都沒吃到的時候,人家已經拿著自己烤的兔ròu大快朵頤了??戳搜凼掷锏膅ān饅頭,花蓮惡狠狠地啃了一口。 小氣鬼。趁著男人不注意,花蓮小聲嘟囔了一句。 我叫殷漠,不叫小氣鬼。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清楚,他竟然能聽到,花蓮嘴里的饅頭差點沒一口噎進嗓子里。 我管你叫什么。這混蛋竟然跟她說,ròu吃太多了對自己的身體不好,然后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兩個饅頭塞給她。 這饅頭也不知道原來跟什么放在一起,吃起來竟然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所以只咬了兩口,花蓮便不肯再吃了。 倒是她懷里的娃娃順著花蓮的胳膊往前爬,一把抱住她的手,把饅頭給搶了過去,用那兩個小白牙用力在饅頭上啃來啃去。 這孩子大概是餓壞了,不然也不會這么饑不擇食。 不過他大概也知道這東西不好吃,只啃了兩三口就把饅頭放回花蓮手里,然后老老實實地窩在她懷里,等花蓮低頭看的時候,這孩子已經老老實實地睡著了。 你要去林州?殷漠盤膝坐在地上,一層淡淡的藍光從他四周的地面上鋪開,沒讓他的白衫染上一絲塵土。 你問這個gān什么?花蓮隨時保持警惕,如果這男人說他也去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改變路線。 放心,我暫時沒打算過去,不過,你最好不要抱著這孩子去林州,把他jiāo給我如何? 你連一個孩子都不打算放過?!別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為她根本就不認為眼前的這位是個君子。jiāo給他?這種事,想著就不太靠譜。 你放心,他不太符合我的要求。殷漠的黑眸中滲出些許笑意。 你的話根本不值得相信?;ㄉ忇洁炝艘痪?。還記得第一次被他抓住的時候,這男人給了自己一本經書,那時候花蓮還不知道世上有一種人心腸是黑色的,好奇地翻開看了兩頁。然后,她被那些詭異經文弄得奄奄一息差點沒斷氣,雖說最后還是這男人出手救的她,不過她也不會感激就是了。 既然你不同意,我也只能跟你一起上路了。他似是無奈的說道。 花蓮小臉一皺,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為什么不讓我帶著他? 聽過食運龍么? 那是什么?龍的一種?別怪她孤陋寡聞,這名字還真沒聽過。反正肯定不是出自遠古,不然她肯定會挺過。 不,是地龍的一種,他們只生活在林州的九虛dòng附近。地龍跟龍雖然都有一個龍字,那形象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孩子是食運龍?想到蚯蚓那個形象,再低頭看了眼懷里粉嫩的小娃娃,實在是很難將二者聯系到一起去。 對。殷漠虛點出一指,她懷里那個粉嫩嫩的小娃娃身上出現一個銀色的蛇形虛影,那是他的本體。 跟我有什么關系么?花蓮還是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不過看到這娃娃的本體后,一股淡淡的香氣傳出,聞起來總覺得有點不大舒服。 關系也不大,你帶著這孩子去林州,頂多會被他父母當成食物而已。 當成食物關系還不大?!敢qíng被吃的那個不是他。不過,怎么說也是自己救了這孩子,他的父母不會這么恩將仇報吧?花蓮有些不確定地想到。 其實,她還真是有些擔心,妖的世界與人的世界畢竟不同,前一秒還親密無間的愛侶,后一秒就可能將對方殺死。這種事,她也不是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