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青越山,人在你門口
青越山上,天微微亮。 山風刺骨,連烈錦用完早飯,就這么戴著面具,走到了院子里,剛好遇上來叫她去坐堂的小蘿卜。 “快去吧,今天又輪到你坐堂,其他人都去消遣了。有五十個病人擱那等著呢?!?/br> 星藥門的診堂建得十分簡陋,不過一個茅草棚,弄得寬敞一點,到底還加上了一扇紙窗。 連烈錦美曰其名:開源節流。 診堂里倒是筆墨齊備,光是小藥枕就有三個。連烈錦徐徐坐下,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女人便走了過來,將右手放在藥枕上。 “夫人可是剛生產不過半年?”連烈錦細細把過脈后,謹慎地問道:“在坐月子時曾經食用過大量的野生菌?” “是啊,生完我家二孩,我家那口子就采了很多菌子炸成油,給我煮面吃。幾個月來我這腰、背天天疼得睡不著覺?!?/br> 連烈錦拿起一根紫毫毛筆,沾上已經磨好的漆墨,迅速下筆寫了一張方子,“菌子便先不要再吃,這藥連喝半月便可。請到藥堂拿藥吧?!?/br> “多謝大夫?!眿D人看了看藥方,王不留行、自然銅、水紅子、灶心土... 突然診堂門外一陣喧嘩,似乎是有人要硬闖進來。小蘿卜在門外喊道:“誒誒誒,今天只看五十個病人,名額已經滿了。沒看見還有那么多人在排隊嘛?!?/br> “我們三人并非前來求診,是來找觀邪大夫的!” 小蘿卜叉腰大喝,“那也得等著!觀邪大夫正在坐堂,幾位下山吧,還請明日再趕趕早?!?/br> 雙方人馬似乎起了爭執,不過星藥門一向善于處理前來鬧事的人。沒過一會,噪雜的人聲逐漸遠去,連烈錦整整在診堂,坐了一天,午飯都是由小蘿卜送來。 臨近黃昏,她才看完最后的兩位病人,累得腰酸背疼,叫人要來水洗了手,忽然問道: “剛才是誰找我?” “聽他們說,那幾個人常常來打聽你,這次聽說你回來了,就跟瘋了一樣,”小蘿卜嘖嘖稱奇,“也不知道你有啥魅力?!?/br> “也許是我以前治療過的病人吧,”連烈錦無奈地笑笑,顯然是想起了,以前有病人為了感謝她,送了三百只小雞仔上山。有公有母,一窩一窩地生蛋。 那一年,她院里的花花草草沒有任何一株幸免于難,全被雞給啄爛了。 “哈哈,”小蘿卜一見連烈錦的神色,就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也感慨良多,“那年的雞湯可真是鮮美無比啊。對了,聽說過不了多久,那些人的主子就要上山來尋你,你到底見不見?“ “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見見吧,可能以后就見不到咯。等人到了,你們直接帶到我的小院里?!边B烈錦把手上的水擦干,拿上一把造型奇特的鑰匙,往星藥門深處走去。 “你這是要去師傅的書室看醫書?那我也要去找個樂子解悶了,我們那邊缺人的話再來叫你?!?/br> “嗯,成親一個多月,很久沒看書了,”連烈錦揉揉頭,打發了小蘿卜,徑直來到了一個布滿奇花異草的地方。 藤蔓纏繞在朱紅的木門上,綠色的藤蔓上結出了雪色的果實,累垂可愛。 待她將鑰匙放進門洞里,沉重的木門慢慢打開,灰塵撲面而來。 密室里放著大量的書籍,倒也不全是醫書,兵家策略、地理雜記、歷史傳記也有很大一部分。 借著兩邊長明燈的亮光,連烈錦找到一本顏色全黑的古書,翻到最后幾頁—— “仙人粉,根部偏細,呈朱紅色,可入藥,起死回生、救人一命。但其果實為純黑色,食之,成癮。 然,仙人粉,極難成活及采摘,生長于苦寒之地,多在雪山的懸崖峭壁間?!?/br> 這些話,她早就聽師傅說過,有些煩躁地把書往后一翻,在書脊處卻突然多出了一行小字: “若,養于溫室,十之一二或可存活,只是藥性或有損...” 連烈錦輕輕將書合上,放回原位。想了想,還是將書揣在了懷里。 星藥門里種了什么藥,她可是一清二楚。而仙人粉被搗毀絕跡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如果真是星藥門人偷種仙人粉,又會是誰呢? 這書室也并非禁地,大部分弟子都有權進入,連烈錦苦惱地拍拍頭,她果然不適合思考這種陰謀詭計。 悠閑地走在去星藥門食堂的路上,連烈錦又被剛才那位趙師妹叫住了,“觀邪師姐,大師姐囑咐過了,你回來之后,單獨給你開灶吃飯?!?/br> “是嗎?”連烈錦心里暗罵,又被趙師妹抓住了,不得不吃那些難以下咽的藥膳。 “你先回小院里去,晚點我給你送飯來?!?/br>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入夜的山林更加寒冷。雖說青越山四季如春,但畢竟現在是冬天,外面的寒風還是吹得人兩頰生疼,間或夾雜著雪粒,令人睜不開眼。 遠遠地走來一前一后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穿著星藥門弟子的藍銀色常服,一手提著油燈,一手指著往前的路,來到一間青灰色門瓦的小院門前,指著里面輕聲說: “觀邪大夫說了,她就在這間房里,您可以直接進去找她?!?/br> 而這名弟子身后,是一位蒙著白色面紗的女子,他們二人正站在連烈錦所住的青瓦小院外。 ※※※※※※※※※※※※※※※※※※※※ 藥方純屬我胡編亂造,千萬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