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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鳴風愣了一下,沒料到對方就這樣干巴巴的回了個吃了,再沒有旁的話說,等他回過神,噢了一聲后,發現對方已經沒了身影,不知什么時候走了。 還想著沒吃的話,可以一起吃個早飯來著,有點可惜。 任鳴風搖了搖頭,上樓找師妹去了。 墨染吩咐小二做了點清淡的吃食,主子早晨的胃口一直不大好,等時候差不多了,又去了樓上,看主子醒了沒。 輕聲推開房門,蕭逸宸已經起了,正在穿衣裳,墨染自然而然的上前去,拿起床上扔著的腰帶,神情專注的替他系上。 蕭逸宸微微低頭,看著他略顯白皙的臉龐,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極了蝴蝶緩慢振翅的模樣。 “好了?!蹦据p聲道,像是極為滿意自己的杰作,唇角微微向上揚起。 極輕極淡。 蕭逸宸像是被晃了下心神,待回過神來時,眼中盛滿了細碎的笑意,他心情甚好的踏出房門,下了樓。 墨染走在后面,回身關上房門,些許晨光透過窗戶,灑向室內,留下一地浮金。 任鳴風和易玲瓏到一樓前堂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起正在吃早飯的蕭逸宸和墨染。 墨染似有所感的抬頭,正好和任鳴風的視線撞在一起,他表情淡漠,復又低下頭,送了一勺米粥進嘴里。 任鳴風有些無奈的摸摸鼻子,這是,被嫌棄了嗎? 易玲瓏看到他兩人,三步并作兩步的上前去了,“楚大哥,墨大哥,早啊?!?/br> 少女的臉上是燦若朝陽的笑意。 任鳴風捂臉,師妹也忒熱情了些,拉都拉不住啊。 蕭逸宸聲音慵懶,“早啊?!?/br> 易玲瓏的目光被桌上的食物吸引過去了,“好香啊,還有嗎?” 蕭逸宸點頭,“有的?!?/br> 易玲瓏想起什么似的,偏過頭來看還站在原地的師兄,沖他招手,“師兄快過來坐,我快要餓死了?!?/br> 任鳴風梗在原地,目光在師妹和墨染身上逡巡,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蕭逸宸也看向他,“齊兄想必也還沒吃早飯吧,正好過來一起吃?!?/br> 任鳴風這才點頭,走到易玲瓏對面,坐在了墨染旁邊。 易玲瓏喚了小二過來,照著桌子上擺著的早飯,又上了一份。 客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昨日留宿在這里的,也有今天剛剛來到這里的,但不管是哪一種,來往間,總會將目光停留在蕭逸宸他們這桌一會兒。 原因無他,長得好看的人,無論在哪里,都是備受人矚目的。 他們四個人坐在一起吃早飯,不時的聊些天南海北的趣聞,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們三個人在聊,墨染寡言少語,偶爾說上那么一兩句。 太陽緩緩升起,噴薄四射的光芒撒向地面,霞光萬道。 出了鎮子,踏上官道,四個人都騎著馬,因著時間充裕,速度不算很快。 易玲瓏一路從平遙到雍州,都挺興奮的,長這么大第一次出來游歷,不管見到什么都要和任鳴風分享一下,現在好了,她的聽眾又多了兩個。 墨染嫌煩,嫌她聒噪,面上卻也不表現出來,又不能一掌劈暈了了事,只能沉默的騎馬,還要時刻注意周圍有沒有什么異動,好護他主子安全。 易玲瓏看什么覺得新奇,這不,看到了路邊開著的不知名小野花都要多看兩眼,任鳴風在旁邊笑她跟個小姑娘似的,還沒長大。 易玲瓏笑意盈盈的也不反駁,繼續看她的小花小草小鳥去了。 任鳴風只能由著她去了,轉過頭對蕭逸宸和墨染說:“兩位見笑了?!?/br> 蕭逸宸笑著說無妨,林姑娘正是玩鬧的年紀。 走了大半日,日頭漸高,幾人在旁邊的林中稍作歇息,墨染把早晨從客棧打包帶著的干糧和水壺遞給蕭逸宸,而后牽著兩人的馬找地方喂水去了。 易玲瓏玩性大發,也想牽著馬去,任鳴風勸說了兩句,無果,只能同意她跟著去了,左右他看墨染的武功應該不低,就算出了什么事,他也應該能護著師妹一二的。 蕭逸宸慢慢嚼著干糧,老實說干糧并不好吃,但也不是不能忍受。他行軍打仗的時候,有時情況惡劣,吃的別提有多差勁了,只要能填飽肚子就成。 現在比起那些年,確實好很多了。 任鳴風看著一黑一紅的兩道人影消失在林間,拿了干糧坐到蕭逸宸旁邊,想和他找話聊聊,昨日初識,楚凌說他家里經商,算是家底豐厚,他思來想去,說道:“還沒問過,楚兄哪里人?” 蕭逸宸仰頭喝了幾口水,漫不經心的說:“金陵?!?/br> 任鳴風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和楚凌短暫接觸下來,他直覺楚凌并非面上這般好相處,盡管他整天都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況且身邊還跟著一個墨染那樣的仆從,想來京城出身的富家子弟,才有這般條件,大膽一些,就算是官家子弟也并非不無可能。 畢竟,金陵城內,隨便都能碰到個達官貴人。 “楚兄跟我見過的一些富家子弟都不太一樣?!?/br> 蕭逸宸看他一眼,有些好笑的說:“哪里不一樣了?不都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任鳴風被他逗笑了,“楚兄真風趣?!?/br> 他接著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指了指蕭逸宸手里的干糧,“我是說,以前結識過一些富家子弟,出行排場極大不說,吃食上要求也比較高,他們是不愿意吃這種干糧的,嫌硬巴巴的還沒有味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