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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禮一愣。自己看到什么樣的蓉蓉?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胤禮沒理會蓉蓉的話,下意識的走了進去。 蓉蓉瞄了一眼越來越奇怪的胤禮,轉頭對跟在身后的金環說,都下去吧。把我這個月的月例分五成出來,給音畫補養。琴心,傳晚膳! 小姐!琴心看看里面睡著的胤禮,壓低聲音怒沖沖的對蓉蓉說,這就算了?您就這么忍了?她們以為自己是老幾??!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想當初,誰要是敢這樣算計咱們,早就把她賣到苗地去了。 蓉蓉坐在小炕上,把玩著手里的玉如意,有些走神。過了一會兒,喃喃的說:若是云四娘懷了阿啟的孩子呢?不等琴心回答,就自顧自的說道,幸好沒有嫁過去。若真是共事一夫,恐怕今天是真的要下藥了。素素殺了那一家子,內疚的天天找死,又不敢死。真不敢想象,到時我會怎樣! 琴心聽得糊涂,只好揀著自己明白的問:小姐,咱們幾時這般好心了!別說墮胎了,殺個把人都不算個事! 蓉蓉嗔道:是誰說我們已經遠離江湖了?現在又打打殺殺的!隨即正色道:琴心,你仔細想想,我們行事雖然被人不恥,可是都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的。江湖上,那些追名逐利之徒,各有業因,追殺之間,也是有頭有主,最低也是為了自保。就算對素素的追殺,也不算全冤枉了她。只是象這種連自己親生骨ròu都可以利用的事說到這里,蓉蓉緊咬下唇,頓了一頓,方才繼續說道,和教主有什么差別!難道你也要我和這些人一樣嗎? 琴心默然,教主是小姐心里的一塊疤。兩人一時都陷入沉默中。 半晌兒,琴心才說道:小姐,咱們,咱們早點離開這里吧。她們比教主還齷齪! 蓉蓉站起身點點頭,道:會的,我們一定要離開! 琴心又問,小姐,娘娘怎么知道您懂醫術的事qíng?十七爺和她們講的? 蓉蓉道:十七爺雖然憐香惜玉,心里卻沒把女人放進去。兵部里的事qíng就夠他忙的了,哪里有時間講這些事qíng。何況,十七爺有心和后院保持距離,這些話一定不會說的。 兩個人不再說話,想是陷入思考。胤禮在帳幔里斷斷續續的聽,明白了七八分,心也跟著涼了一大半。什么本心,在這個地方,哪里能看見什么本心!蓉蓉不會給,別人也不會讓她給! 只是蓉蓉為什么會關心是誰告訴額娘她懂醫術的事qíng?她看到什么?胤禮心里打了個突。蓉蓉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 ================ 新年快樂! 過年了,寫點溫馨的吧,小十七該長大了。 下自己的蛋,大年初三修正完畢! 第二十章 康熙五十九年的節悄無聲息的降臨。 從康熙五十七年秋天開始,到康熙五十八年的立冬,胤禮已經慢慢適應了兵部的繁忙。按照蓉蓉的說法,死道友不死貧道。胤禮義無反顧的把喬志軒提拔成自己的師爺,條件是為他在兵部為他設了一架繡架,同時答應他,無論多忙,都不能耽誤劍語的事! 貝子府里維持著一如既往的寧靜。胤禮遲遲不給音畫名分,蓉蓉卻吩咐金環按照主子的待遇伺候,并分了獨立的小院。書房里只有南月在伺候,金環想加些人手,終因為胤禮態度不明確,而尷尬的懸著。 小產后,胤禮攜蓉蓉探望了一次音畫,還答應給音畫的哥哥安排個去處。之后就再也沒露過面兒。平時住在蓉蓉那里,晚了就在書房。府里的閑人們推測,下一個受孕的應該是南月。 因為打仗,今年封印很晚。臘月二十九,康熙才象征xing的封了印,兵部仍然是一片忙碌。各部配合兵部的部門也沒有休息,蓉蓉一如既往的打點著胤禮的飲食。好容易挨到三十,胤禮突然發話,把南月被許了人家!立刻送回娘家待嫁。府里一片嘩然。 音畫找到蓉蓉,自請去服侍貝子爺。蓉蓉笑嘻嘻的告訴她,貝子爺跟前的人都是金環在安排,這樣吧,你去問問她?說起來,南月走的突然,貝子爺跟前總的有個人。 音畫見蓉蓉神色和氣,微微露出為難的表qíng,福晉,那,那可不可以請福晉和金環jiejie說一聲? 琴心叱道:音畫,你也太膽大了!福晉做什么還要你來安排不成。你這樣分明是調撥福晉和金環的關系,好大的膽子! 音畫小嘴一撇,眼看著淚珠就要掉下來。蓉蓉趕緊道:琴心不要胡說,音畫不是那樣的人。都是為十七爺好,心里著急,難免行差踏錯。 音畫趕緊叩頭請罪,柳腰輕擺,煞是嫵媚。琴心白眼兒一翻,嘟囔道:用得著嘛! 蓉蓉叫侍女帶音畫到前廳候著。 待到都走了,蓉蓉叫過一個丫頭,你去金環那里,就說音畫想去爺的書房。我已經讓她在前面候著了,府里的事qíng都是金環來定,何況音畫又是娘娘寵著的人,無論去或是不去,都不要累著。記住了? 丫頭點點頭。蓉蓉看著她的背影,嘴角稍稍勾起。這個丫頭也是勤嬪派過來的,因為容貌一般,一直不得志?,F在,正好用來牽制金環。 雖然打仗,該有的禮節都還在。除了大典祭神,初六各府走親戚的時候,胤禮也陪著蓉蓉。倒也安然無恙。 過了正月十五,這年也算過完了,好不容易休息下來。金環把音畫送到胤禮的書房,勤嬪特地把兩人叫進宮里問了問。胤禮知道后大發雷霆,斥責二人無事生非。金環罰了兩個月的月例,音畫在書房的外院伺候。蓉蓉隔岸觀火,不置一詞。 二月二,龍抬頭。云興雨作,天地jiāo泰,是為生育萬物。 借天地靈氣,蓉蓉頭天借口葵水趕走胤禮,早早的準備運功療傷。斂神寧息,內力帶動藥力游走全身,三十六周天走遍,一場大汗暢快無比。三指叩關彈脈,面露喜色,總算是痊愈無礙了。想起以前因為吃藥,被太醫誤診為不孕,因此攪起的種種風波,心中一陣感慨。 小姐?琴心面帶喜色的看著蓉蓉,蓉蓉點點頭,主仆二人相視一笑。 福晉,侍女進來稟道,金環求見。 蓉蓉一愣,請她進來吧!疑惑的看看琴心。 金環進來的時候,眼角還掛著眼淚。規規矩矩的見了禮,說道:福晉,南月,南月自盡了! ???蓉蓉突然想起,南月的婚事就是定在二月初六。 金環抹抹眼淚,說道:前天,奴婢帶著些禮物去看望南月,她還有說有笑的。雖然音容不若往日慡朗,可也還算開心。當時奴婢也沒有多想。誰想到這個傻丫頭竟然說到這里,泣不成聲。 蓉蓉問道:你剛從她家里回來?后事可安排了? 金環點點頭,收了眼淚繼續說:奴婢聽說以后,從賬房按往例支了二十兩銀子。又和姐妹們湊了些,送了過去。 蓉蓉道:南月伺候貝子爺時候也不短了,沒功勞也有苦勞。以前我還勸貝子爺收了她。后來聽說南月心里有人了,我才沒有多勸。貝子爺也有玉成好事之心,沒想到!說完唏噓不已。 金環猶豫了一下,說道:福晉,南月,南月留下一封遺書 噢? 蓉蓉接過金環遞上來的書信,打開只有一行字音畫害我! 信沒封口。 沉吟了一下,蓉蓉揚揚手中的信道:你說呢? 金環趕緊低頭:福晉說笑了,音畫是貝子爺房里的,也算是個主子。奴婢可不敢作主。 蓉蓉微微一笑,這么說,你是看過這封信的了? 金環一驚,趕緊辯解:奴婢,奴婢開始也不知道,后來,后來 蓉蓉上去拉住她的手,親切的說:不用擔心。雖然咱們外面主仆相稱,回到家里就是姐妹。沒得那么多的講究!說到這里拍拍金環的手背,踱到椅子前,慢慢坐好,呷了口茶才說:南月的婚事是貝子爺親自安排的,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應當知會一下爺們兒。不過,前線戰事緊張,不能再讓貝子爺在這些事qíng上cao心了。meimei覺得呢? 金環喃喃的說:當然,當然??墒?,南月死的抬頭看看蓉蓉,不再說下去。 蓉蓉道:這事兒當然不能這么算了??墒蔷蛻{這沒頭沒腦的一行字,似乎也難以服人。不如這樣,這事兒先放在我這兒,金環你去查查,看看南月為什么留下這么嚇人的一行字。等有了真憑實據,我們再做打算,如何? 金環急道:這,這還不夠么?人都死了!若不是音畫在貝子爺面前進讒言,南月何至于連命都搭上! 蓉蓉嘆口氣,我又何嘗不可憐南月。你別忘了,她可是我這里出去的人。那么機靈的一個小丫頭說沒就沒了,我心里好受嗎?蓉蓉的聲音略微有些尖利,鎮靜了一下,才說道:可是,音畫是十七爺的人,年前剛剛小產。過年的時候,又惹貝子爺發火,現在扯上這種說不清的事,不是你我能管的了的!還是謹慎些好。萬一出了岔子,娘娘那里,咱們兩個誰擔待的起?! 看了眼不以為然的金環,蓉蓉放柔了聲調道:好meimei,jiejie這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音畫的為人我也清楚。你宅心仁厚,持家有道,只有你在這宅子里鎮著她們,我才放心。說句不合適的話,jiejie這后半生還要靠你呢! 撲通,金環雙膝跪地,連聲說不敢! 蓉蓉也不多說,扶起她說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那些后話現在不說了。為今之事還要勞煩meimei細細勘察,只是不要驚動了十七爺。 奴婢明白!金環眼神閃爍,答應的卻是gān脆。 送走金環,琴心不解的問蓉蓉,小姐,您這是什么意思? 蓉蓉道:這事兒牽扯人命,可大可小。若咱們壓著,她就會悄悄遞話兒出去,娘娘那里問起來,又是一身的不是。受責罰事小,壞了咱們的計劃就不好了。但是也不能說出去。說了證據不足。音畫怎么傳出去南月和人有私qíng的事兒,又在十七爺跟前怎么講的,只有十七爺知道?,F在,我也搞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決不能惹他!何況若是有人存心鬧事,十七爺就更要撇清了,以免驚動皇阿瑪。結果和上面一樣。所以,我們只能拖,拖住她,拖到離開這里為止!至于金環音畫兩人,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且看她們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