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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后,蕭以安和趙庭錚抵達了南楚都城——臨安,南楚的大臣早已等待在了城外,迎接著此次各國前來祝賀的賓客。 城外停著各色的馬車,侍衛分列兩邊,更遠一些的地方,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商販,逮著這個機會,擺著小攤,企圖多賺一些銀兩,一時間倒也熱鬧。 南楚氣候偏暖,要比大梁熱得多,眼下正是晌午時候,馬車里更是悶熱,趙庭錚有些坐不住,和蕭以安對視一眼后,兩人不約而同的下了馬車。 排在他們前面的車隊還有兩個,在等候著關卡處的檢查,趙庭錚雙手搭在額頭前,遮著刺眼的陽光。 “真熱?!?/br> 蕭以安瞇起眼睛邊打量著四周,邊說。 幾年前武林大會時,他只到了牧野,并未前來臨安,沒想到,臨安比之牧野還要熱一些。 蕭以安煩躁著,又想埋怨一下蕭逸宸,但也只敢在心里,畢竟周圍都是蕭逸宸的人,回頭再告訴蕭逸宸,那不就沒他好果子吃了。 趙庭錚剛想說先去后邊的小攤前坐一會兒,周圍的議論聲卻突然大了起來。趙庭錚疑惑的順著聲音來源看去,蕭以安本來不耐的神色,突然凝固在了臉上。 一眾驚呼聲中,從城內走出個身姿俊秀的男人來,男人面容極為冷峻,眼神淡淡的,一襲黑衣更是襯得人越發強勢,宛如一把出了鞘的利刃,無人能遮其鋒芒。 雖然男人身旁還跟著一個溫文儒雅,面容清秀的公子哥,然而在場大多數人的目光還是被那黑衣男人吸引了去。 南楚的官員一見是四皇子楚九霄和丞相家的公子鐘孟澤,紛紛轉身行禮。 “參見王爺?!?/br> 楚九霄抬手,“不必多禮,你們忙,本王就是過來看看?!?/br> 主事的官員汗津津的點頭,他就這么錯愕的看著楚九霄站在了一旁,真的就是過來看看。官員想了想,還是大著膽子上前,躬著身子問了一句,“王爺,要不下官給您拿把椅子來?您坐著歇會兒?!?/br> 南楚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即將要登基稱帝的太子殿下有多寵這個弟弟。 四皇子楚九霄早年流落在外,于五年前,才跟著楚云鶴回了南楚,當時四皇子重傷,還是神醫親自出手相救,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那之后,楚云鶴對這個失散多年的弟弟備加寵愛,始終放在身邊,只要楚九霄要的,楚云鶴有的,沒有不給的,哪怕到了現在,楚云鶴即將登基,也沒有放楚九霄出宮建府的意思。 上頭寵著,底下的人自然是不敢怠慢。 楚九霄停下和鐘孟澤的交談,淡淡瞥他一眼,說:“沒事,不用管本王,你忙?!?/br> “是,是?!惫賳T點頭,他退了開來,不再打擾楚九霄和鐘孟澤。 短暫的插曲過后,馬車又動了起來,趙庭錚一直楞楞的,他盯著楚九霄的那張臉一直看著,哪怕隔了很遠,他也可以看清那人的面容。 輪廓分明,冷峻至極。 分明就是墨染。 趙庭錚轉過頭,在蕭以安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 或許心中早有準備,墨染好好的活著,就在南楚,可真的見到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平靜。 僅僅是遠遠的看著,趙庭錚就可以感受到,現在的墨染,和從前不太一樣了,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凌人之勢。 上一個,給趙庭錚這種壓迫感的還是蕭逸宸。前面的馬車陸陸續續進了臨安城,終于到了趙庭錚和蕭以安這里,林海拿出了楚云鶴遣人送來的請帖,官員認真翻看著,身后的士兵檢查著他們乘坐的馬車,待沒有問題,才歸還了請帖,讓開道路,邀請他們進入臨安城。 過了關卡,踏進了臨安城,趙庭錚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墨染跟前,只是還未來得及跟他說一句話,周圍的官兵瞬間圍住了他。 官兵們一臉警惕的看著他,防止他做出什么不利于楚九霄的事情來。 楚九霄微微抬著頭,他神情漠然的睨了一眼趙庭錚。 方才一直有兩道視線在盯著他看,在場盯著他看的人不少,可這樣熾熱的視線,他想忽略過去都不行,可礙于鐘孟澤在一旁,他不好明目張膽的尋那視線,現在這人卻跑到他跟前來了么?那應該還有一個。 他越過趙庭錚,看向了他身后一旁的蕭以安。 蕭以安剛剛揮退了林海,讓他先站著,別輕舉妄動,繼而渾身一震,他生生停下了腳步。 楚九霄的眼神太過犀利,也太過霸道,高高在上的目空一切。 這是墨染么?他不由想著,從前那個在蕭逸宸面前低垂著眉眼的人,如今成了這樣。 蕭逸宸前幾年禁止別人在他面前談論南楚的事兒,他也就懶得打聽南楚如何如何,也便一直以為墨染就算是命大,活了下來,也只是在南楚的某個地方,過著余生。 方才一眾官員稱呼墨染為王爺,他沒想到五年前,回來南楚的,楚云鶴的弟弟,竟然就是墨染。 五年前,五年前…… 他呢喃著,隨后自嘲一笑,是啊,墨染五年前墜下山崖,不見蹤影,與此同時,南楚卻找到了失散了十多年的四皇子。 他早該將兩件事聯系在一起,怪就怪,蕭逸宸不想聽南楚的事兒,他忽然想到,蕭逸宸怕不是早就清楚…… 趙庭錚張了張嘴,咽下了他想要說的話,在楚九霄漠然的視線中,他喚道:“……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