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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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世家小姐怯怯開口:“郡主,畢竟殿下賜的,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扔了?!?/br> 謝依柔一臉奇怪地看著她:“為何要扔?” 說著剝了顆蓮子放入嘴里:“我最喜歡吃蓮子啊。扔了多浪費?!?/br> 世家小姐:“……” 謝依柔吧唧著嘴,自言自語:“你們說,方才說她壞話,沒被聽到吧?” 又自問自答:“定是沒有,否則也太尷尬了!” 忽然,謝依柔想到了什么:“你們剛剛,是不是有人提到,要整她?” 開口的還是那個柔柔弱弱的世家小姐,聲音小了不止一分:“……是啊?!?/br> 謝依柔臉色一變:“怎么整?” * 乞巧宮宴,邀約京中未婚女眷,男客也不少。 謝重姒在男女席位間,加隔青花素白綴鵲長屏,又過了遍名錄,確認萬事妥當后,將名單一合,道:“到午時,落座大半后,就可讓御膳房先上湯酒甜食和清涼果蔬?!?/br> 謝重姒身后宮女膝蓋微彎:“諾?!?/br> 謝重姒滿意地點頭,想進一步查漏補缺,轉身時,有小太監端著食盒,猝不及防,她撞了個正著。 食盒里,盡是果蔬,甚至有新鮮荔枝,浮在冰塊上。烈日炎炎,金盞里冰塊化水,這么一碰,將謝重姒衣衫灑了個半濕。 葉竹差點沒跳起來:“哪個宮里的——沒長眼睛?看著人往上撞?” 小太監嚇得魂飛魄散,撞飛的托盞也不敢撿了,撲通跪地,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殿下恕罪!” 方才他懷中東西堆得高,那邊小姐催得急,他真沒看到人。 那“咚咚”作響的磕頭聲讓謝重姒牙疼,她擺手:“無事,起來,忙你的去吧?!?/br> 又扯了扯胸口半透衣襟,問葉竹:“你說待會能風干嗎?” “您當大過年的曬咸魚呢?”葉竹急了,“楊梅汁水都浸透了,況且還是冷水,大夏天也不舒服的。殿下先去摘星閣待會吧,奴婢回宮給您拿衣更換?!?/br> 謝重姒一想也是,吩咐其余人照舊,繞去摘星閣——就在攬月池旁,高達五層,夜晚聚于高樓,下瞰池水攬月,上望瀚宇摘星。 摘星閣近來在翻修,正好沒人會來。 果然,一路到五樓隔間,都未見人影。 高聳水杉在對開窗前,透出疏影。木椅軟塌,一應具備。 葉竹送自家殿下到后,留下宮女守門,叮囑后匆匆離去。 謝重姒對葉竹做事很放心,臨窗靠在榻上,將木窗向外推開。 攬月池景致一覽無余,能看到湖邊玲瓏亭內,對于二人還未離席,或是正處膠著。 謝策道拿起茶杯又放下。 謝重姒遠遠看著,就知父皇嫌棄茶水過熱,果然,蔣公公極有眼色,加入冰塊。 然后,謝策道焦躁飲了好幾口茶水。 至于另一邊…… 宣玨不動如山,淡然處之——父皇贏不過宣離玉。 不過宣玨可能放水,沒人比他更懂鋒芒內斂了。 “葉竹姑姑讓你們下去一趟,幫忙拿物,東西略多?!焙鋈?,門前有人對守著的宮女道。 宮女應聲。 謝重姒則在出神,聽著腳步漸遠,未太在意, 又過了片刻,緊閉的門被敲了三下。她還以為葉竹回來了,奇怪這丫頭怎么不直接進。 扭頭一望,感覺不對。 人影朦朧在雕花砂紙上,身量來看,比葉竹高上不少。 像是等待她開門。 謝重姒微微瞇眸,扣在窗柩的指尖點了點。 不對勁…… 剛剛門口那幾個宮女,被支走的? 誰要對她下手么? 門口這人是誰? 她面色微沉地摸出袖口刀片,敲門聲又起。 不徐不緩,三下。 第15章 落水 身側水畔“噗通”落水聲 “葉竹?”謝重姒語氣如常,“怎么才回來?進來吧?!?/br> 敲門聲停住,那人徐徐開口:“在下并非葉竹姑姑?!?/br> 是個男子音。 乍一聽,謝重姒耳熟。沒想起是誰,但想必打過交道。 她轉著手中刀片思索,外頭人卻以為她沉默,又是道:“聽聞公主美名,艷若桃李,心向往之?!?/br> 無端輕浮—— 謝重姒想起這位是誰了。 內閣大學士萬守成的小兒子,萬開駿。 萬守成半朝座師,桃李天下,朝野上下名聲頗佳,文人口舌半數掌握在他手中。 這個小兒子,年逾六十才添的,極為嬌肆,有文思,能歌樓尋歡時,添yin詞艷曲。 同時,極為好色,仗著父親威勢,隨心所欲,干過些不大體面但又適可而止的事情。 他們管這叫風流叫情趣,反正謝重姒是不懂。 畢竟,誰敢夜半三更在她窗下吟詩歌慕,她得讓侍衛把這人扔進岐河清醒清醒。 上一世……她利用過萬開駿。 她放出不得帝寵的消息,讓眾人以為他無權無勢、頹居宮中,再盛裝打扮,獨坐攬月池旁,碰到被她設計來此的萬開駿。 這廝果然色膽包天,想要冒犯,她嫌惡心,棄了本來叫喊兩聲的計劃,干脆跳入池水里。 當時想的是,死了也算干凈利落。 卻被聞訊而來的宣玨救了上來。 宣玨因此震怒,直接遷怒萬家大半勢力。 若說上輩子吧,她羽翼被折,又刻意造勢,的確看上去很好欺負,萬開駿打著“一親芳澤”的齷齪心思,她還能理解。但這一世,她父兄尚在,萬開駿還這么不長眼,謝重姒就不懂了。 有人從中挑事? 這群紈绔子弟聚集一處,多得是人攛掇。 萬開駿自詡風流佳公子,倒不覺此刻做法有何突兀,他表面文章做足:“在下有一物想贈殿下,殿下若是不反對,便進來了?!?/br> 謝重姒對這種毫無分寸、洋洋得意的人最是厭惡,手中刀片轉了轉,目光投到對開窗柩上。 摘星閣的年歲大概和天金闕差不多,窗柩多次翻修,除卻榫卯工藝,還要添加新的鐵釘。 有的鐵釘還未封好,半截尖頭裸露在外,她用刀片翹起,收在手里。 她用刀片翹起枚彎曲的釘子,收在手里,又將入封的刀片放回袖里。 而與此同時,門吱呀一聲,悠悠開了。 * 謝依柔聽完京中姐妹的你一言我一語,頭疼欲裂,低吼了句:“你們吃熊心豹子膽了?宮里這么亂來?” 那個柔弱世家小姐道:“反正也查不到咱們頭上,郡主放心好了。就算出問題,也是萬家首當其沖?!?/br> “……”謝依柔心煩氣躁,“說的不是這個!她怎么我了嗎?有必要這么惡毒?” 世家小姐驚了:“安榮,不是你說厭惡她嗎?” 謝依柔:“是,我是不怎么喜歡,因為那些所謂文人的踩高捧低,我沒見她,我就討厭,甚至嘴上也想占個便宜陰陽怪氣幾句。但這不等同于我想害她,更不等同于——” 她一字一句道:“有人拿我當、幌、子?!?/br> 再也懶得看這位面色慘白的世家小姐,謝依柔抹了把臉,快速離開。 現在想來,她嘴上說著討厭,也不過是那些無謂虛浮的頭花,但這位堂姐人不賴。 更何況……的確是比她好看。 而另一邊,萬開駿只當謝重姒默認,有些竊喜。 望都文人,喜作詞歌賦,頌美人美景。之前,常入詞賦的是“安榮郡主”,自從幾個月前,有人窺得宮里頭小殿下真容,改了人吹捧,吹得那叫一個國色天香。 他見過安榮,容貌已屬上乘,不怎么信艷壓的說法,有些不屑一顧。今日還同幾個朋友聊起,便有人和他說,可來一觀。 萬開駿只當謀個艷福。他自知容貌不差,否則也不會在青樓歌臺如魚得水。若能討得這位殿下開心,就是佳話一段,若不能,想必女子名聲,也不會有人想傳出去。 再說,他也沒想干什么。 見一面而已。 萬開駿心里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還特意正了衣冠,背脊挺直得走進隔間內,剛要把作為禮物的雙魚環佩送上,就看到靠坐窗邊的少女。 逆著光,榻上那人軟若無骨地靠著,長發如墨,眸也若點漆,臉上沒什么表情,但也不需要任何表情,自是風情。比他見過的任何所謂絕色花魁,都美艷萬分。 萬開駿幾乎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頓住腳步。 然后才挑起有些僵硬的嘴唇,力求給謝重姒留個好印象,盡可能平緩地道:“芍藥過妖,芙蕖過清,唯有牡丹真國色——不怪他們這般喻您。這枚玉佩是江南名匠石月打造,本以為能配得上殿下,現在,只求殿下莫嫌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