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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大家從四個方向的窟窿眼確認外面安全,才鉆出車廂。扔垃圾、刷鍋、接水來煮,每個人都用溫溫的河水擦了臉,漱漱口,算簡單清理。再解決完個人生理問題,就被郎健催著上車了。 “要是有油漆就好了?!毕谋匦抡砹艘槐楹筌噹?,能休息的地方一下變大了,“把車窗都刷黑?!?/br> “慢慢找吧,不著急?!崩山¢_始安排座位,像每次賽前分配宿舍,“我和梁初在前面休息,車座會放平些。你們幾個在車后,靠著車門,把腿往直伸?,F在是晚上九點多,休息時間到明早九點?!?/br> 夏冰脫了襪子,往腳上涂lamer?!澳銈兡ㄓ蜎]有???趕緊抹,腳后跟凍裂了可別跟我哭?!?/br> 他腿長,后面地方小,彎腰夠有點困難,又沒法彎腿。陳重和他面對面坐,從他手里拿過那個昂貴的大罐子,摳了一指頭,就要往夏冰腳上摸。 “別別別?!毕谋诺枚汩W,兩只腳亂蹬,“你干什么??!” “你別動?!标愔貕鹤∷恢荒_踝,把昂貴的晚霜涂到了他腳后跟上。腳很白,因為常年裹在冰鞋里訓練,見不到太陽。 可是又很硬,有繭子,有能蹬冰的肌rou。 夏冰咳了一聲,假裝不看那邊,實際上腳趾發麻,快要摳地了。這叫什么?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自己擦腳? 擦得還非常仔細,熱熱的手掌貼著腳心滑動,還把每個腳趾頭給涂了,夏冰安安靜靜地低著頭,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小破孩兒也太虎了,虎得夏冰快要耳鳴?!靶辛诵辛??!彼糜夷_蓋住左腳,阻撓陳重抹完油還要摸自己腳丫子的行為,“你……你……用不用我幫你?” 陳重搖搖頭,給夏冰套好了襪子,再用被子蓋好。再壓一壓,笑著說了聲:“很香?!?/br> 夏冰想把他從車里踹出去?!澳阏f什么呢?” “這個啊?!标愔匕涯且淮蠊辧amer還給他,“這個油,很香,也很貴?!?/br> “咳……廢話?!痹瓉硎亲约合攵嗔?,夏冰轉過去看教練,車里很黑,誰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教練,晚上要值班吧?” 郎健的表情不容樂觀,自己這么一大顆冰白菜遲早要完?!班?,現在人多了,兩個小時換一次,大家多睡睡?!?/br> “我和夏冰一班?!标愔亍〉谝粋€說,怕自己的浪浪被人搶了。 “不用?!崩山×⒖讨浦顾?,“夏冰這幾天太辛苦,他先不值班。我和梁初第一班,你們現在睡吧?!?/br> 陳重看了夏冰一眼,沒有說反對的話。大家依次在車后躺好,準備度過集合后的第一個夜晚。 齊小寶和遲飛揚睡得很快,兩個人互相抱著。平豪睡睡醒醒的,總是躺不舒服。陳重一直閉著眼睛,可能是頭疼的難受勁兒上來了,夏冰最輕松,他只知道教練回來了,自己可以安心休息。 這樣平和的夜晚太難得,在室內館那幾天,夜里又冷又著急,隨時隨地提心吊膽。慢慢地,夏冰抱著鯊鯊睡著了。 醒的時候,他嚇得差點叫出來,身后有人。他剛一張嘴就要咳嗽了,立刻被一只手捂住,咳嗽在一個掌心里。 是陳重。夏冰在黑暗里往后看,不知道那小子在干什么。 陳重和他躺在一起,同樣縮著腿,正在卷夏冰的衣服,已經卷到肩胛骨下邊,他沒想到夏冰會醒,夏冰又有咳嗽的習慣,干脆一把捂住。 “是我?!彼⒖谈嬖V夏冰,怕自己的行為嚇著他,“你背上……有傷?!?/br> 夏冰快要嚇死了,眼睛睜大大的,咳嗽幾下從他手里掙扎出來?!澳闼麐尭墒裁茨?!” 陳重沒說話,只遞過來一管藥膏。 夏冰在黑暗里看清了那個藥,是跌打損傷用的。 “你背上……”陳重的語氣像道歉,“被打了。我知道?!?/br> 他指的是自己逃脫時被人掄了一棍子,被子下面,自己的上衣已經卷到胸口,還有一只手guntang的,在自己挨打的傷痕附近摸索。夏冰想掙脫這個懷抱。 陳重沒想到他傷這么重,摸出來一道凸起,已經腫了?!吧纤??!?/br> “上你大爺啊?!毕谋е弊诱沂钦l守夜,萬一被他們發現自己和小破孩兒夜里瞎胡鬧,自己跳進黃河洗不清。 找了一圈,大家都睡著,全是呼吸聲。夏冰懂了,現在剛好是陳重的時間,小野狗趁大家睡著了,跑自己被窩里下手。 “我沒想嚇著你?!标愔卦谒呎f,底下的手飛快地卷他衣服。夏冰往前躲,根本不想被他觸碰,但是車里地方小,他躲也躲不過去。 “我自己會上藥,你起開?!彼诒蛔拥紫麓蛐」纷ψ?,不老實,活該挨打,明早睡醒了就把陳重拎出車去暴揍。 陳重把夏冰的衣服卷成卷兒,往上推,黑暗里,一面緊致的背被剝出來。 “你!”夏冰聳著肩膀往后轉,又要咳嗽了,一下被陳重壓住,一只手捂著。 “咳吧,我不讓別人聽見?!标愔匾皇治孀∷?,一只手上藥。藥膏冰涼,他怕涼著夏冰,特意捂熱了才拿過來。 夏冰悶著聲咳,聲音都憋進嗓子眼,咳一下,身體震一下,也震不走后背上那只手。 整個過程持續了幾分鐘,夏冰仿佛經歷了一次社會性死亡。一隊隊長被未成年高中生用被子囚禁,行,明天就暴打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