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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傻子。 刑部忙碌了起來,林晟讓墨染先回去,剩下的他們來就行了,墨染本想推辭, 但一想到那番談話之后,他的狀態就不太對,也就沒有多說,點點頭先走了。 回了王府,依舊和走之前沒什么兩樣,唯獨少了府中的主人。他和王管家, 冉月打過招呼,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合著衣裳,倒在床上就開始睡。 他太累了, 連續緊繃著幾天,一旦放松下來,總是疲憊不堪的。 一覺醒來, 已是薄暮,他睜著眼睛,并不太想動,腦袋昏昏沉沉的,不由的又想到了林晟說的。 他有沒有說過喜歡你。 墨染睜大眼睛,盯著虛空的一點出神。 沒有。 他可以斬釘截鐵的說,主子從未對他一個影衛說過喜歡。 不,更確切的說,主子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喜歡。 他從前總在想,若是有一天主子有了喜歡的人,那人該是何模樣,那時在平遙的客棧,他想著主子就算喜歡男人也未嘗不可,只要他樂意,只是直到現在,主子也沒有什么喜歡上了他人的跡象。 可是林晟突然對他問,主子有沒有說過喜歡他? 那是不是可以說明,主子喜歡的是…… 墨染的臉騰地紅了,他一手拉高了被子,蓋住了他的臉,黑暗中,他的喘息聲被放大了數倍。 他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能瞎想,不能瞎想,主子不是他能瞎想的。 許久,給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設,墨染才磨蹭著,從被子里出來,他坐起身體,大把的新鮮空氣涌入肺部,他調整了片刻,才給自己的肩膀處上了藥,換了新的衣裳后,趁著夜色,他離開了王府。 天將亮未亮時,他到了一處山谷,“就在這里?” 男人縮著脖子點了點頭,正是那個夜里,挾持了蕭以安的男人。 墨染隨手把他扔給了后面的人,邁開腿,正要施展輕功,身后的人說:“墨公子,我們跟著你一起去吧?!?/br> 墨染搖頭,并沒有轉過身,他說:“你們在此侯著,跑出一人,”他的眼中蘊滿了厲色,并沒有多少感情,“殺?!?/br> “是?!蹦腥它c點頭,看著墨染幾個起伏,便消失不見,他側過頭,跟身邊的人又確定了一遍,“其他幾個出口都守好人了吧?” “守好了,放心,他們跑不了?!?/br> 男人這才放下心來。 紅日從遠方天際升起,紅暈染了大片,紫谷內到處躺著橫七豎八的尸體,血流了一地,和天邊倒也相稱。 墨染提著一把劍,他一路殺到了紫谷的主殿,劍尖斜著,血不斷的滑下,滴滴答答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內很是清楚。 墨染環顧四周,并沒有人。 他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紫谷所有地方,都被他血洗了一遍,除了這里,他沒有見到紫谷谷主的身影。 這是最后一個地方了。 他提起步子,身體緊繃起來,一排排的蠟燭輕微的晃了一下,飛鏢破空而來,幾乎擦著墨染的臉龐而過。 好險。 叮的一聲,飛鏢半身插在了柱子上。 墨染摸了摸臉龐,并沒有劃到,他悄悄松了口氣,紫谷的人毒藥都隨身帶著的,他先前就吃過一次虧,這次幸虧他閃得快,不然劃在臉上出了血,萬一再是個沾了毒的,他就完了。 “出來?!?/br> 墨染戒備的看著四周,全身緊繃著,雙腳微微開立,是個隨時準備戰斗的姿勢。 沒有人應答,更沒有現身。 有的只是越來越多的飛鏢與銀針,如漫天梨花,鋪天蓋地的襲向墨染。 墨染提劍橫擋,他的周身運氣一個淡色的光圈,氣勁將所有的飛鏢和銀針都擋在外面,未能及他分毫。 嘭的一聲,所有暗器都嘩啦啦的落在了地上,那人笑道:“好內力?!?/br> 墨染橫著劍,他冷眼看著自黑暗處現身的中年男人。男人正是紫谷谷主,因著墨染的到來,而不得不提前出關。 墨染要的就是這樣的時候,紫谷幾次三番的插手朝廷之事,元氣已經大傷,加上他們谷主尚在閉關,不問谷中世事,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墨染自然不會放過。 從那時在雍州城外的樹林里,他被紫谷二使所傷,以及后來平遙的后山,紫谷與殘月閣聯手的那兩人,讓他受到重創,前不久回來平遙時,一路上各色的殺手,少不了紫谷的出力,他們遇到的第一批殺手,帶著銀色面具的黑衣男人們,就是紫谷的殺手。 他沒道理放任和主子作對,還傷了自己這么多次的人繼續逍遙下去,他睚眥必報慣了,除了主子,其余惹了他的人,都不會好過。 哪怕是紫谷這樣的江湖勢力也不例外。 “你是何人?本谷主不記得和你有什么仇?!蹦腥说f。 這樣內力深厚的男人,還這樣年輕,他不想交惡,不想給自己多數一個敵人,畢竟,他在江湖上的仇家已經夠多了。 “你不需要知道?!?/br> 墨染忽而彎唇,他的臉上沾著旁人的點滴鮮血,整個人猶如鬼魅,活似來人間索命。 “你只要知道,我是來殺你的?!?/br> 男人頃刻間變了臉色,還不待他說什么,他谷中的仆人就跑進來,只是一看到墨染時,嚇得抖了抖。 “谷主,快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