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江傾被開除黨籍、公職的事已經無法挽回。 各大電視臺爭先恐后的報道。 至于和白曉晨的桃色新聞, 被壓下來只在網絡傳播,且白曉晨的身份沒有被暴露,所有火頭單在江傾身上燒。 回到瀾園, 喬開宇等在客廳。 她精疲力竭,輕聲,“我身上不舒服, 先上去了?!?/br> 喬開宇不依不饒,“你有必要為了他, 這么要死要活?” “沒有?!彼裾J,是真不舒服。 喬開宇繼續嘴賤, “他的辦公室激情視頻你看到了吧?一邊吊著你,一邊攀著前上司的女兒, 財富和權利他都想要,怎么可能?有我在一天, 他就不可能騙到你?!?/br> 話說到這兒,紀荷再裝若無其事, 就顯得刻意。 她無奈失笑,重申,“我說了和他只是朋友關系。為什么為我大動干戈?” “不止為你?!眴涕_宇毫無畏懼的和盤托出, “從他打算動楚河街開始,他就是和我相沖的!” “是因為王宗海?” “對?!眴涕_宇冷笑, “當初他要動肖為民,我還挺驚喜,只要肖為民一倒, 王宗海上位,從內部壓低拆遷補償款的事就輕而易舉,結果他將整個楚河連根拔起, 培養多年花了多少心思的人就這么沒了,我怎么咽的下這口氣?” 紀荷點點頭,試探著,“楚河街當時被查出一批在逃犯,里面有人供述是你提供資金收容他們,有這回事?” “怎么可能?!眴涕_宇臉上腫脹,青一塊紫一塊,像貼滿小廣告的狼狽破墻,極力否認,“不可信,別瞎聽說?!?/br> 這是紀荷自己調查出來的東西,并不是聽說,不過她肯定會推到市局頭上,當時楚河街緝捕的在逃犯十幾名,誰在口供中透露一點點不奇怪。 此時,她見喬開宇面色沉穩,很自信的樣子,就猜測,那些逃犯并不和喬開宇接觸,應該是喬開宇手下的人一直在安排處理。 最可能的就是蔣傳兵。 王宗海被擊斃后,喬開宇震怒,拾掇出另一批人在全市作惡,向江傾示威。 行為及其瘋魔、暴戾、無人性。 紀荷感到渾身冰冷,不知是生病緣故,還是單純的懼怕鴻升這口深不見底的魔井。 喬開宇尚且如此,那些比他資歷更深的呢? 她如履薄冰。 步步為營。 “干哥?!痹掝}到這兒,有些話她必須說,以二小姐的身份,“鴻升家大業大,無論以前如何獲得財富,到我們這輩得干凈。不然都像你一樣,一言不合打打殺殺,總有一天要出問題?!?/br> “沒有的事兒?!眴涕_宇繼續否認,這就是兩人水火不容的原因,經營理念不同。 一山不容二虎,他心底發狠,想著要解決她,卻又下不去手。 或許成為他女人,就會安分? 各懷心思。 她固執己見。 “我第二次勸你,讓蔣傳兵這些人離開鴻升,不然,走了一個江傾,還會有下一個江傾,您好自為之?!?/br> 紀荷說完就想上樓。 喬開宇叫住她,“慢著?!?/br> 她停下腳步,詢問的眼神。 “蔣傳兵暫時不能走,但我答應你,過段時間風平浪靜一些,我讓他們金盆洗手,做正當的業務?!?/br> “最好這樣?!奔o荷和他眼神對視,心底說不出的怪異,一時疲累,不再糾纏,“我上去休息了?!?/br> “明天開始,我讓蔣傳兵寸步不離你。保護你安全?!彼曇粼诒澈箜?,不容置疑。 紀荷懶得拒絕他,應聲,“隨你?!?/br> 回到樓上,看到窗外的夜雨又開始稀里嘩啦。 花草被打得凋零。 紀荷惆悵。 洗澡,撐著疲憊的身體在電腦前敲字到凌晨三點。 期間,她拉黑了白曉晨和江傾的手機號,從市局附近回來,她淚眼模糊,沒看清江傾的樣子,不過他在她后視鏡里站了很長時間。 直到她徹底駛離。 像從心尖上輕輕飄去,她有了深陷泥沼不想再見天日的心灰意冷感。 所以拉黑,再也不見。 …… 江傾大概是明州市局任職時間最短的刑偵一哥。 盯著他收拾東西,防止帶走機密文件的場面,令眾監察員想鉆去地縫。 這時候,落針可聞的辦公室內突然響起敲門聲,不用喊進,來人猛地沖入。 梨花帶雨,正是白廳長的獨女白曉晨。 眾人于是尷尬到腳趾摳出另一棟刑偵樓。 大氣不敢喘。眼神無處安放。 宋競楊隨白曉晨之后進入,臉色難看。 “江秘書,你跟領導說清楚,是我主動……” “閉嘴?!苯瓋A猛地打斷,將一本□□的《論持久戰》扔進盒里。 “各位麻煩先出去一下,我和他有幾句話說?!彼胃倵盥牪坏冒讜猿康目蘼?,冷著臉對同僚請求。 大家挺給面子,兩三秒就撤離干凈。 順道將白曉晨拉走。帶上門之前,白曉晨絕望的眼神還朝室內發射著怨氣。 宋競楊這次記了大過,以后晉升路上荊棘滿布,他倒是不在意前途,為兄弟能兩肋插刀,可江傾背后里叫干得什么事兒? “你真強迫她了?”當夜除了襲擊喬開宇視頻,后面爆了一條勁爆的桃色錄像,是站在刑偵樓對面街上的商會大廈廁所所拍。 拍攝者心思歹毒,在這節骨眼上配合輿論爆出,對江傾形象造成致命性打擊。 好在他夠爺們兒,全部承擔下來,在領導面前極力維護女孩兒的面子。 可他的說辭讓宋競楊恍然不認識他。 “你利用曉晨對你的喜歡,猥褻她,我他媽……”宋競楊煩不勝煩,“不信!” “你喜歡她?” “胡說八道!”宋競楊跳腳。 “那你陰陽怪氣?”江傾冷笑,回身,淡黑的眸子在陽光下折射出嘲諷,“你配不上她?!?/br> “cao?!彼胃倵钽铝?,“這是對……為你背上大過處分兄弟該說的話?” 江傾面無表情扔書進紙盒內,又繞到文件柜背后將床單一扎,所有被褥團在一起,像個要飯的,拎出來丟在地上,“是兄弟把這些扛下去?!?/br> “我cao……”宋競楊捂住臉,“我他媽……”忍不住哀嚎,“你真別走。這次局里過分,你明明是因為動了楚河街被惡人盯上,才落得這下場,可市局又不幫你說話,說開就開了……” 江傾麻木,沒人幫拎床單,他自己拎,一手抱紙盒,一手拎過床單和之前柜子里塞得一大堆衣服,逃荒一般,從內勾開辦公室門。 在身后宋競楊娘們兮兮的哀嚎、走廊里眾兄弟復雜的眼神中,頭也不回離去。 到了樓下,東西全部塞進車內。 天氣已經炎熱,他動了一會兒,衣料貼著胸肌,難受地蹙眉,伸手抻著衣領,洞開的車窗突然被人把住。 是食堂一名眼熟的阿姨。 “小江啊,年輕人一時氣血沖動,阿姨理解,但是啊,你還是要娶了曉晨,記得請我喝喜酒?!?/br> 網絡上沸沸揚揚的兩人辦公室七秒激情視頻,雖然不甚清晰,但內部人員都知道那女孩是白曉晨。 是男人得負責。 阿姨的眼神如是說。 江傾劍眉擰成麻花,如果可以,他立馬掏出甩棍將阿姨打到起飛。 尊老愛幼他可沒這習慣,尤其紀荷飆車離去,那個畫面,那個冰冷的車屁股。 他心拔涼…… 呵呵笑了兩聲,眼尾掃了阿姨一眼,阿姨立即大驚,不愧是公安局的阿姨,警惕性極高,兩手刷地下從車窗飛離。 升上車窗,啟動冷氣,江傾狂轟油門離去。 回到家,將東西丟進去,隨便沖了個澡,換身衣服,拿起頭盔出門。 明州他不熟,等找到那家摩托車店,夜幕降臨。 老板是個光頭,滿背紋身,拉開一輛車上的防塵布,問他滿不滿意。 “問我滿不滿意,只有永遠的不滿意?!苯瓋A跨上去試坐,劍眉微簇。 “當然了,您可是當年的南江車神,這輛車是太倉促了,過兩天給您改裝輛好的?!?/br> “錢打你卡上。把牌給我摘了?!苯瓋A下車,勉為其難接受這輛rou包鐵的東西。 光頭本來吃驚,現在明州市內摩托車上牌很不容易,這輛車就看在有牌才弄給他,結果人家還不領情。 接著一想,人家什么家庭出身,啥需求都不奇怪。 笑著,“好的,好的?!蹦冒馐窒屡谱?,弄好后跑到里面,將他前一個月就定制的女士頭盔拿給他。 江傾接過,往懷里一揣,騎了上去,手擰油門,引擎聲立即嘶嘯。 趴下背部,將夜色撕出一道口子,風馳電掣離去。 …… “這是給我的?”這一天,紀荷費勁心思支開了蔣傳兵,和王哥在鴨子店見面。 王哥穿得簡單隨意,滄桑瘦削的臉上笑意像花瓣層層鋪開,“——七問鴻升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