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已經翻了個倍了?！?/br>
    陸升的聲音幽幽響起，叫林書一心頭一愣：“……？”

    這說的……讓林書一一時半會兒還分不清這是在鼓勵她還是在嘲諷她。

    不過比起上一次的11分，確實已經翻了個倍。

    “只不過……”陸升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后，又重新開口了：“你這填滿了和什么都沒填，好像沒什么區別……？”

    陸升這輕描淡寫的一刀，補得林書一心口一疼：“……??？”

    陸升這人，煩就煩在長了張嘴。

    “那這么說來……你教得也不過如此……？”林書一垂下了腦袋，暗自嘀咕著。

    她的聲音也不響，但陸升也正好能聽到。

    林書一話音落下后，陸升的表情也跟著一僵：“？？？”

    “你……”陸升微張著嘴，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來，許久，陸升才終于改了口，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沒事，學習就是從不會到會。時間還長，我們慢慢來?！?/br>
    ……

    午飯過后的課，總是讓人聽得昏昏欲睡，尤其是物理課。

    林書一在后排打了幾個盹后，終于忍不住摸出了手機，藏在了課桌里。手指在各個社交軟件里滑了幾下后，點開了和rise的聊天窗口。

    one：「(o-wq)).oo」

    rise：「？」

    “？！”林書一看著rise那條秒回的消息，心頭一顫——這時候他居然……秒回了？

    rise：「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one：「是呀，但是太困了?！?/br>
    rise：「在上什么課？」

    one：「你猜猜呀~」

    和rise聊了幾句之后，林書一也不覺得困了，反而越來越精神了。

    rise：「理科？」

    one：「哇！」

    rise：「還要繼續猜下去嗎？」

    林書一看著手機，還沒來得及回復，rise又發來了一條消息：「我猜是物理課?！?/br>
    “?。?！”林書一看著手機，一下子沒管住臉上的表情。

    one：「你怎么知道？」

    rise：「能讓女孩子這么困的課，多半是物理課?！?/br>
    rise的消息回完之后，林書一的表情也再次陷入了震驚之中。

    這rise……神了！

    “林書一——”忽而物理老師的聲音響起，叫林書一整個人一機靈。

    “？！”林書一下意識地抬眸，將手機往課桌里一塞。

    “在干什么呢？表情這么豐富——”物理老師稍作了片刻的停頓，似是想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忍住了：“下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br>
    物理老師的話音落下后，陸升也悠悠地轉過了腦袋，看了林書一一眼。

    ……

    “你最近上課不是打瞌睡就是走神，這樣成績怎么會好？”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只有物理老師在說話，那語氣柔和，聽得林書一心里竟是有些愧疚。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林書一垂下了腦袋，態度誠懇。

    “你看看你最近的課堂練習?！蔽锢砝蠋熞贿呎f著，一邊將林書一的練習卷抽了出來。

    物理老師剛想繼續說下去，敲門聲就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話。

    物理老師循聲望去，注意力順勢轉移到了那位同學的身上：“你來得正好，幫老師把不合格的卷子挑出來——”

    話音落下后，那同學也沒有多說些什么，乖乖地朝著辦公桌這兒走了過來。

    林書一自顧自地低著頭看著卷子，也沒有抬頭去看那同學。

    “你這樣可不行，過兩個禮拜就要月考了?！蔽锢砝蠋煹淖⒁饬τ种匦禄氐搅肆謺坏纳砩希骸暗孟雮€辦法幫你一起把成績提高了?！?/br>
    “要不過會兒我聯系一下你的家長……”

    一提到“聯系家長”這幾個字，林書一的心就跟著重重地跳了一下，她下意識抬起了腦袋，微張著嘴，似想說些什么。

    而物理老師這句話剛說完，一旁的理卷子聲也跟著停了下來。

    “你mama聯系電話……”

    “老師——”忽而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將林書一的目光悉數吸引了過去——是陸升。

    “我有在幫林書一輔導功課?！标懮届o地道了一聲：“她爸爸mama平時忙，我和她坐得近，可以多幫幫她?！?/br>
    語畢，物理老師也頓了一會兒，幾秒鐘后，她才微微張了張嘴：“也行——不過下次成績還沒有上來的話，我就要聯系你家長了??！”

    ……

    離開辦公室后，陸升也沒有開口說話，他稍稍向前傾了傾身子，特地看了一眼林書一臉上的表情。

    和林書一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陸升也不傻——每次林書一被提到家長，狀態就不太對勁。

    “那個……物理老師是嚴格了點，但是她出發點是好的……”陸升這副難得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惹哭了人家小女孩之后去試探情緒的小男生：“你也別放在心上，她就是嚇嚇你的，下次考試進步了就好了?！?/br>
    “我知道?！苯K于，林書一開口說了一句，聽那語氣好像也沒有把老師的話太放在心上。

    如此一來，陸升那顆懸著的心好像也慢慢放了下來。

    “那你沒什么表示嘛？”陸升轉過了腦袋，正視著前方，嘴角揚起了一抹連他自己都尚未察覺到的笑意。

    “？”林書一一愣，看了陸升一眼后，才后知后覺——剛剛陸升幫她解了圍：“謝謝你……”

    林書一小聲嘀咕了一句，她的聲音很輕，但這也不妨礙陸升能聽清。

    林書一這么一說，陸升心里竟是萌生出了一股道不明的小欣喜，甚至……還想多聽一次。

    “你說什么？”陸升佯裝出一副自己沒有聽清的樣子。

    “謝謝你?！绷謺挥值懒艘宦?，聲音比剛才的稍許大了一些，雖然說不上響，但也已經很清晰了。

    可陸升好像還是不太滿意：“你說什么？”

    陸升說完，還裝模作樣地朝著林書一那兒傾了傾身子，好像真的沒有聽清似的。

    “？”林書一本能地轉頭，莫名地看了陸升一眼，像是察覺到了些什么似的：“我說——”

    林書一清了清嗓子，突然扯大了嗓門：“我謝謝你?。?！”

    “……”陸升身子一顫，整個人都有些懵——這聲渾厚又響亮的謝謝，謝得陸升差點耳鳴。

    隨著林書一那一聲“謝謝”落地，前面的那些同學也紛紛循聲轉過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