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時予最近幾天神采奕奕, 不僅沒有找蘭洛的麻煩,還很爽快的答應了和蟲族合作的事情。 事情順利得不可思議,蘭洛抱著布丁完全摸不著頭腦, 不過能完成蘭希交代給他的任務,他心頭緊繃的情緒稍稍緩解, 把消息傳回蟲族之后便開始再利爾維亞要塞亂逛。 溫繆完全成了他的小跟班, 被他拽著在各大商場里買了各種各樣的布丁,幾乎要把空間包填滿。 溫繆隱晦的提醒過他買這么多吃不完,如果想吃可以直接在星網上訂購,還能送貨上門,完全不需要自己到商場來。 蘭洛在蟲族領地被壓榨了好幾年,每天不是戰斗就是在戰斗的路上, 他寧愿在商場里亂逛浪費時間也不如想回到之前的生活。 況且他的時間多的是, 用于逛街不是浪費而是享受生活,對溫繆的提醒表示強烈拒絕。 再說, 按照他吃布丁的速度, 一個空間包的布丁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他還要給時予上供,這么一想, 兩個空間包的布丁量也不夠。 他亂逛了一圈回到利爾維亞要塞,瞥見蘭希, 瞬間縮到溫繆身后。 蘭希有著一副甜美的面孔,卻是不折不扣的惡魔, 這幾年來他差點被她一句話弄死。 好不容易打架贏了, 蘭希還要親自上陣教訓他, 每次都要遭受兩頓毒打。 總之,這幾年來他不僅沒有布丁吃,還過得慘兮兮, 每天身上都掛著彩,如果不是他的恢復能力足夠強,早變成一只死蝴蝶了。 他絕對不要再回蟲族! 蘭希見他抗拒的模樣,眉頭頓時堆成小山高,蘭洛和蘭澤長得像,柔軟的性格也像,處事的方式卻完全不同。 蘭澤從不怕麻煩,也不怕戰斗。 蘭洛則相反,每天都想著躲懶,完全不想提升自身實力,蘭希恨鐵不成鋼,可教育了好幾年蘭洛卻沒有半點改變和醒悟,反而越發躲著她。 她冷了眉眼:“蘭洛,我允許你回來可不是讓你來玩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么話?” 全然沒有王族該有的模樣,和人類混跡在一塊,還喜歡吃人類的食物…… 蘭希越想心頭的火氣越大。 人類世界究竟有多大的魅力? 蘭澤來了這里后再也不想回去,蘭洛也不愿意待在蟲族領地! 蘭洛這幾年被蘭希壓榨得幾乎是條件反射害怕她,聽到她的話后往溫繆身后的更勤快了。 蘭希不喜歡他這幅小媳婦怯生生的模樣,張嘴再要教訓,一把彎刀卻從她側前方飛了過來,直直對準她的眉心。 她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微微偏過頭便避開了彎刀給她的致命一擊。 這點程度的偷襲對她來說不算什么,但彎刀突然轉彎是她始料未及的。 眨眼之間,她的余光中一抹燦金色乍然而過。 緊接著,側臉傳來的疼痛讓蘭希有一瞬間的失神。 眼底,有一縷黑色的發絲飄落。 蘭希下意識捂上面頰,鮮紅的血液從她指縫間流下來,原本柔美的面孔頓時多了幾分猙獰。 時予捏著彎刀慢條斯理地走出來,見到蘭??粗哪抗庵杏縿又?,故作驚訝的‘哎呀’一聲,說道:“蘭希,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拿臉往我的刀上湊?” 她說著,目光中還流露出疑惑和擔憂,是再真誠不過的神情。 可誰都知道,她給的是一個下馬威,一個讓蘭希敢怒而不敢言的下馬威! “你!”蘭希怒目而視。 時予仿佛沒有看到她的怒容,把玩著彎刀道:“我什么呀?蘭希,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考慮有沒有資格在我的地盤上教訓我的人?!?/br> 如果說時予剛才的話是還想維持兩個種族之間的體面,那現在,無疑是撕破臉,將蘭洛歸屬到她的所有物的范疇。 蘭希未料她如此囂張,琉璃似的瞳孔微縮,漸漸變成了復眼。 偏在這時,站在她神色有著一頭灰黑色長發的青年拉了她一下。 蘭希驟然回神,眼睛也變了回來。 青年道:“時元帥,王是蘭洛的長輩,說句話而已,沒有別的意思?!?/br> 時予挑眉,知道青年是在強調蘭希和蘭洛的關系,可她才不吃這一套。 她手里的彎刀卷了朵刀花,語氣淡漠:“很快就不是了?!?/br> 蘭洛不想回蟲族,她尊重他的想法,蘭希做夢都別想從她手中帶走蘭洛。 現在是蟲族求著和聯邦合作,而不是聯邦求著和蟲族合作。 蘭希在萊切爾碎星帶毫不留情對聯邦艦隊下手,蟲族又兩次入侵深藍星系,如果輕飄飄的合作兩個字就能把之前的債務一筆勾銷,聯邦干脆向蟲族投降好了。 蘭希沒怎么和時予打過交道,卻親眼見到她在深藍星系發瘋的那一幕,這些年來也沒少從蘭洛口中知曉關于她的事,知道她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人,也知道沒人能掌控得了她。 她稍稍鎮定了些,將臉上的鮮血抹去,把手拿下來時臉上傷口已經完全愈合,根本看不出在幾分鐘之前被時予用彎刀劃傷。 她略帶嘲諷的目光從時予臉上掠過,說道:“時予,合作是我們之前談好的,聯邦元帥應該不至于出爾反爾吧?” 蘭澤離開蟲族讓她滿心憤懣,他的死更是讓她耿耿于懷。 她本想摧毀第一聯邦,但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實行就因為時予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劫難,還在萌芽時便被徹底扼殺。 在種族的危急存亡之前,她選擇了妥協,接受其他王族提出的與聯邦合作的意見,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已經不介意蘭澤的事。 時予對上她微涼的目光,有一下沒一下轉著彎刀,輕飄飄一笑:“誰和你談好的?哪位聯邦元帥?” 站在她身側的謝與硯如同古代封建時期剛進門的小媳婦,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蘭希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蘭希微微睜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兩人竟如此無恥。 她垂在身側的五指收緊,蘭洛眼看情況不對,連忙從溫繆身后跑出來拽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后拽了拽,可憐兮兮看向時予。 時予嘴角抽了抽,雙手抱胸漫不經心道:“幾年不見,你的胳膊肘拐到天邊去了?” 剛剛誰護著他來著? 蘭洛抖了個激靈,立刻把蘭希推到她身邊的青年懷里,變成小蝴蝶飛到時予面前,抖著翅膀抱著她鬢邊垂下來的發絲輕輕晃了晃,委屈巴巴道:“你們打架最后遭殃的只會是我?!?/br> 蘭希兇是兇的了一點,也不太尊重他的想法,但在蟲族的這些年如果不是有她震懾,那些想要他性命的蟲族早把他吞吃入腹了。 他不會跟蘭?;厝?,也知道時予是在敲打蘭希,第一聯邦最終是要和蟲族合作的,他來當雙方的潤滑劑最好。 時予哪里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哼笑一聲把他拎起來扔到謝與硯懷里,再次看向蘭希:“要合作可以,他作為人質留在聯邦?!?/br> 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蘭洛。 蘭希才從蘭洛的舉動中回神便聽到這話,立刻豎起眉頭,青年卻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道:“時元帥,蘭洛是我們下一任王,我們不可能把他留在這兒?!?/br> 他的眼睛也是灰黑色的,泛著一層暗色的光,低調神秘又危險。 比起高傲的蘭希,他的心思更深,更難對付。 時予從余光中瞥見蘭洛小不點已經坐在謝與硯肩膀上沒心沒肺的抱著他的銀發玩耍,說道:“他被人抓走,也沒見你們出來救人,怎么現在對你們來說就必不可少了?” “一句話,你們要帶走他,合作的事情免談,別用和其他國家合作這么愚蠢的話來威脅我,我想你們一定不愿意知道威脅我的下場?!?/br> 她是強勢的,強勢到幾乎不給人留退路。 種族與種族之間的談判本來就不該心慈手軟,蟲族入侵深藍星系時也沒見他們對人類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聯邦經受不起再次開戰,時予根本不會在這里和蘭希廢話。 一切的合作都建立在雙方的需求之上,蟲族需要的是生存的空間,聯邦需要的是休養生息的時間,雙方都心知肚明對方所求,同時也不想魚死網破。 時予可以如此囂張,是因為她知道蘭希絕對不敢賭她會不會一言不合與蟲族開戰。 有所顧忌的后果便是丟盔棄甲。 蘭希當然不愿意答應,但她身邊的青年明顯有其他想法。 雙方之間這場談判沒有談出什么結果,蘭希表示需要回去考慮。 時予也愿意給他們足夠的時間,畢竟被擠-壓生存空間的不是她,蟲族都不著急愿意拖,她又何必火急火燎的上趕子去救它們? 蘭洛見蘭希離開,悄悄松一口氣,松開謝與硯的長發,飛到溫繆的空間包邊上取出小布丁抱到時予面前,討好似的往她面前送了送。 時予毫不客氣接受了他的賄賂,卻在他要跟過去時,一把拽過他扔給溫繆,還冷漠無情道:“老實點一邊呆著去,別在我面前礙眼?!?/br> 蘭洛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兩人并肩走遠,他握緊了兩個小拳頭,要著時予飛去,讓她見識見識雞窩頭攻擊的厲害,可他才剛飛出去,身后先伸出一只手把他撈了回去。 溫繆費力把他禁錮在手心里,連忙說道:“小祖宗!別鬧!我帶你去吃布??!” 時元帥如今威勢越發足,謝指揮都不敢觸及鋒芒,小家伙還是別上去送菜了,再去也是被丟回來的下場。 溫繆拽著小不點,悄悄看一眼消失在前方的兩道背影,生生按捺住了心頭涌起的八卦。 時予是當之無愧的聯邦第一元帥,但謝與硯卻沒有死而復生的想法。 溫繆試圖叫他元帥時,卻被他擺手否決了。 他在聯邦民眾眼中已經是一個死去的人,沒有必要死而復生去沖擊他們的認知。 他的使命也已經完成了。 此前,他人生一直被名為命令與責任的枷鎖禁錮著,他想要將自己往后自由的人生交予他愛的人。 聯邦有時予,還有很多很多想要守護聯邦的人,他們才是聯邦未來的頂梁柱。 謝與硯這個名字就讓它隨著深藍星系一起被埋葬在歷史中,他不需要再多的濃墨重彩書寫曾經有過的輝煌。 “在想什么?”時予擦著頭發從浴室里出來,身上的衣服明顯是隨便套上的,松松垮垮。 謝與硯抬頭看她,面頰恰巧滴上了她發梢上落下的一滴水,他笑著將水珠擦去,拉著時予坐到床上,卻站起來拿過了她手上的毛巾。 “怎么不把頭發弄干了出來?”浴室里有烘干機,干頭發很快。 雖是這么問,他卻知道時予不喜歡用烘干機,總是自己擦頭發,也不知道打哪來的奇怪毛病。 時予感覺他修長的五指在自己的發梢之間穿梭,幸福的瞇了瞇眼,摟過他的腰靠了上去,低聲嘟囔了一句:“老婆真好?!?/br> 謝與硯擦頭發的動作一頓,伸手扶上時予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目光嚴肅而認真:“叫老公!” 從他嘴里說出這三個字委實是種別樣的新奇體驗,時予才不聽他的,叛逆似的又叫了一聲:“漂亮老婆!” 謝與硯額前青筋凸的凸,屈起膝蓋擠進她的雙-腿-間,彎下腰要吻她,卻又停在她的唇邊,轉了方向去吻她的耳廓,還低聲誘-哄道:“喊老公?!?/br> 這個問題一直沒能解決好,時予哼哼了兩聲,拽過他的衣領吻了上去。 今天必然要讓他喊對稱呼! 作者有話要說: 咸魚&小漂亮: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