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夫隨等怠
武夷山山上神仙兩兩,樹梢頭樹葉蕭蕭,枝干帶著枯桑藤,鋪墊著光臺,白玉似的光暇映簾著晨風,晨風晚池秋偶瓷,披山外霧恰似人,商節正在武劍,劍起鐘聲,寺法如水,冷一夜深思,茶飯平常,小白帶著心情來到了山上,山上的仙童說:“道人,這是要去哪里?!?/br> 小白說:“找商節?!?/br> 仙童說:“哦,找師兄啊,大師兄不在寺里?!?/br> 小白說:“那他去哪里了?!?/br> 仙童說:“下山了?!?/br> 小白說:“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br> 仙童說:“師兄只說晚時回來?!?/br> 小白說:“我等他回來?!?/br> 仙童說:“師兄下山之后,少則五天,多則半月,道長要等多久啊?!?/br> 小白說:“反正等他回來?!?/br> 仙童說:“那好吧,山上有小師弟,山路難走啊?!?/br> 小白說:“多謝小師傅了?!?/br> 仙童說:“不必客氣?!?/br> 小白朝山上走去,山上有風也有雨,路就更遠了,小白并沒有想到放棄,而是想到了山頂,山頂上或許有他想要的東西,或許只是一場空,或許需要耐心等待,不過付出總會有人理會,就算是一個道人,遠道而來,也不例外,山連著號,號連著山,如果一個號代表一座山,另一座山的號就是另外一座山,山上沒有想要的答案,或許等到了答案,或許找不到答案,小白并沒有多想,不由自由的回想,也許是山路的遙遠,帶給小白思想,思想有多遠,路就有多遠,思想停止了,路也就不遠了,小白站在臺階上,看著遙遠,印子里飛出了白龍,白龍說:“小白,我幫你一把吧?!?/br> 小白說:“不用了,我想自己走?!?/br> 白龍說:“這樣多累啊?!?/br> 小白說:“這樣就踏實了?!?/br> 白龍說:“你在想什么?” 小白說:“想到了自己?!?/br> 白龍說:“自己有什么好想的?!?/br> 小白說:“我覺得自己和這些山路一樣,需要走一段自己的路程,不想有人過問,不想去多想,只要一點點的勇氣,堅持最后一個臺階?!?/br> 白龍說:“好吧?!?/br> 小白說:“你不想走吧?!?/br> 白龍說:“我只會飛,不會走?!?/br> 小白說:“飛是什么感覺?!?/br> 白龍說:“過眼云煙,云飄霧渺,數不勝數,目不暇接?!?/br> 小白說:“聽上去,讓人向往?!?/br> 白龍說:“要不我帶著你一起飛?!?/br> 小白說:“好吧,等一下?!?/br> 說完,小白氣虛的收起了鞋子,拎在手上說:“飛吧,白龍?!?/br> 白龍前瞻一撲飛上了山頭,山上的仙童大叫:“有龍,有云如龍?!?/br> 小白爬上了山頂說:“終于,到了?!?/br> 幾個仙童圍在一起,數著天上的白龍,一條接著一條,其中一條還會冒出頭,其中一個仙童說:“瞧,那只,活了,他往那邊飛走了?!?/br> 仙童說:“哪里啊,你看錯了,那只是一朵白云被風吹到山里了?!?/br> 仙童說:“真的有一條白龍?!?/br> 仙童說:“看錯了?!?/br> 仙童說:“師兄,你相信有龍嗎?!?/br> 仙童說:“相信啊?!?/br> 仙童說:“那你怎么能沒看見呢?!?/br> 仙童說:“我不想想?!?/br> 仙童說:“我就不相信有龍,所以我看見了?!?/br> 仙童說:“不相信,你還看?!?/br> 仙童說:“看多了就出現了?!?/br> 仙童說:“那你相信我嗎?” 仙童說:“相信啊?!?/br> 仙童說:“我有時候都不相信自己?!?/br> 仙童說:“為什么呀?!?/br> 仙童說:“因為有時候我會看到你看不到的東西?!?/br> 仙童說:“什么東西?!?/br> 仙童說:“龍啊?!?/br> 仙童說:“好啊,師兄,你耍無賴?!?/br> 仙童說:“沒撓我,我怕癢?!?/br> 仙童說:“現在相信有龍嗎?!?/br> 仙童說:“相信,相信?!?/br> 仙童說:“咦,那里,怎么有一個人,我去問一下?!?/br> 仙童說:“一起去?!?/br> 仙童走到了小白的身旁,抬著頭說:“大哥哥,你找誰啊?!?/br> 仙童說:“大哥哥,糖?!?/br> 小白笑著說:“哦,糖?!?/br> 接過了糖,剝開了糖衣,含在嘴里,小白說:“嗯,真好吃,你們也吃?!?/br> 仙童說:“一起吃?!?/br> 小白說:“你們的師傅呢?!?/br> 仙童說:“寺里打坐呢?!?/br> 仙童說:“在睡覺?!?/br> 小白說:“能帶我去見你們師傅嗎?!?/br> 仙童說:“好啊,跟我來?!?/br> 仙童拉著小白的衣裳走進了寺里,寺子里高墻白壁,空闊無比,青石鋪成的土板,土板里長出仙草,仙草搖搖惹人可愛,可惜不是冬季,要不然會有更多的仙草冒出頭來,仙童說:“這些冬眠草,只有冬天才旺盛?!?/br> 小白說:“那這一株是怎么冒出頭來的呀?!?/br> 仙童說:“這一株叫莉外,不是冬眠草,不過也是冬眠草的一種,是不是很特別啊?!?/br> 小白說:“有一點像人參?!?/br> 仙童說:“它是活的呢,不信你摸摸看?!?/br> 小白伸出了手指,輕輕的觸摸著莉外,莉外像含羞草一樣的回眸,小白說:“真可愛?!?/br> 仙童說:“它還會跳舞呢,我玩給你看啊?!?/br> 說完,仙童吹起了笛子,笛子聲聲入山,山風履履,露水像雨點般落下,點在了莉外的頭上,莉外從土板里站了起來,跳起了鳳真品,小白說:“真是寶貝啊?!?/br> 仙童說:“那是當然,這里有好多好多仙草和神花,都是這么可愛的?!?/br> 小白說:“像你們一樣可愛?!?/br> 仙童低著頭說:“嗯,可愛?!?/br> 小白說:“我們走吧?!?/br> 仙童笛聲停止了,雨點也停止了,莉外又竄進了土板里,繼續著搖搖惹人可愛,仙童指著其中一間房子說:“大哥哥,大哥哥,師傅就是里面?!?/br> 小白說:“哦,謝謝小師傅了啊?!?/br> 仙童說:“不客氣?!?/br> 仙童說:“再見?!?/br> 兩個仙童手拉手跑了出去,門里傳來了智者的聲音:門外何人在喧嘩。 小白敲了三聲門環說:“遠道而來的白龍,拜見仙長?!?/br> 仙長說:“請進?!?/br> 小白走進了屋里,輕輕的放下了背包,只見一位長須白發的老者盤坐在石板上,老者說:“你是白龍,到這里找我?!?/br> 小白說:“是啊,我找一位此山中的大俠,名叫商節?!?/br> 老者說:“商節正是我的徒兒,你找他有何事啊?!?/br> 小白說:“想請大俠出山?!?/br> 老者說:“可惜,商節正值午休,出門游山去了,多少需要幾日才回啊?!?/br> 小白說:“我可以等他回來?!?/br> 老者說:“好吧,我這里送你廂房一間,茶飯無思,你可能留在這里靜等徒兒回來?!?/br> 小白說:“多謝師傅了?!?/br> 老者說:“這里是武夷山地界,地處峽水,日夜反常,人不可理,我已經讓我的徒兒前去修剪天簽了,放心住下了?!?/br> 小白說:“天簽是何物?” 老者說:“天簽能與天地人而三分,從而互成相成,人魔妖無從前往,神仙自然?!?/br> 小白說:“我成仙了?!?/br> 老者說:“白龍乃日月精華而生,自有神通廣大之力,天簽無眼?!?/br> 小白說:“原來是白龍有龍眼?!?/br> 老者說:“古有畫龍而點睛,上古有點睛而出龍,能有此精華者,非龍也?!?/br> 小白深思的說:“非龍也?!?/br> 老者說:“非龍亦是龍的一族,非龍但似龍,龍生于日月,必出自龍脈,自龍脈而起,然分龍與非龍?!?/br> 小白暈暈的說:“好吧,那還是龍?!?/br> 老者說:“你身上的這條龍,是非龍的一種,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白龍的后裔與鳳鳥的結合所生,所以有同等的本領?!?/br> 小白說:“原來如此啊,師傅真是學識淵博,才勝武夷啊?!?/br> 老者說:“過謙了,小白你亦是人中龍鳳,才有白龍相助,前來求道,吾師欣喜啊?!?/br> 小白說:“實不相瞞,路經陳國尋人,卻又脫情而前來,此中曲折只是耐人尋味啊?!?/br> 老者說:“陳國有變,泥妖出形?!?/br> 小白說:“老者既然知道陳國有變,為何不去幫忙呢?!?/br> 老者嘆了口氣說:“道不同,不為謀,事間的利害,總讓我們這些道人左右搖擺,就像那土層里的莉外,有聲而有形,無聲而無形?!?/br> 小白說:“不明白?!?/br> 老者說:“世間之事,又怎會明明白白,靠三言兩語換來的總會被小視,靠真情留義換來的總在抉擇,靠尋找得來的總是不勞而貨,還是不明白,來的真實?!?/br> 小白說:“那我算是哪一種?!?/br> 老者說:“不勞而貨的那一種吧?!?/br> 小白說:“啊,原來我是這一種人啊?!?/br> 老者說:“對啊,所以啊,留在這里干些粗活,這樣不就有收獲了嗎?!?/br> 小白說:“說的也是啊,粗活指的是哪一種?!?/br> 老者說:“身勞而心不勞,心勞而身勞?!?/br> 小白說:“那我要粗活,我選擇心勞而身勞?!?/br> 老者說:“這一種,需要日夜直面,月晚卜相,坐地不動而知氣象,風雨無阻,雷電不交,縱然千種情草,也不過一苔一石?!?/br> 小白說:“太深奧了,有沒有簡單一點的?!?/br> 老者說:“那就每天早上爬爬山,種種草,談談心,掃掃落葉?!?/br> 小白笑著說:“這個行,這個我能等?!?/br> 老者淡淡的一笑說:“日久天長,非一日之功而成,九九之數,非一草一木而得,落葉的山路上,有你想要的答案?!?/br> 小白說:“我不怕,只要能等到商節大俠回來,我什么苦都愿意?!?/br> 老者說:“白龍信情也?!?/br> 時間過的很快,落葉掃不完,山路上的落葉像睡著的仙童,帶著可愛,仙童每天爬山,山上的落葉自然也就落地了,落地的落葉不叫落葉,在仙童的嘴里稱它們為松子,松子湍湍還流,風涌澤浪,終于等到了那一天,仙童在山下喊:“師兄,師兄回來了?!?/br> 小白出門一看,只見一位素衣長袍的少年仙俊流海,行走間波濤似浪,與山上的松子形影合一,不帶一點夾雜,像酒香后的逍遙濃醉而清醒,酌量著風之幽涕,火焰的沸騰,潮漲潮起,值到商節走上平臺的那一刻,小白如女子的傾倒,撲入了商節的懷抱,又如咫尺天涯般的情懷滔滔不絕,商節對著仙童說:“這位是?” 仙童說:“大哥哥,在等你?!?/br> 商節憂愁涌上眉頭的說:“哦,我知道了,回頭見過師傅,就隨你出山?!?/br> 小白哭著說:“大俠,終于回來了,我等的胡子都長出來了,老者真會騙人,還說幾天就回來,整整一年了?!?/br> 商節笑著說:“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沒關系的,這里是仙界,與人間不同,我去人間一小會兒,也不過天上的一年?!?/br> 小白說:“天上的一年,就是人間的一小會兒?!?/br> 商節沒有理會小白,走進了寺門,仙童關上了寺門,小白愣在那里:“常人不是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位怎么又成了天上一年,地上一小會兒,一小會兒指多少年啊?!?/br> 商節拜別了老者,老者說:“等你好久了,早去早回吧?!?/br> 商節說:“是,師傅?!?/br> 隨后,小白跟著商節一同下山去了,下山的路很長很好走,多了一個人,算是多了一種心情,天上的心情多了,人自然也就變了,山路走過了,路也就不遠了,小白說:“大俠,這些天都去哪里了呀?!?/br> 商節說:“燕子塢?!?/br> 小白說:“燕子屋,一定很臟吧?!?/br> 商節說:“不臟?!?/br> 小白說:“那里好玩吧?!?/br> 商節說:“好玩啊?!?/br> 小白說:“那里有燕子嗎?!?/br> 商節說:“有啊?!?/br> 小白說:“有喜歡的燕子嗎?!?/br> 商節說:“沒有?!?/br> 小白說:“為什么去這么久才回來?!?/br> 商節說:“辦正事啊?!?/br> 小白說:“什么正事啊?!?/br> 商節說:“神殿宗?!?/br> 小白說:“又是什么新鮮事啊,煩死人了?!?/br> 商節說:“快到陳國了吧?!?/br> 小白搖著頭說:“唉呀,這里是哪跟哪啊,還早著哪?!?/br> 商節說:“你累不累啊?!?/br> 小白說:“累啊,你有什么好辦法?!?/br> 商節說:“我有時空劍,想去哪里一轉眼就到了?!?/br> 小白說:“那你,不早說?!?/br> 說完,商節拿出了時空劍,兩人穿云而過,來到了陳國臘酒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