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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舟伸手往塌邊一摸,卻發現本應纏著自己一道入睡的寧倏一不知去向。 阿寧不會是……生氣了吧?陸清舟略有些不安,可誰讓那小子腦袋里總裝著那么些事兒呢。 “都給老子滾回去?。。。?!”忽然,洞府外傳來了寧倏一的一聲暴喝,怒氣騰騰,簡直像是氣到極致,火山爆發。 陸清舟還從未見寧倏一如此暴躁,急忙變為白貓,跳下床去,輕手輕腳地鉆出了洞府,結果就看見…… “寧師叔,弟子是奉祖父之命行事,恕難從命!” 丹蘊峰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紈绔薛悠平薛大少,此刻一臉正經,挺直了身子站在洞外,朝寧倏一抱拳行禮。 “寧師叔,弟子也是奉家師和峰主之命,特意為先前的魯莽負荊請罪,望師叔包涵!”另一邊,卻是那個之前眼高手低,看寧倏一不太順眼故意使手段的劍凌峰大弟子王術。 這兩人一個出了名的紈绔,一個出了名的倨傲,可眼下卻都一改往日作風,滿臉嚴肅地堵在洞府門口,好像兩名身負重任的死士,大有不完成任務就不回頭的決心。 另外便是,這兩人的腳邊,還趴著一團又一團的團子。 團子們本是打著哈氣看兩腳獸的熱鬧,但在看見陸清舟后,立即起身,朝著陸清舟這邊滾了過來。 “小白!” “大佬!” “白老大!” 一窩蜂的貓兒,匯聚成一股河流,險些要把當中站著的幾人給沖倒。 “你們怎么來了?”陸清舟疑惑地看著群貓。銀刀第一個躥到陸清舟面前,低頭就想往他脖子上蹭:“喵,小白,聽說你失蹤了,我們都好擔心你啊~” 結果這腦袋還沒湊上那雪白柔軟的皮毛,銀刀忽然感到脖子后一僵,視野變得晃蕩起來——有人把他從地上拎起來了! “喵,哪個愚蠢的二腳獸,竟然敢這樣折辱本大爺!”銀刀扭頭怒喝,卻看見一雙冰冷的眼睛在他的脖子上瞄了一眼。 那感覺,就像是有人用冰冷的刀刃,割開了他的脖子,叫貓心寒! “誰來給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寧倏一甩手將那大白貓丟了出去,皮笑rou不笑地問道,毛發飛揚,忍耐力幾乎快要抵達臨界值。 薛悠平急忙接住了自家老爺子的心頭寶,和王術對視一眼,兩人皆給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怠慢,急忙你一言我一語地解釋: “寧師叔,呃,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事情還得追溯到頭一天晚上,寧倏一一氣之下,毀掉了洞府里幾處百里重山飛升前留下的特殊陣法。 此后,夜半時分,劍凌峰的李三九在峰頂冥想時忽然見到了百里老祖的虛影。 他聽得百里老祖的敦敦教誨,老祖責備他教人無方,誤人子弟,要他將座下劣徒王術送到寧倏一身邊狠狠磨煉。 百里老祖的話,在劍凌峰乃至整個歸元宗都是違抗不得的旨意。 于是,李三九急忙給老祖磕了三個響頭,然后沖去弟子房舍,把還在睡夢中的王術拎著耳朵提了出來,訓斥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便打發來了寧倏一面前。 無獨有偶,丹蘊峰的薛長老這天晚上也在煉丹途中受到天道感召,見到了百里老祖的幻象,教他將自己的后人送至寧倏一門下,言其可成就另一番大道。 薛長老醒來后,也不煉丹了,熄滅爐中火,招來薛悠平,祖孫倆促膝長談了一整夜。 也不知兩人都說了些什么,總之,第二天一早,薛悠平就被派來劍凌峰,到了寧倏一的門前,自請當一名“鏟屎官”,專門照顧“小師嬸”的起居。 至于這群貓兒,則是在墻角偷聽了薛家祖孫的談話,知道陸清舟已經回到歸元宗,連夜跑來洞府門前守著,等著他們的“王”駕。 “豈有此理,當我這兒是幼兒園?!”寧倏一不用想都知道,這八成是百里重山故意報復他昨晚所為,故意要給他和阿雪添堵,自是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一腳登天,去找百里重山松松筋骨。 “不行,我和阿雪的二人世界,豈能被你們打擾?滾滾滾,都給我滾回去!”寧倏一說罷就要攆人,可薛悠平和王術卻如同木頭人一般,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立在兩旁,異口同聲地道:“請寧師叔收留弟子!” 兩人還一起掀起衣擺,雙膝跪地,恭敬地給寧倏一磕了一記響頭:“請師叔收留!” “呵,仗著你們是小輩,覺得我不敢以大欺???行,跟你們這些小輩不便動手,走,跟我找你們家長去!”寧倏一像是拎小雞似的一手拎著一個,氣呼呼地邁開雙腿,一溜小跑下了山去。 于是這天早上劍凌峰的弟子們便驚訝地看見,他們素來趾高氣昂的首席弟子和素來仗勢欺人的丹蘊峰惡少,齊刷刷地屁股挨著臺階,被狼狽地拖下了峰去,發出了豬一般的號叫。 兩人的心態崩得一塌糊涂,以手遮面,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他們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群貓樂呵呵地看著兩腳獸們上演相愛相殺的劇目,時而還給鼓鼓掌,在地上打個滾,沖陸清舟露出柔軟的肚皮。 “大佬,求舔毛!” “老大,求么么噠!” “白老大,我要給你生崽子!~” 看著滿地的團子,素來喜清凈的陸清舟心情與方才的寧倏一沒什么區別,只想一手一只,將這些團子拍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