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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什么,跟著寧道就往外跑,路過關著趙管家那間時,趙管家披頭散發,他連滾帶爬的跑到牢門前,隔著粗壯的木頭,也要伸出手,他啞著聲音說:“你們帶我走,趙公子,把我也帶走啊?!?/br> 趙楷事不關己的瞥他一眼,轉頭就跑。 “我是為你做事的啊?!?/br> “趙公子——” 趙管家凄厲的聲音很快被拋在了身后,寧道和趙楷爬上了樓梯,出了牢門,夜里的寒風呼嘯,趙楷徹底精神了,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許久沒有這樣呼吸新鮮的空氣了,牢里大多時候昏暗不已,不留心的話甚至連晝夜都無法分辨。 隱在夜色中的阿石帶著十幾個身穿夜行衣的人適時現了身,他們沖向趙楷,待離得近了,阿石拉下了面巾。 “公子?!?/br> 趙楷點頭,他拍了拍阿石的肩膀,說:“辛苦了?!?/br> 男人搖頭,他重新圍上了面巾,把夜行衣遞給了趙楷,“走吧,公子,此地不宜久留?!?/br> 趙楷快速套上了夜行衣,率先奔跑起來,寧道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他彎唇,擊了兩下掌。 一隊官兵自樹后現身。 “追?!?/br> 第62章 問斬 趙楷穿梭在林間, 趁著夜色,抄近道離開平遙,身后跟著阿石一行人, 他無暇過問這段時日的情況,只能先逃出平遙去, 剩下的等性命無虞后再做打算。 夜越來越寒, 不知什么時候起了風,凜風刮的人臉生疼, 趙楷暗罵了一聲, 這短短半月時間,幾乎受了他這輩子都沒有受過的苦。 逞一時的快意,幾乎要他的命來為此做代價。 哪怕呼呼的風聲,也掩不了身后追來的官兵的步伐聲,趙楷加快了步子, 寧道這個廢物,拖時間都不會。 眼見著到了岔路口,身后是窮追不舍的官兵,阿石適時的出了聲。 “公子,走右邊?!?/br> 趙楷沒有絲毫懷疑,拐向了右邊的岔路口。 遠方天際間漸漸露出白色的縫隙, 墨染站在前方,黑衣獵獵作著響, 他身后一字排開十幾名禁軍,手中握著刀, 浮著森涼的殺氣。 趙楷停下奔跑的腳步,一夜過去了,他奔跑了幾乎大半夜, 眼見著就要出了這片樹林,再向東走幾十里,便出了平遙。 他的心開始狂跳,震得耳膜作痛,掌心中汗津津的,他用力捏下去,疼痛讓他鎮靜了一瞬。 眼下樹林的盡頭,隱隱約約的站著十幾人,他們甚至沒有想過要藏匿身形,等他過去了,再現身將他逮個正著。 他轉頭看了眼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阿石,眼中盡是嘲諷之色。 公子。 走右邊。 這男人分明背叛了他,卻還裝作一副忠心的模樣,和蕭逸宸聯起手來坑他。 或許從一開始,這些人就給他下了套,等著他跟個傻子一樣,往里鉆。 阿石咧著嘴笑了,可惜面巾覆面,趙楷看不到他臉上的喜色,但眼中透露著的笑意,還是成功讓趙楷怒火中燒。 他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問:“什么時候?” 阿石歪著頭看他,笑嘻嘻的回道:“沒多久,大半個月吧?!?/br> 趙楷用盡力氣砸向阿石的面龐,若不是手中沒有刀,他必然不讓他好活。 阿石沒有還手,任他一拳砸向自己,他的面巾掉在了地上,鼻間留下兩道鮮紅的痕跡,他伸手抹去,捻在手上看了。 背叛趙楷,這一拳也是應該的。 趙楷狠狠地剮他一眼,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命要緊,與這等人耗費時間不值得,盡管他知道沒有多大可能離開這里了,但總要拼一把。 阿石抬手,身后的十幾人瞬間追上了趙楷,把他圍了起來,趙楷面帶兇色的環視著眾人,這些都是他此次前來平遙時,從家里帶過來的手下,沒想到,一個不差,通通背叛了他。 他不甘心啊,怎么就這樣了呢。 他甚至沒有正面跟蕭逸宸交過手,就這么潰敗了。 “公子,別跑了,你跑不掉了?!?/br> 趙楷沒有理會阿石說了什么,他遠遠的看向樹林盡頭站著的男人,他的身后是將要破曉的紅日,霞光就要透過云層,官兵們在此刻也追了過來,他們自覺的將趙楷圍在里面。 趙楷哂笑出聲,他閉上了眼睛。 …… 墨染回去時,蕭逸宸仍在睡著,問了林海后,才得知他昨晚睡得晚,幾乎是剛剛才睡下。 蕭逸宸依舊睡在偏房,哪怕墨染已經沒有睡在本該是他的臥房里,他好像習慣了一樣,昨晚依舊睡在了偏房。 墨染悄聲進去時,他尚在睡熟,只是哪怕在睡夢中,他的眉也微微皺著,像是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在睡夢中也纏著他,不讓他好受。 墨染站在床前,沒敢再離得近些,怕擾了主子,他看了許久,然后走到桌前,把茶壺里隔夜的茶水倒了,重新泡好一壺提了進來,盆中打好了水,他把潔白的布巾疊好放在一旁,又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什么需要他做的后,走到床前,又站著看了蕭逸宸許久,才轉身走了。 他得向蕭以安復命去了。 趙楷被重新關進了牢里,次日成王在公堂審問,寧道在一旁旁聽,趙楷恨恨的看寧道一眼,對所有罪名拒不承認,阿石將那時跟蕭逸宸說得一字不落的又跟蕭以安說了一遍,趙楷依舊油鹽不進的樣子,直說他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