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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大理寺吳沖,奉huáng大人之命請小侯爺回去問話。吳沖說著便朝古齊善而來。 一聽大理寺三字,古齊善朝后一退,面色微變: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也敢動我! 古齊善身后的侍衛立馬擋在他身前,攔住了吳沖。 吳沖停下腳步,凝聲道:小侯爺,吳越在堂上招供他的試題除了給那兩名考生,也曾為小侯爺謄寫過一份,huáng大人未免吳越胡亂攀咬他人,壞了小侯爺的名聲,這才令吳沖請小侯爺過堂一問。 吳沖此話一出,滿堂嘩然,二樓的士子自是不肯放過這個好機會,紛紛起哄:古小侯爺,你若行的端做得正,又何怕入大理寺受huáng大人一問! 混賬東西,這是吳越的誣陷之詞,你們居然聽信他的鬼話!古齊善神qíng難堪,揮手道:我是忠義侯府的小侯爺,我爹乃一品公侯,你們誰敢帶走我! 我敢! 二樓一間雅閣的門被推開,清朗沉穩的女聲響徹在聚賢樓外,端著茶杯的韓燁唇微抿,隔著紙窗朝外看去。 著絳紫官袍的女子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神qíng凜然,行走間肅殺之氣立現,她越過一眾士子,昂首看著樓下神色yīn沉的古齊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小侯爺,陛下降旨嚴查此案,你和會試舞弊有牽連,大理寺為何不敢拿你? 你你是誰!古齊善被這氣勢bī得倒退兩步,喊道。 大理寺少卿任安樂。任安樂揮手,朝吳沖道:吳統領,把他帶回去,誰若敢攔,便是藐視圣威,按罪當誅。 二樓士子瞠目結舌,實在想不到聞名于京的女土匪竟是這么一身卓然氣質,見她凜然而論,眉間正氣浩然,心底不禁生出敬佩來。 朝廷如此多的官員,能無懼忠義侯府權勢的,還真是沒幾個。 是,任大人。眾衙差領命,腰中長刀盡出,凌厲的煞氣駭得眾人一震。 古齊善身邊的侍衛一見這場景,眼神慌亂,不知該不該攔,吳沖瞧得契機,沖上前一把拉出古齊善扔進衙差中。 古齊善被一眾衙差壓著,冠帽掉落在地,láng狽至極,他反扭過身,朝任安樂怒喊:任安樂,你居然敢拿我,等小爺出來定會讓你好看。 等你什么時候不再拿著忠義侯府的名聲逞威作福了,這句話我倒愿意聽上一聽。 任安樂走下樓,輕飄飄的在古齊善耳邊落下一句,提馬朝大理寺而去??祚R轉過街道時,她突然回轉頭,望向聚賢樓二樓一處窗口,唇角輕抿,目光灼然。 二樓雅間,溫朔縮回瞧熱鬧的腦袋,唏噓道:殿下,這回大理寺捅簍子了,忠義侯最是護短,且心胸狹窄,怕是不會讓任安樂好過,您還打算繼續把這場戲看下去? 古齊善只是從吳越那里拿了考題,算不得大罪,這件事動不了忠義侯府的根基,忠義侯古寬掌西北軍權,要對付一個任安樂,太容易了。 韓燁點頭,揚眉道:自然。 這回朝堂算是熱鬧了! 恐怕不止朝堂。韓燁望向皇城的方向,有些意味深長。 溫朔聞言亦笑了起來,聽說陛下新寵的那位昭儀娘娘脾氣可是不??! 朝堂后宮兩重大山壓下,一個剛剛入京不過三月的土匪將軍,豈能成事? 溫朔嘆了一聲,想起那個圍場上炙如烈火的女子,忽而覺得有些可惜。 作者有話要說:全章更完,下章回見。 有妹紙問本文主旨是什么,請看書名,我覺得這完整的表達了俺的意思。 順便得瑟一下,我昨天拿到了上古的簡體書,嘿嘿嘿嘿嘿。 因為俺不會上圖片,所以發不了照片出來。 一個星期后新華書店有得賣,不要問俺結局是悲是喜,自己去看吧。 想收藏的可以買本放在家里積灰塵,想看結局的騰二十分鐘出來去翻紙書。 記得我高中追泡沫之夏的時候,天天念叨著作者一定要選歐辰,第三本一出來奔赴書店,直接翻看結局,結果大喜,遂一次買了三本送給損友得瑟我目光如炬。(當然,她們喜歡洛熙) 哎,原來我也有這么青蔥的歲月。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古齊善是京城的小霸王,平日欺鄰霸市不受百姓待見,這一路被扭成麻花狀壓至大理寺可堪為奇景,得到消息的百姓把官道擠得水泄不通,叫好拍手者此起彼伏,大理寺的衙差幾時受過百姓如此夸贊,個個挺直了背長刀緊握,全然不復平日當差的懶散,威武之氣立現。 吳沖遠遠端詳著前面駿馬之上昂首開道的女子,微微感慨,朝廷太過厚待當年開國的功臣,這些氏族子孫仗勢橫行,累得百姓苦不堪言。無論此事結局如何,這滿城百姓的民心,任安樂是得定了。 臨近大理寺,只聽得一陣喧嘩之聲,任安樂遠遠瞧見衣冠尚不太整的裴沾chuī胡子瞪眼站在大理寺府衙前,和面色沉默的huáng浦對峙。 她微一瞇眼,握住韁繩,向后看去:吳統領,你是府衙統領,裴大人和大理寺令牌,你聽哪一個? 吳沖早就看見了府衙前的景況,微微明了,早前任安樂調遣他憑的是大理寺卿令牌,他沉默片刻道:大人,吳沖受天恩,領皇命。 皇帝之命便是徹查此事,言下之意是愿意偏幫她了,看來裴沾平日里的名聲做派幫了她一個大忙,任安樂滿意頓首,笑道:放心,吳統領,我任安樂素不為難他人,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擔! 說完,一揮韁繩,朝府衙前奔去。 huáng浦,你嫌命長久了不成,居然敢把尚書公子拿到大理寺來!裴沾壓低聲音咆哮,氣急之下,竟直呼其名。 若不是一清早左相遣人秘密入府告訴于他,他恐怕到現在還被瞞在鼓里,戶部尚書是左相心腹乃眾所周知之事,這頭倔牛,以前就該尋個借口將他趕走! 大人,吳越昨晚已經招供,泄露考題的是杜庭松,他有可能是舞弊案主使,怎能不過堂受審?huáng浦神色冷沉,擲地有聲,雖問詢一夜,卻jīng神奕奕。 李崇恩已經畏罪自盡,你惹出這么多事來裴沾面色難看,突然看向huáng浦,眼底帶了yīn沉:huáng大人莫不是想坐一坐本官的位子,這才想著法子爭風頭! 大人,卑職只想查明會試舞弊案,絕無此心。huáng浦拱手,神色沉穩。 裴大人,本官也相信huáng大人一心為公,定無私心。 馬蹄聲驟響,兩人回頭,見任安樂縱馬而來,停在府衙前。 裴沾剛想呵斥,越過任安樂見街道盡頭浩浩dàngdàng的人馬,古齊善謾罵之聲依稀可聞,覺得不對勁,怒道:任大人,這又是怎么回事! 吳越不止招供杜庭松乃泄露考題之人,他也曾將考題謄寫了一份給忠義侯府的小侯爺,既然有了證據,自然是要請小侯爺過堂一問。任安樂從馬上躍下,道。 忠義侯府的小侯爺,古寬的嫡子?裴沾只覺一道驚雷劈下,氣血倒流,他哆哆嗦嗦指向任安樂,突然明白過來,滿是憤怒:任安樂,你昨日對本官服軟是為了本官的令牌! 若是沒有令牌,大理寺的衙差怎么敢把忠義侯府的小侯爺給綁回來? 任安樂不語,只是朝府衙石階上走來。 裴沾到底非常人,眼神一轉沉下聲,語帶警告:任大人,本官給你提個醒,不要跟著別人胡鬧,現在把小侯爺送回忠義侯府去,本官擔保侯爺定會前事不計。 無聲沉默間,huáng浦眉角微皺,看著走近的任安樂捏了一把汗。 裴大人。任安樂慢走幾步,行到大理寺府衙前,步履沉然,她沉眼,神態說不盡的灑脫:你難道忘了我任安樂是什么出身? 裴沾怔然。任安樂低頭,身子往前傾,一字一句開口:我任安樂這條命是從疆場的死人堆里撈出來的,你覺得我還會怕死不成? 落在耳邊的話仿若攜著萬千軍馬咆哮而過的煞氣,裴沾被驚得倒退一步,望著嘴角噙笑眼神沉冷的任安樂,倒吸口涼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話語間,吳沖已領著衙差和被綁住的古齊善到了石階下,他們身后浩浩dàngdàng的百姓似是感覺到了府衙前的窒息氛圍,俱都沉默下來。 裴大人,還不快讓這些人放了我!古齊善抓住機會,大聲吼叫。 裴沾急忙下令道:吳沖,這是一場誤會,此案和小侯爺沒有gān系,還不快把小侯爺送回侯府。 裴大人,剛才聚賢樓里吳統領明明說舞弊案和古齊善有關,現在怎么又反口了! 人群中,不知何時起,剛才在聚賢樓的考生竟全都聚集在大理寺外,聽到裴沾要釋放古齊善,站出來大聲質疑。 裴沾瞧出這些士子的身份,神qíng一變,朝吳沖瞪了一眼,忙安撫道:諸位,此乃傳言,本府已查出舞弊案主使為內閣大學士李崇恩和吳越,與其他人無關 大人!huáng浦走上前,打斷裴沾的話,望著府衙下的考生,朗聲道:此案還未查明,昨夜吳越招認,他的考題來自戶部尚書之子杜庭松。他回轉身,朝裴沾拱手道:還請大人升堂,嚴審此案。 裴沾在大理寺,他自然不能再越俎代庖。 府衙下頓時嘩然,百姓議論紛紛。 裴沾臉色極是難看,他回轉頭,低聲怒道:huáng浦,你竟然敢bī本官!李崇恩已經留下遺書認罪,如今你不過憑著吳越一面之詞,若本官堅持不升堂,你能奈我何? 裴沾也是被氣糊涂了,他為官幾十載,憑著長袖善舞的手段在朝堂混得風生水起,哪里想過有一日會被比他位卑的huáng浦和一群尚是白身的學子bī至如此地步。 若是大人不升堂huáng浦后退一步,脫下官帽:那卑職就逾越了。 任安樂瞇眼,裴沾神qíng一變,驚在原地。 huáng浦驟然轉身,從袖中拿出一本奏折,將奏折緩緩翻開,呈現在眾人面前,朗聲道:諸位,大理寺掌京師刑獄,絕不會出現冤假錯案,huáng浦會入青龍閣奏請圣上,給大家一個公平的審理。 陽光折she下,薄薄的奏折翻開,一個個名字端正的置于其上,仔細一看,竟是大理寺上下官員的名諱和印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