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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嚇著就好,準備洗漱吧?!毕谋鶐е拖駧е粋€不穩定因素,同時更加確定這人是因為成績太過突出才被硬選上來的,不然就這脾氣,到了哪個隊里都會被刷下去。 “你不生我氣?”陳重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以前自己干點什么,都會被罵一通。 夏冰轉過來,不明白。 “我拽了他?!标愔匾黄^,他的眼神狀態,明顯是不對勁的。任何人見過之后,都會發自內心覺得這男生有精神方面的障礙。眼神直得嚇人,還不看人,偶爾瞟過來侵略性撲面而來。 “我不穩定?!标愔赜终f,帶著虛張聲勢的張狂。三白眼是天生的,黑眼圈是因為眼窩深,他也不想長這樣,可天生不像好孩子。 爸媽也說,自己會隨老陳家的根兒,抽煙、酗酒、不學好、打老婆,將來進局子。 陳重不想那樣,最起碼,抽煙酗酒不學好隨了老陳家的根兒,可絕對不能打老婆。 夏冰看著他一臉糾結沉重,彎著眼笑笑:“別傷害自己和自己人就行?!?/br> 說完,他看到陳重的嘴角翹了一下。 呦,小孩兒這是高興了?夏冰也笑了一下。 陳重轉過去,掂量著自己人的意思,他喜歡這三個字。 熱水停了,大家沖澡很快,不想被涼水澡帶走太多熱量和體力。沖完澡,四個人抱著被子抖抖索索擠在帳篷里,互相取暖。他們剛租房,只買了幾條空調被,在結冰的溫度下根本不保暖。就算再蓋上秋冬款的隊服和圍巾,也是打寒顫。 一說話,嘴邊全是白氣,低溫環境在瘋狂消耗他們的體力。好在電力還在,可以用熱水壺煮開水喝。 可經過了剛才拽人那件事,夏冰發現梁子和飛揚開始把陳重當自己人了。 最明顯的代表特征表現為,梁子開始給陳重看冰刀鞋,飛揚開始分AD鈣奶。 “這可是……最后兩瓶。凍、凍死我了?!边t飛揚塞給陳重一瓶,“省著喝?!?/br> 陳重往夏冰身邊坐了坐,不說話。 以前可以不管,現在必須要矯正了,夏冰板著臉看陳重:“飛揚和梁子是咱們一隊的隊員,都是自己人?!?/br> “和他不熟?!标愔刂换卮鹣谋脑?。 “別鬧?!毕谋詾樗皇钦J生,隨口說,“再不好好說話我揍你啊?!?/br> 陳重眼神一晃,小時候被打怕了,最怕的事就是親人對自己動手,慢慢才朝遲飛揚轉過去,很低地說:“奶給夏冰?!?/br> “你個拍馬屁的,夏隊什么時候吃過零食?”梁初當然不知道這些秘密,手里拿著自己剛開刃的冰鞋,“小哥,你看我這雙鞋怎么樣?” 這個要是不理,夏冰又要生氣了,陳重撩起眼皮,懶懶看了一眼:“機器磨?” “看不上?”梁初展示冰刀的刃。 “我手磨?!标愔卣f話不看人,卻把手一翻,有長期磨冰刀鞋的繭子。冰刀的刃要是被冰磨圓潤了,吃不住冰,必須重新打磨。 “夏隊也喜歡自己磨?!边t飛揚拿了根吸管,正往嘴里塞,突然一個手抖,吸管掉了。 “你行不行???喝個奶也哆嗦?!绷撼跸铀憙盒?。 遲飛揚顯然已經沒法說話了,眼睛盯著前方,仿佛被特別可怕的事給嚇破了膽。AD鈣奶在他手里顫抖,嘴唇也顫抖,最后連眼睫毛一起顫。喉結滑了幾下就是說不出話。 “看看看……看……看……”最后終于說出來了。 大家順著飛揚的目光看過去,屋里是黑的,可小區里的應急燈慘白,倒是給窗簾打了個燈光。 燈光下,窗簾上映著一個人影。 就趴在他們的陽臺外面。 “我去他媽的……”梁初第一反應是罵人,要嚇瘋了。但影子明顯還在動,而且是想進來。 夏冰的大腦還在當機中,巨大的驚嚇和恐懼一起沖擊,原來人的身體真的會動不了。他動不了了,就看著那個影子,連像梁初那樣罵臟話都做不到。 陳重站了起來,拎起旁邊的冰球棍走過去,不露聲色地拉開窗簾。 那個人一只手抓在繩子上,表情很淡定,什么外傷都沒有,可是當他緩緩扭過來,右半邊身子已經被啃光,肋骨全斷。 這半個人已經快要從破碎的玻璃口爬進來,依稀能看出他身上是深色的襯衫。 這半邊臉上的rou也沒了,整個口腔暴露在外面,里面半條舌頭。 陳重二話不說用冰球棍給他懟了下去。 隨著一聲落地的悶響,樓下又爆發了一陣小尸潮,喪尸們聚集到609陽臺的直下方,朝1層的陽臺上撞。 陳重把冰球棍收好,拉上窗簾,沒事兒人一樣坐回來,拿起地上的吸管插進AD鈣奶里,遞給了夏冰。 “安全了?!彼粗谋?。 夏冰的臉色比墻皮還白,他聽到了咯咯噠噠的聲音,竟然沒反應過來是什么聲,然后才發現,哦,是自己的上下牙打顫。 “謝了?!毕谋舆^那瓶奶,喝一口,然后升起一股想要嘔吐的感覺。 遲飛揚完全嚇飛了?!傲鹤?,梁子……剛才,剛才那是什么?” 梁初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勉強動動嘴?!皯撌?,樓上那畜生。他被吃了一半,可是手里還攥著繩子,沒想到竟然就這么……爬下來了?!?/br> 一瞬間,誰也不再說話,獨自消化著恐懼。陳重看著陽臺的方向,擔心自己剛才太暴力,把夏冰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