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頁
書迷正在閱讀:煌夜沁雪、這個影衛有點乖、后宮甄嬛傳、開美食店的老板娘(勾引)、全宇宙都是我的粉絲、逆天狂神、重生洗白錄、被大佬領養以后(偽兄妹1V1,SC,H)、【*******常、高冷男神暖寵心頭寶
嗯!她沒有問,輕輕的答了,立即隨著他步下樓梯。 這邊。銀面扶了她的肩摻她,帶著她往客棧的后門走,而后從馬廄牽了馬出來將她抱上馬,自己則從后摟著她,駕!馬背一夾,馬蹄掃起大片積雪。 他們的馬在寒風中飛奔,沒有任何阻攔的入了墨水鎮外一片積雪壓頂的樹林,馬兒一過,樹枝上的積雪颯颯的掉落。 過了這片樹林我們就安全了。銀面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并將馬速緩減下來,勒著韁繩讓馬兒一步一步的走,先休息一下,剛才跑得太快,我怕你的身子受不了。 我沒事。她眷戀著身后的那股暖意,輕輕搖了搖頭,在他的懷里回首:銀面,有你在真好。 銀面靜靜策著馬,面具后的一雙眸子很深很沉,直直望著她濕潤潤的水眸,道:只要我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帶你離開你不愿意呆著的地方。 銀面。她的鼻頭猛的很酸,脫口而出:如若你能不分白晝的出現該有多好。 可惜我永遠只是個影子。銀面仰著頭望著明月,心頭有股說不出的落寞。寂寞如他,誰能懂夜的黑? 銀面她低喃,心底總是讓這個男人的模樣衍生出一抹心疼。誰說她不懂夜的黑,孤獨十四載,八年黑暗相隨,那種暗無天日,沒有人比她了解得更透徹。 叫我夏侯玄或墨玄,映雪。銀面用自己的胸膛護著她,讓兩人微微的弓身,穿過那些被積雪壓垮的枝gān,在漫天銀光下前行,不要說如若,我的命數連我自己也不知曉,但是只要我存活于這個世上一天,我就會陪你一天。 銀面 呵,你還真是改不了口呢,映雪,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銀面無奈對她笑了笑,走出那片樹影婆娑的林子,勒著馬的韁繩在讓馬爬一個山坡,道:過了這個山頭,就是我夏侯的地盤了,我會讓我的副將為你準備帳篷 那你去哪里?映雪坐在馬背上,回首望著他。 我去哪里?銀面笑,說得言不由衷:呵呵,我應該在睡大頭覺養jīng蓄銳,或者流連煙花之地,對酒社笙歌。 那是西門大哥,不是你。映雪明白過來,微微的愧疚:你們雖是同一個身體,卻擁有兩個不同的靈魂,所以并不知道對方在做什么。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和西門合二為一,映雪你希望留我還是他?銀面盯著懷里的她,焉然問得無比認真。 她被問得愣了一下,答不出話來。 是的,西門大哥是哥哥,銀面是摯友,他們都是缺一不可的。孰去孰留,她真的難以抉擇。而她又自私的希望,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靈魂身體合一。 她躲開銀面熾熱的眼神,望向遠山之下墨水鎮在晨光之下的隱約,望得很遠很遠,想眺望到某個讓她難以割舍的地方,望那最后一眼。 卻看不到,看不到呵,因為那里太遙遠了。 只能立在寒風里,白裘擺擺dàngdàng,孑然一身。 望一串暝靄,雁聲哀怨;半規涼月人影參差,從此,你我天各一方。 她取笛,chuī響。 竹笛為他贈,孽緣由他生,今日chuī這最后一曲,斬斷孽緣,重歸陌路。 原來,她忘不掉那個曾經有他的地方的。 * 激qíng過后,連胤軒擁著絳霜睡得沉醉,睡了半宿卻陡然心口一痛,睜開了雙眸。只見窗外天色微亮,瑞雪襯得室內大亮,街上響起微微的腳步聲。 天亮了。 他沒有動,繼續保持著摟著絳霜的姿勢,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有隱隱約約的笛聲在響,在這適于清眠的大早,穿破外面的聲音,入了他的耳。 起初那聲音若有似無,飄渺不定,卻在他側耳聆聽后,愈見清晰起來。這笛聲 他身子一僵,立即坐起身,而后掀被下榻穿衣,大步往外走。走到走廊處沉聲對連鷹吩咐了幾句,再穿上大氅,從馬廄取了馬風馳電掣的往那聲音方向飛奔起來。 此刻朝陽正在冉冉生氣,灑了雪白的大地一地,給新的一天帶來生機,卻照不去馬背上挺拔男人俊臉上的yīn霾與焦急。 他在策馬急奔,馬的鐵蹄子濺了滿滿的積雪化成的泥漿,墨色大氅在風中肆nüè翻鼓,qiáng勁雙腿夾緊馬背,鐵掌中的馬鞭抽得啪啪作響。 可是等他趕到那個山坡,笛聲沒了,人沒了,只有照亮整個大地的朝陽爬了上來。 他瞧了瞧地下的一排整齊馬蹄印,確定自己剛才聽到的不是錯覺,果然的,那笛聲是真的存在,真的有人在chuī給他聽,在肝腸寸斷的與他訣別。 是她嗎? 他翻身下馬,站在那個山頭,眺望遠處的墨水鎮,心臟急劇緊縮。 他不希望是她,只希望那陣聲音是錯覺,或者是另一個懂chuī笛的人在與她的qíng郎話別。只是,那禿鷲嘴里叼的東西是什么? 只見一只體形龐大的深色禿鷲從谷底飛上來,嘴里叼著一只竹笛,呱呱的叫。等它盤旋過來,他眸一沉,指間擲小石,用內力將它毫不留qíng打了下來。 啪!禿鷲重重砸在他面前的雪地上,嘴中竹笛摔落,滾到他腳邊。他弓身,抬起,心頭猛然一沉。 果然是她的笛! 笛在山谷里?! 他望過去,深邃的眸即刻沉痛起來,想也不想的朝下輕身一躍,直直往那谷底飛身下去,足尖輕點衣袍翻飛,落在yīn暗的谷底。 谷底因陽光常年照she不到這里,故十分yīn濕,長滿綠油油的苔蘚,而那純凈無暇的積雪卻在融化,濕潤潤一片滋潤萬物,且在山澗處發出滴答滴答的水珠聲。 他無心顧及這些,只是隨意瞟了瞟,開始急切尋找他要找的那個人或那具尸體。但愿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轉身,卻立即讓潔白雪地上那灘觸目驚心的紅驚得后退一步。 該死的,這血不是牲畜猛禽血,而是人血,活生生的人血!因為雪地上明顯有被人困過的印痕,而旁邊還有一個纖細的女子手掌??! 他臉色大變,連忙單膝跪地用指尖去捻那血跡,細細放在鼻尖聞了聞,俊臉霎時變得更難看。果然有人跌落谷底了,是她嗎? 蘇映雪!想到此,他的心臟瞬息如被繩子勒起,霍的站起高大的身子,痛苦萬分望向那禿鷲安在崖壁的巢xué。 該死的,千萬不要!他急吼一聲,身子立即如蛟龍般躍上崖壁,一手扯住粗大滕蔓穩住身子,一邊漸漸向那碩大的巢xué靠攏,一顆心緊張得跳出胸膛。 砰,砰!他感覺全身的血液在逆流,心臟在急劇緊縮顫抖。 靠過去,雙手勾住那巢沿,翻身而上闖進去,驚得巢xué里的雛鳥一陣驚叫。 呱呱!母禿鷲不在,巢xué里的血腥味卻極濃,鮮紅的ròu連著骨,血淋淋擺在這些雛鳥的眼前,明顯是母鳥為他們準備的美食。 該死的!看到那半截沒有頭顱的尸身,連胤軒身體里的血液一下子沖到了腦門,他幾乎是帶著毀天滅地的怒火飛身過去,掌風變成利刃,將那幾只雛鳥活生生撕裂在巢xué中,任血ròu飛濺。而后顫抖的捧起那堆細碎模糊的血ròu,掌中收緊。 他真的來遲了嗎?這個女人真的想不開從上面跳下來了嗎?他從來相信她能好好活著的,她是那樣的驕傲,定能找一個更好的男人活給他看,可是,可是 蘇映雪!這算什么,這算什么,她怎么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 他踉蹌后退一步,冷冷笑了:你以為你死了,我就會愛你嗎?天真的女人哪,你永遠都學不乖,呵 王爺。有人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后,在此時打斷了他,嗓音平穩,面無表qíng。 你怎么來了?他對連鷹的出現并沒有驚訝,背著身子微側俊顏,瞬息平靜得似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本王不是吩咐你好生保護絳霜的嗎?如何不聽命令! 回稟王爺,是三小姐讓連鷹來的,此刻三小姐正在上面等著你依舊的面無表qíng。 他腮幫子一咬,回頭看了連鷹一眼,上去吧!也沒再說責怪的話,輕聲躍起,借助崖壁重新輕松飛上了谷頂。 一身紅衣的連絳霜果真在上面等他,蒙著面紗額戴流蘇,只露一雙輕靈深qíng的眸,在陽光中亭亭玉立端麗冠絕,而她的手中還牽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青驄馬,與他的駿馬相依相偎。 她在用眼神問他,發生了什么事? 沒事,只是出來散散步,我們回去吧。他輕道,牽過自己那匹汗血寶馬,準備下山。 連絳霜卻拉住他,從懷里掏出一塊帶血的帕子,指指不遠處的一個木樁,告訴他,她在那里撿到了這條絲帕。 他接過,瞧了帕角的那朵粉色并蒂蓮一眼,腮幫子咬得更緊,卻平靜的對絳霜道:這里經常有猛禽出現,很危險,我們先下山。 絳霜輕輕點頭,嗅了嗅他袍子上的味道,蹙眉,很認真的對他做了一個脫和洗的動作。 他自然會意,邊輕柔抱她上馬,邊道:這味兒可能是剛才去山谷染上的,等回了客棧,我換下讓伙計去洗,你不必為我親力親為。 絳霜高高坐在馬背上,手勒韁繩,腳跨馬鞍,十分颯慡英姿,也沒再與他爭辯,只是輕輕一笑,勒緊韁繩策馬前行。隨后回眸一笑,示意身后的男人跟上。 他卻是最后看了山的那一邊一眼,將那快染血的帕子塞進袖子,利落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背,保持與絳霜并駕齊驅,不分離。 一路的陽光極好,絳霜的心境也史無前例到的豁然開朗,于是在回墨水鎮的小道上,他陪她不斷的策馬嬉戲,跑累了,牽著馬兒坐在西魎河河邊相依偎,他為她chuī曲,她偎在他的懷里靜靜望著遠方。 而他們的馬兒,在不遠處甩著尾巴,耳鬢廝磨。 一切回到了從前,他有他的絳霜,只有絳霜,不管是為當年她救過他,還是她擁有那副讓他魂牽夢縈的嗓音,他都愛她,是愛,不是報恩,愛的是絳霜,不是某個人的影子。 他這樣告訴自己。 只是,他想他從此不會再chuī那首《凈心咒》了。 莫待無風空待望 第四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