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爆炸聲不斷,實驗室里的人被他和謝江颯藥倒了一大片,對方此刻攻進來如入無人之境,短短幾分鐘已經沖到了實驗室中央。 倒了一地的人讓穿著黑色擬態外骨骼的人明顯有些疑惑,但他們被下了死命令,不管怎么樣都要把時稷帶回去。 疑惑沒多久,他們紛紛把倒在地上的人拽起來核對身份。 只聽嘭一聲,一枚能源彈打了過來,其中一個被能源彈炸飛狠狠砸在墻上滑落下來。 密集不斷的開槍聲響起,能源彈從突然打開的實驗室飛出來,又準又快! 盡管穿著黑色擬態外骨骼的人躲避得很迅速,卻被預知了躲避的路線,被能源彈擊中倒飛出去。 時稷穿著擬態外骨骼出來,還嘲諷道:“這么點實力也敢闖進來,送菜的嗎?都不夠我松筋骨?!?/br> 他的聲音很有辨識度,繼續往這里闖的人很快確認了他的身份,沒有人敢對他下死手,也因為有顧忌,反而被時稷干掉。 時稷半點不客氣,如果不是謝立欽威脅他,他根本不可能會留在這里,這么多年都被關在見不到陽光的實驗室中,他心里早憋了一口氣,這些人正好來下酒。 雙方的戰斗很激烈,入侵者完全沒有想到時稷一個人能吊打他們幾十人。 如此恐怖的戰斗素養難免讓他們想到另外一個這么吊打他們的人。 有人立刻撥通通訊。 這邊的戰斗還在繼續,可一會之后,咔噠咔噠的聲音從通道里響起。 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里交戰的動靜不小,但時稷還是準確無誤聽到了來人的腳步聲。 他瞇起眼,避開飛射過來的能源彈,躲在一個掩體之后。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那些對他動手的人也紛紛停下了動作。 時稷也沒有再動手,而是把目光放向了微微昏暗的通道口。 最先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雙皮鞋,擦的很亮,一絲不茍。 他沒有再往前走,而是停在了通道里,從時稷的角度沒有辦法看清他的模樣。 很快,他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時稷博士,您不必這么緊張,我來這里只是想請您幫一個忙,舉手之勞而已?!?/br> 回應他的是一聲嗤笑:“對我來說是舉手之勞,我就一定要幫你?” 真是好會道德綁架。 對方并不在意他的態度,他雙手背在身后,往前走了一步,最先露出來的是一副金絲眼鏡,金絲眼鏡的右下方墜著一顆菱形寶石。 “博士是一個善良的人,應該不想眼睜睜看著人死去?!?/br> 他從陰影中走出來,還抬手扶了扶眼鏡,在時博士出聲嘲諷他之前,繼續說道:“我想要您救的人,是時予的朋友?!?/br> 聽到時予兩個字,時博士微微皺起眉頭。 他真覺得自己養了這個小兔崽子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謝立欽拿她威脅他也就算了,現在這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人也拿她威脅他。 這些人的認知真是奇奇怪怪,究竟是從哪里看出來他看重那小兔崽子超過自己的命。 時稷討厭這種被威脅的憋屈感,嗤笑著對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開出一槍。 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能源槍從他的身側劃過,帶起的風吹得金絲眼鏡上菱形寶石搖擺不定。 他知道,時稷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笑起來道:“博士是個通透的人,只要博士救了人,我們不會為難您?!?/br> 第161章 當咸魚的第161天 蟲族再一次入侵深…… 時予和謝與硯一起回的首都星系。 謝立欽被確認戰死, 星網上全在為他哀悼。作為聯邦元帥,他的葬禮有嚴格的規制,也有專門的人負責。 除了還駐守在前線的幾位元帥之外, 所有能夠抽身出來的高級軍官以及政府議員,全部趕往首都星系參加謝立欽的葬禮。 時予也再一次見到了謝與硯和謝江颯的母親。 她面色蒼白卻神色平淡,眉宇之間有淡淡的傷感, 時予總覺得她沒那么傷心。 至少和謝江颯的死訊傳來時的模樣完全不能比較。 這時候似乎沒有必要比較這些,兩人都是她的親人, 一個是兒子,一個是丈夫。 不少人對她表示了慰問, 一個又一個吊唁的來賓讓她疲于應付,謝與硯走到她身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只得到她冰冷的視線。 時予走過去時,恰恰聽見了一句話。 “為什么死的不是你?”尖銳的話語比刀子還鋒利。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 謝與硯神色淡然, 不像上次般受打擊,似乎在他聽來, 這已經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話了。 時予遠遠站著,聽他低聲說道:“如果有一天,我的葬禮也在這里舉行, 希望您能夠出席?!?/br> 謝夫人似乎沒想到謝與硯會這么說,她愣住了, 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最后別開目光,把站在她身邊的謝與硯推開, 匆匆往外走,大概是落荒而逃。 時予沉默的看著謝與硯。 和上次的失態相比,他已經能平靜的接受謝立欽的死訊。 謝與硯回過頭來對上時予的視線, 約莫是沒想到剛剛的話會被她聽見,逃避似地別開眼,又很快走到她身邊說道:“我亂說的?!?/br> 不必解釋,特別是心虛的時候。 因為越解釋越是能暴露他心底的想法。 他是聯邦的元帥,除非犯下重大過錯,否則不會被廢除,他的葬禮自然也該在這里舉行。 時予搖了搖頭:“我們走吧,該去時光花園了?!睘橹x立欽做最后的憑吊。 謝與硯動了動嘴想說什么,卻又止住了。 他回首看了一眼謝立欽的遺像。 時予轉身往外走,忽而看見人群中穿著黑色正裝的陸西望。 明明她的視線只停留了一瞬,對方卻敏銳的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陸西望對她點點頭,又很快和身邊的人說起話。 時予眉頭皺了皺,在人群中搜索著,卻始終沒有看到陸東言的身影。 之前她聽封曉幾人說過,陸西望把他們帶出利比卡亞后便帶著陸東言回到了首都星系。 她本想在萊切爾碎星帶的戰役結束后和陸東言聯系,可謝立欽戰死的消息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陸西望認識蘭澤。 陸東言曾經生活在利比卡亞地底的實驗室。 時予瞇了瞇眼,正要走過去,司儀的聲音忽然響起。 要去時光花園了。 聯邦的功勛者都被葬在時光花園,那是英雄長眠之地。 等時予再轉頭,陸西望已經不見了。 謝與硯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陸東言外出乘坐的懸浮車發生交通意外,如今人躺在醫院里昏迷不醒?!?/br> 時予猛然抬起頭來,難以置信道:“你說什么?” 懸浮車的導航校準功能和安全功能都是極佳的,便是發生車禍,也很難造成傷亡,更別說陸東言本身的體能和精神力都有sss級,因為一場交通意外躺在醫院里昏迷不醒怎么聽都是一個夸張而且不靠譜的說法。 “這是我剛剛查到的,具體的信息被保密著,他的治療完全由陸西望的人經手,我查不到?!?/br> 他查到這件事時也很驚訝,第一反應便是陸西望給出的理由實在敷衍。 時予眉頭緊鎖。 陸東言是不是知道了陸西望的某些秘密,進而被他下了殺手。 如果是這樣,陸西望大概不配當個人。 時予沒有沖動行事,而是坐上了前往時光花園的懸浮車。 等一切的儀式結束后,天空飄起了渺渺小雨,似乎在為聯邦這位功勛卓絕的元帥哀悼。 謝立欽的時代,會在此畫上句號嗎? 沒人知道。 - 時予和謝與硯回到住處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她還惦記著白天的事,回到房間后脫下軍裝外套,還沒換衣服,智腦就傳來了消息提示。 是一份非常完善的地形圖。 謝與硯發給她的。 時予扶了扶額。 他是真的很了解她。 時予隨手畫了一個抱著勺子鞠躬的小人給他發過去,立刻換了衣服,又帶了面具和假發從陽臺跳出去。 密密麻麻的身份識別光線對她來說和沒有沒什么區別,她輕而易舉出了住處,穿著輕便的擬態外骨骼轉眼跑過幾條街。 路過其中一個巷口時,她停下步伐。 在巷子里的陰影中,有個人。 他半靠在墻上,露出穿了銀紅色擬態外骨骼的一只腳。 時予轉身看過去,靠在墻上的人慢慢站了起來,開門見山道:“我沒能把博士帶出來?!?/br> 時予離開文克森中立區時和謝江颯做了一個約定,讓謝江颯幫她把博士帶出來。 謝江颯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她。 “發生什么事了?”時予走進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