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邵流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要遭受這種社死對待,但總是越說越黑的他已經完全放棄了辯駁的想法。 “走吧……去餐廳,我請客?!?/br> * 比賽結束時本來就已經很遲,大家一番折騰趕到餐廳時,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來。 進了餐廳才發現,能讓世家小公子霍恩也稱贊兩句的地方,果然自有妙處。 餐廳位于首都星最繁華的市中心,建在三百層高的大樓頂上,露天的設計讓客人能夠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燈紅酒綠,交相輝映。 漆黑的夜空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灑落在透明的玻璃罩上,濾出淺淺的繽紛色彩。 當然,整座餐廳里最美麗的,還屬裝裱得精致漂亮的價目表。 婁清挪動手肘碰了碰邵流:“挺破費??!” 邵流當即假笑著退開一步:“菜都上好了,你自己隨意?!?/br> 態度明確,保持距離。 “清清姐,那邊有奶油小蛋糕,甜品適合用來補充體力,我給你拿兩個?”于庚見不得婁清受委屈,第一時間湊過來。 婁清也不想自討沒趣,于是應了一聲便和于庚一道去旁邊拿甜品。 因著包場且來的客人過多的緣故,餐點擺成了自助形式,分門別類,擱放在一眼難以瞧見盡頭的長桌上,任由大家自由取用。 偌大的屋頂餐廳只裝載著他們這群對抗賽選手兼軍校生,五大三粗的選手們和裝修得精致幽雅的餐廳顯得略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作為聯邦未來精英的選手們大多出身不凡,但軍校里隨意慣了,用起餐來便不那么精細,各自盤子里堆疊著滿滿的食物。 唯有霍恩格外講究,腰背筆挺地坐著,細嚼慢咽,好似在悠閑地享用下午茶點,在人群中顯得尤為矚目。 婁清瞧見這幅場景,端著盤子坐到他對面。 霍恩一抬頭看見婁清,自認和婁清關系沒好到坐一塊兒吃飯的他心想:這是還在和邵流吵架,所以隨便找個地方坐嗎? 于是他猶豫了兩秒,寬慰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兩條腿的□□不多見,兩條腿的人還不是滿地跑?!?/br> 婁清莫名其妙:“這是現在流行的順口溜嗎?” 霍恩以為她不好意思承認,體貼地說:“就當是吧!” 婁清:“……” 瞬間把原本想說的話都忘得一干二凈。 原來霍恩表面上是個桀驁不馴的世家小公子,內心卻有著想當相聲演員的野望。 真是令清吃驚! 婁清久久未動,平復完心情,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原本想說的話。 “聽說你父親是軍部司令?” 一聽人提起父親,霍恩自動開始警覺:“軍部監察系統很嚴格,我爸連我都照顧不了,其他有什么事情應該也很難幫上?!?/br> “……沒讓你幫忙,只是打聽點事情?!?/br> “機密信息他也不會告訴我的?!?/br> “……” 婁清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讓霍恩相信,自己真的不是來套情報的,也不需要特地“照顧”。 霍恩納罕:“那你到底要問什么?” “……就是一點關于星河對抗賽的事情?!眾淝鍩o奈扶額。 “你不早說,”霍恩松了口氣,“問吧?!?/br> 婁清:“……” 壓制住心里想要當場罵人的小惡魔,婁清緩了口氣問:“你還記得這場比賽的地圖比較特殊嗎?” 霍恩想了想點頭道:“嗯,這張地圖是官方地圖庫里沒有的?!?/br> “但這是往年那么多屆比賽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婁清凝神認真道,“這么重要的事情,甚至沒有提前通知?!?/br> “確實有點奇怪,”霍恩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認真回答:“會不會是為了防你?你每次利用地圖信息打出天然優勢,這也太bug了一點,換我我也要防著你走捷徑?!?/br> 事實上在婁清之后,不是沒有人想過也去記背地圖庫,只不過基本都失敗了而已。 那么考慮到婁清的獨樹一幟,在地圖上防一手看上去好像也十分合理。 “不可能,”婁清略有些無語,“就算是真為了防我,肯定也會出公告通知大家,不可能連個招呼都不打……你不覺得這次比較像是臨時決策,來不及通知嗎?” “雖然你說的也有一點道理,但是……” 話音未落,兩人的光腦突然都發出了“滴”得一聲響。 對視一眼,各自低頭看去,原來是星河對抗賽官方發來的通知。 【從第三場比賽起,賽場地圖將不再從地圖庫抽取,請各位玩家知悉,探索更多可能性】 “遲來的通知,”婁清笑了一聲,“你現在可以相信這是臨時決策了嗎?” 霍恩心下又信了幾分,但還是猶豫著說:“可是這條通知上寫著‘探索更多可能’,這就是在暗暗對話你吧?” 當然不是。 婁清心下想,如果不把緣由推到她身上,官方怎么能把真正的理由隱藏起來呢? 但她不再就這一點和霍恩爭論,轉而問:“所以你之前真的完全沒有收到過換地圖的消息嗎?” “當然沒有!” 婁清點點頭:“這就是我想了解的信息。你能不能向你父親旁敲側擊一下,為什么會比賽官方會決定臨時換地圖?星河對抗賽的背后是軍部,你父親肯定知道點什么?!?/br> “不是機密信息的話……倒也不是不行?!?/br> “那就是可以了,”婁清迅速幫他拍板,“多謝!” 突然被下了決定,霍恩怔愣了一下,剛想說點什么,卻被身后傳來的聲音打斷。 “你們是在聊比賽地圖的事情嗎?”邵流走到霍恩旁邊問。 “當然不是,”婁清詫異道,“聊聊餐品而已?!?/br> 邵流:…… 霍恩:哦豁,原來氣勁兒還沒過去。 邵流早就在旁邊聽了一陣子,不過隔得遠,只大致聽到了一些諸如“地圖”“比賽”“軍部”之類的字眼。 他早就想過來問問,但礙于剛剛下定決心要和婁清保持距離,省得再被不明不白的冤枉,順帶著還駁了一把她的面子,便不大好意思湊過來問。 直到收到比賽官方的通知訊息,他的好奇心到達了頂峰,終于按捺不住走過來,沒想到婁清以牙還牙,這就報復了回來。 邵流還在糾結要不要道個歉,婁清卻端著沒怎么動過的盤子站起身,對霍恩說:“那件事兒就麻煩你了,有消息的話記得聯系我?!?/br> 邵流下意識以為這是在對自己說話,問了句:“什么事兒?” “這家餐廳食材挺不錯,我想問問哪里進的貨,”婁清皮笑rou不笑地說,“你能幫忙打聽下嗎?” 邵流:“……” 等到婁清端著盤子離開后,霍恩也跟著站起來拍了拍邵流的肩膀。 他同情道:“自作孽,不可活?!?/br> 邵流:“……” 看到邵流面無表情的模樣,霍恩頓時恨鐵不成鋼,自覺肩負起人生導師的重任:“邵流啊,我跟你說,這種時候就不能坐以待斃,你要主動出擊??!就你這態度,送到嘴邊的rou都得飛走!” 邵流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巴掌按在他比自己矮了十來公分的腦袋上:“沒大沒小,喊邵流哥?!?/br> 霍恩:“……” * 婁清回到家的時候并不算太晚。 月亮剛剛爬上樹梢,光暈穿過枝椏落在地上,泛起圈圈銀白。 她回來前給奶奶打過通訊,但奶奶還是等不及,早早等在了樓下,從街頭走到街尾,再從街尾慢慢挪回街頭,來回打轉。 婁清遠遠就瞧見了奶奶佝僂的背影,那是常年彎腰撿垃圾留下的痕跡。 她連忙小跑上來扶著奶奶的手臂:“奶奶,你怎么下來了呀?” 奶奶一聽到她的聲音,臉上的褶子立刻暈出一圈笑意:“來接你呀!” 年紀大了之后,她的語速也變得極慢,近乎一字一頓,邊說邊用空著的那只手拍了拍婁清的手背。 奶奶腿腳不好,婁清怕她摔著,走得很慢。 從樓下走回房子這段短短的路程,她們花了得有十來分鐘。 回房間前,奶奶突然想起些什么,喊住婁清:“娃子誒,你那個朋友……叫譚……譚……什么來著?” 婁清思索一番自己認識的人里有誰是姓譚的,好半晌才隱隱約約想起一個,不確定地問:“譚陽州?” “誒,就叫這名兒!” “他怎么了嗎?” “前兩天啊、這娃子的小舅來過,他說娃子、不見了嘞!要問問你,有沒有來找你嘞!” 這么一說婁清也想起來,在星河訓練營結束后,第三場比賽開始前,她曾經接到一通通訊,好像就是來問譚陽州的。 “他沒有來找過我,不過如果以后再有人來問的話,你把我的通訊號給人家,讓人家來找我就行?!?/br> “好嘞!” * 這段時間里,婁清的精神一直緊繃著。 先是機甲訓練營,緊接著是對抗賽,幾乎是連軸轉沒怎么歇過。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她大被蒙頭,什么也不管了,先睡上一覺再說。 等到第二天大中午才惺忪著睡眼被奶奶喊起來。 吃過午飯,打開光腦,把自己關閉已久的社交軟件通通打開,然后就被滿屏紅艷艷的消息提示炸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