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真是好笑,是誰給她灌輸了這樣的認知? 時予沉默的站著,最后只能無力的說出最蒼白的三個:“對不起……” 托亞斯共和國這一行千險萬險,她沒有覺得伙伴們是拖累,只是害怕將他們置于險境。 她在末世中習慣了獨來獨往,從來沒有人會站到她的身邊和她并肩作戰,她只是害怕,害怕一不小心會失去這些真心待她的伙伴。 “你下次還敢?!狈鈺岳湫χ?。 時予偷偷捏著衣角沒敢說話。 看這模樣就是知道還敢。 封曉抹一把雙眼,臉色冰冰涼涼:“走吧,去看你家小漂亮?!?/br> 時予抿了嘴,偷偷看他一眼,卻被逮了個正著。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你爸,還關心你交男朋友?!?/br> 時予:“……” “我要是你爸,馬上打斷你的腿?!?/br> “我錯了,封爸爸?!毙÷暽硢〉穆曇繇懫?,封曉愣了一下,心頭的郁悶莫名掃去,又是氣又是笑:“你還敢跟我抬杠?” 時予連忙閉上嘴巴。 封曉推了個輪椅過來,讓她先坐上去,時予不太想,但在他警告的眼神中還是乖乖坐了上去。 封曉推著她往外走,卻又突然停下,把她往里推,將臺子上的鏡子遞給她。 時予疑惑的接過鏡子,在封曉的示意之下往里看,卻看到了一雙金色的眼睛。 她愣住了。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封曉低聲道。 星際時代人們的發色和瞳色各色各樣,但還從來沒出現過金色的眼睛。 時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發絲披散,本該是狼狽不堪的,可那對金色的瞳孔卻莫名帶起一股尊貴之感。 是異能嗎? 她從來沒有那么大規模的使用過異能,在她昏倒之前,她能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在崩潰的邊緣瘋狂試探,一邊的潰散,一邊又被神秘的力量修補。 她抿了抿嘴道:“我也不知道?!?/br> 說完,她又發現倒映在鏡子中的瞳孔里的金色正在慢慢消退,漸漸被漆黑所覆蓋。 封曉眉頭越堆越高,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緊張道:“你有沒有被【惡龍】輻射過?” 見封曉往這邊想,時予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你不要想太多,可能是cao勞過度,你忘了我體內莫名其妙的基因鎖了嗎?很可能是這次受傷太嚴重,和那個有關系?!?/br> 不說異能倒不是不相信封曉,只是秘密越少一個人知道越好,是在保護自己也是在保護同伴。 封曉見她不像在說謊,只好皺著眉頭拿過她手里的鏡子把她往外推:“你最好別騙我,不然——” 他后面的話沒說,但時予聽得出來是威脅。 她乖乖點頭,又聽封曉說道:“洛洛他們給你買吃的去了,你見完人快點回來?!?/br> 兩人都沒想到隔壁病房還有其他人,開門的那一瞬間,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兩人都愣住了。 謝與硯面色蒼白地坐在病床上,而在他面前站了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女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眉宇間卻充滿憔悴。 她甩出的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謝與硯被她打得險些摔在床上,蒼白的臉也很快浮現出紅色的巴掌印。 他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甚至沒有去觸碰自己被打傷的臉,而是無力的偏著頭,低聲道:“對不起……” 女人見他這副模樣,冷笑一聲怒吼道:“你和我說對不起有什么用?說句對不起江颯就能回來嗎?你說??!你為什么要帶他去那么危險的地方?” “以前我就說過,他跟你在一起遲早要出事,可他不聽我的!非要跟你混在一塊!你知道嗎?他根本不喜歡打打殺殺,他為了你放棄多少東西你知道嗎?到頭來還要為你丟了性命?” “你說??!你告訴我!為什么死的不是你!為什么不是你?!” 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著,她甚至抓起桌邊的水果刀要動手,謝與硯自始至終都沒有要反守或者躲避,他像失了靈魂的布娃娃,狼狽的坐在床上,似乎等著女人把水果刀刺進他的心口。 料想中的刺痛沒有到來,他的身前罩了一道陰影,時予握住女人的手,冷靜又冷漠道:“你殺了他謝江颯就能回來了?” 短短的一句話讓女人瞳孔放大,明明毫無威力,卻將她擊潰。 水果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女人捂著臉大哭起來,一直叫著謝江颯的名字。 謝與硯抬頭看向時予,又很快低眉,他試探性的伸手想要觸碰女人,卻又在碰到她肩頭時停住了,啞著聲音說道:“母親,我——” 嚎啕大哭的女人聽到母親兩個字,似乎被觸犯了什么禁忌,她后退兩步,將謝與硯的手打開:“我不是你的母親!你沒有資格叫我母親!都是你,你這個怪——” 未出口的一個字被女人掐滅在喉嚨里,她仰著頭似乎在一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的狼狽,朝外面沖了出去。 病房里靜的可怕,女人的話沒說完,可誰都猜到了她未盡之余。 謝與硯渾身僵直,在視線觸碰到銀色發絲的那一刻瞳孔收縮,逼迫自己直視前方,卻又看到了臺面上擺放著的鏡子中自己的模樣。 是個十七八歲的銀發少年。 他完全僵住了,死死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明明少年那么好看,他卻仿佛看到了惡鬼,渾身發涼,涼到僵硬。 有一只手,握上了他冰冷的指尖,瞬間的溫暖讓他百般留戀,他輕觸著她的掌心,眷戀的想要將之據為己有,可又意識到了什么,掙扎著想要將手指抽離,卻被緊緊握著。 她不容他拒絕,與他十指相扣,用空余的一只手將他凌亂的發絲慢慢梳理好,又在床邊坐下,與他面對面,直視他的雙眸。 “很高興認識你,謝與硯?!?/br> 她把他曾經說過的話反過來對他也說了一遍。 謝與硯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瞳孔放大,時予卻對他露出一個微笑,笑容很暖,霸道的將他世界中的寒冷一點一點驅離。 封曉不知何時離開了,還特意把門帶上。 時予幫他把發絲打理好,低聲道:“謝哥哥讓我給你帶一句話,他說,他會一直保護你,一直?!?/br> 她說完,能感覺與她緊扣的五指在收緊。 時予靠過去,攏住他的肩膀。 “我也會一直保護你,一直?!?/br> 后背突然被緊緊扣住,謝與硯靠在她頸邊,死死拽住她的衣服,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緒,放聲大哭。 窗外的春光暖得讓人想要追逐。 莫名就流了淚,怎么止也止不住。 - 閘門一道又一道的實驗室內,一個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人來來往往。 時稷神色淡漠的坐在房間里,見到有人進來,也只是掀了一下眼皮。 謝立欽坐到他面前,眉宇間充滿了疲憊:“阿稷,當初是我錯了,我說過,不會再逼你,只是這一次,我想求你幫我做最后一件事?!?/br> 時稷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卻有人抬了一個生命箱進來,放在他面前。 里面躺著的,是謝江颯。 第113章 當咸魚的第一百一十三天 謝指揮……要…… 兩年后, 聯邦第一軍校新生軍訓夏日島。 聯邦第一軍校這一屆新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摧殘,誰能告訴他們,為什么第二階段軍訓的對手會是大四的學姐學長? 說好的大二學姐學長呢?他們去哪里了?把可愛的大二學姐學長還回來好嗎? 直播間里的觀眾已經笑瘋了。 【我魚賊牛: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這些小學雞難以置信的眼神, 一個照面的功夫就被摁在地上錘,太慘了吧太慘吧哈哈哈哈哈哈】 【咸魚又在偷懶:咸魚還躺在樹杈上睡覺?又是同情四個打工仔的一天】 【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終于又看到咸魚了,兩三年沒見到她了, 竟然一點都沒變哈哈哈哈哈睡覺,她躺在樹杈上, 新生都不敢動】 躺在樹叉上的時予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 險些沒從樹上掉下來,好在她足夠靈活, 一只腿勾著樹杈,險險把自己救了回來。 直播間里關注她的觀眾們一個個哈哈大笑, 又是一片調侃的彈幕飛過。 時予拍了拍胸口,緩過一口氣來, 摸出一個水果咔嚓咔嚓吃起來,她吃得太過認真,以至于樹下看著她的幾個新生面面相覷。 大概是時予的威名太大, 即便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中兩三年,也不妨礙新生們記得她當年的光輝事跡, 一個個束手束腳。 看她吃水果吃得開心,五個新生小崽子悄悄往后挪了挪,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把空間包里的水果摸出來,裝在一個干凈的盒子里,放在時予所在的樹下, 然后一步一退出十幾米后,撒丫子跑了。 直播間里的觀眾先是一愣,隨后笑到捶地。 【咸魚牛逼: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不行了,他們幾個是在上供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忍直視我滴天:上供也沒有用,咸魚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哈哈哈哈哈但是真的有被笑到,這屆新生怎么這么可愛?】 【噠噠噠噠噠:說到底還是這條鯊魚太兇猛,嚇壞新生寶寶們了】 時予把果核往后一扔,跳到地上,把幾個新生給她的‘貢品’撿起來看一看,摸摸下巴,揮著手道:“前面的小盆友,你們的東西掉了,別跑那么快,我來還給你們??!”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跑,眨眼的功夫追上前面疲于奔命的幾個新生小崽子,一跳一躍之間,時予攔在他們面前,幾人險險停住,可憐巴巴的靠在一起。 時予仿佛一個強搶美女的大惡魔,笑出白牙,把手里的‘貢品’遞出去,說道:“你們跑這么快干嘛?東西不要了嗎?” 五人不約而同瘋狂搖頭,眼見時予挑眉,其中一個人-大膽道:“學姐……這是送給你的,我們一點點小心意?!?/br> 時予眉頭挑得更高了,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五人,搖了搖頭道:“你們這是賄賂考官?” 說完后,她笑得瞇起了眼,抬腳要走來,五人如同被老鷹襲擊的雞群,毫不猶豫朝五個方向逃去。 商量好的,還挺機靈。 時予站在原地,嘆了口氣:“我只是想把東西還給你們?怎么看到我和看到洪水猛獸一樣,讓我白跑一趟。嘖嘖嘖,現在的小盆友一點都不知道尊老?!?/br> 直播間里的觀眾聽到她這話,彈幕飛快刷著一條又一條的‘信你個鬼’,簡直不要太整齊。 時予也只是象征性的感嘆一句,然后十分不要臉的展開智能給另外四個打工仔發去其中四人逃跑的坐標,自己則慢悠悠追著另外一個人去了。 五分鐘后,五個新生小崽子可憐兮兮的蜷縮在一塊被五只大灰狼圍著,其中一個磕磕巴巴道:“學姐學長,不然你們痛快點,先拿了我們身上的積分,讓我們接下來還有個翻身的機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