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從小到大, 除了爬江傾的床,紀荷沒干過虧心事。 他是第一次。毫無疑問。 沒有外界傳聞的技術多好,有些莽撞, 像無頭蒼蠅。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引領他做那種事情。 他得到竅門后用暴行回報她的指引。 很狂…… 和他這個人一樣,沒有底線。 但不管怎么樣, 他竟然是第一次這件事,越發說明他高傲到骨子里, 平時圍在身邊的女人一個看不上,相當挑剔和自愛。 而紀荷把人家睡了, 并且不負責任一消失十年。 從人情上,她對一個醉酒且自愛的男人下手, 完全不可饒恕。 從法律上,她可能得承擔法律責任。 男人可以弱勢, 他們也有法律尊嚴。 紀荷不能只顧著自己。 這兩者是事發后她對自己的譴責依據,算來自內部的。 還有一個就是外部, 也最為令她恐懼的,江傾是瘋批。 十年時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指不定哪天事發了, 他要抄家伙報復她。 到時候什么場面…… 她可能身首異處…… …… “師傅,你臉色有點白?”程誦戴著一頂漁夫帽, 微遮腦袋上顯眼的紗布,兩手在方向盤上快樂cao作,關心問。 紀荷從上車就沒說話??s在副駕上, 單手支額,一臉心事重重。 她凝起眉這般神態時,特別嬌柔。 好像小身體里壓不住人間的煩事, 要將她吞沒一般。 程誦嘿嘿笑了兩聲,哄她,“師傅,我覺得你……不比臺里女主持差……那張年會晚禮服照片……” 驚為天人。 是一套黑色掛脖式長裙,兩肩和胳膊完全顯露,沒有多數女士憂心的“拜拜rou”,線條緊實,充滿健康的力量美。 氣質卓群,和靠嘴皮子吃飯的美艷主播完全不同。 很堅毅,無論笑容還是舉止。 年會大合照里,脫穎而出,使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她。 程誦一開始來臺里聽說這位是制片人,暗自祈禱,分到她欄目里多好。 結果就是這么幸運! 不僅分到她欄目里,還能跟著她出外勤,親密無間! 程誦覺得自己太幸福了,得不到回應沒關系,開心的自顧匯報,“馬上到地方了?!?/br> 后視鏡里,她表情有所調整,眉心微展,“你在小區外面等我?!?/br> 肖冰住的是一個四合院。 以前拆遷的安置房。獨門獨戶。 卻不大清凈。 因為房子大,房主除了自住一部分,其余出租,住戶復雜。 到了地方。 紀荷在門外敲門,一個在廂房里打麻將的女人喊,“找誰?” “肖冰在嗎?” “不認識?!?/br> 可能用的假.身.份證,或者根本就沒用。 紀荷喊,“三天前入住。很年輕的小伙子?!?/br> “三天前……哦,有的,不過他剛才出去了。不知道去哪!” 紀荷不泄氣,回到漢蘭達,死守。 “師傅,做記者要經常這樣蹲點?”程誦問。 紀荷點頭,“顯然啊?!?/br> 兩人一齊盯著前擋玻璃。 時間一分一秒爬行。 一個小時后…… “師傅……你看前面那條狗?!?/br> 紀荷一翻白眼,狠狠將自己縮進座椅內,“有點正經樣子,工作呢!”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又不聊天我很無聊啊?!背陶b無辜。 “你不能玩手機?”紀荷閉眼,養養神,“我也沒有心情不好……” 只是十年前的記憶一打開,冒出的發酵香差點掀翻她。 過去她深藏、深埋,昨晚功虧一簣。 如一部老舊手機,塵埃滿布,一天開機不但運行良好,還帶著過去的芬芳…… 就很…… 手足無措? 加上肖冰的事…… 紀荷簡直想跟老蔡借點生發液抹頭心…… “這什么品種狗?太奇葩了!”小新人大呼小叫。 紀荷懶懶一掀眼皮,本想教訓幾句,倏地,一瞪眼。 那狗耳朵奇大,像掛了兩把扇子,皮毛黃白為主,帶些黑點兒,眼珠大又哀怨。 四只爪子肥厚,撐在地面。 正對著前擋,某地風光一覽無遺。 “哈哈哈哈哈哈!”程誦忽然笑地不可抑制。 紀荷抽了一下嘴角,不知該配合還是保持前輩的嚴肅。 程誦克制不住,伸手一指,笑地抖,“它弟弟好像一門大炮!” 正對著他們方向大肆炫耀。 “它走路不會撞嗎!哈哈,誰養這種尷尬狗??!太無語了哈哈哈哈哈!” 程誦笑到前俯后仰,忽然察覺車廂出奇寂靜。 有些肅殺的味道。 他回神,只一個余光就感到身邊女人的怒氣,下意識雙臂抱頭。 紀荷一起身、跪在副駕,拿自己脖子上的絲巾一陣捶捶捶…… “大炮!大炮個鬼!死小子!” 讓她想到不該想的…… 當初見到江傾那里…… 那種心悸…… 讓她此刻心跳都好慌! “閉嘴——死小子!” 整個亂了! 紀荷收拾完人,一伸手、指著他,點了點警告。 然后跳下車。 剛巧逮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迫不及待沖過去,并朝要下車追來的程誦命令,“車里等著!” 程誦有點猶豫,怕肖冰這個人危險,可紀荷的話他不敢不聽,在原地跳了幾下,“師傅你小心??!” 沒兩秒,她靈活的背影就消失在小巷,雷厲風行。 …… 肖冰住二樓西邊一個小臥室。 不到五平方。 紀荷追來時這家伙已經上了樓,正在開門,她沖上去,踩地鐵皮樓梯嘩嘩作響。 天井內,一個年輕mama正背著孩子在洗衣,聞聲,很奇怪的望上頭。 紀荷的背影果斷又利索,站在少年身后,抬腳踹開門就沖了進去,順便手一拉,拎住少年衛衣后領,將人往里拖。 那少婦嚇一跳。有點怯弱的不敢再注視。 到了屋內,紀荷驚呆。 家徒四壁,一張床墊擺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