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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标愔亟铀脑?,“比喪尸危險?!?/br> “沒錯?!毕谋椴换刈约旱哪_丫子,現在下半身都麻了,被一個小自己這么多歲的小破孩兒捂著,感覺很荒唐,“這種人,也不能說他多自私,只是在強烈的求生欲望下,他不想死,所以會接近活人。我以前看喪尸片,里面就有這樣的,明知道被咬肯定感染,還知情不報,跟著活人一起上船、上火車,結果全軍覆沒……以后咱們一定要注意。還有,那條狗……” 夏冰指了下側躺喘氣的德牧骨頭架子。 “喪尸攻擊我們的時候,它想站起來,我覺得……它是想保護我。在喪尸沒尸變之前,它也有很大的動作,或許……狗能聞出來?!毕谋f,“它如果能活,可以當咱們的好幫手?!?/br> 陳重這才想起來,他們還有一條狗。如果這條狗很忠心,可以保護浪浪,那么不惹事的話就留下來吧。 “你說的那個人……”郎健想了想,“如果已經被感染了,他會不會是大腦受到病毒影響,所以自己本身也變成了病毒。他要擴散,要裝作沒事的人,去找活人?” “也有可能……總之大家以后一定小心。你們剛才的情況怎么樣?”夏冰的身體緩過來了,看他們,也不是臉色很好,“這里面……安全嗎?” “情況怎么樣,一會兒你下去自己看就行了?!逼胶勒f,手里卻多了一把車鑰匙,“不過,咱們可能要多一輛車了!” 多一輛車?夏冰的眼睛亮了。 衣服一直不干,也沒辦法好好穿上。梁初和遲飛揚去二層的辦公室收集了成盒成盒的紙質資料,還拿了不少書下來,卸掉書柜的一扇門,在車旁邊點了一堆火。 夏冰看著他們燒紙,突然一個激靈?!澳銈兡玫氖裁??” 遲飛揚拿著新家伙,激動得如同拿到了新冰鞋?!翱ㄊ絿娀饦?!換罐子的那種!”說著,他摁下開關,純藍色的大火苗噌地噴出來,把木頭點燃。 比打火機的熱度強多了,幾乎沒費功夫,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陳重拿起夏冰的濕衣服,站到火堆旁邊,用手臂當架子來烘干。大家圍著這堆火烤手,火苗變小的時候,就再扔進去一大摞資料。 4S店旁邊都會挨著汽車保險,這些資料全部是客戶的詳細信息,現在化作火焰,給幸存者活下去的熱量。 半小時后,夏冰的衣服終于干了,陳重把衣服拿回車里:“穿吧?!?/br> 夏冰正在給德牧喂水,只往它嘴里滴了十幾滴?!鞍?,謝了?!币路闪?,他想趕緊穿上,好下車看看這個店里都有什么,誰料陳重不走,就坐在他旁邊,仿佛準備看著他穿衣服。 “你瞅我干嘛?”夏冰有點不太自然了,這幾天的關系不太正常,無論是半夜卷衣服上藥還是捂腳,都讓夏冰想跑。 他不習慣突然拉近關系,害怕承擔什么,和言意鈞好上一次,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主動能力。 “我幫你穿衣服?!笨上谋倪@份不適,陳重感受不到。他只想接近。 “我自己會穿?!毕谋泵诺卮┖昧?,不正常,自己現在所有想法都在失控,他想跑,確實也這么做了,跳下車就喊梁初,“梁子,陪我去店里轉轉?!?/br> 陳重已經跟隨夏冰一起站起來了,聽見他喊了梁初,又默默坐回來。從兜里拿煙盒,到火旁邊蹲著,自己點煙自己抽??墒撬聪谋难凵?,已經越來越掩飾不住了。 沒法藏的熱意和關心,想要親近。 梁初正在翻工具箱,找到不少好東西。聽夏冰喊了,他帶著夏冰往小院里走:“你猜我找著什么了?” “什么???”夏冰心不在焉地問,想起剛才小野狗自己蹲著抽煙的樣兒,特別可憐。 像是被扔了。 一想,自己心里還酸了。好像自己就是那個不負責任的主人,養了又不要了。 “無線電通話器?!绷撼醺裢馀d奮,“4S店里賣的,這種店,一般都會賣一些車輛配套的東西,還有改裝車間。教練真是說對了,咱們找這種地方準沒錯?!?/br> 夏冰一耳朵進一耳朵出得聽著,嗯嗯兩聲,跟隨他推開一扇門進入內院,懵得一塌糊涂。 內院里,堆了一堆尸體。像一座小山丘。 大概十幾個。 “這些……”夏冰能想象出來,剛才是怎樣一場惡戰,“這些都是你們干掉的?” “嗯?!绷撼跞嗔巳嗉?,“郎教練帶我們從窗戶翻進來的,里面的人全變了。我們用斧子和棍子解決,平豪還有尖刀,往后腦勺插,他們就不動了。夏隊,你說我們將來會下地獄嗎?” 他臉上的表情還未完全麻木,解決了這么多喪尸,感覺是犯罪。 “不會,就算要下地獄?!毕谋Я肆鹤右话?,“兄弟們陪著呢,要下一起下?!?/br> 梁初青白色的臉才有所緩解,肌rou抽動幾下,勉強笑出一個來。求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但好在這一路不孤獨。 勸完了梁初,夏冰心里也開闊了些,畢竟殺掉喪尸在他們這些普通人的眼里也算是殺了生。他們不是反社會人格,平時也就是一幫打打鬧鬧的運動員,要不是這場變故,他們就是默默無聞的普通人,每天訓練、吃飯、看成績、打比賽,誰能想到要對著別人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