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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通通該死! “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這些……”陸清舟低垂著頭,輕輕依靠在寧倏一的胸口,“我身邊只剩下你,我不想連你也厭煩……” “傻瓜,我怎么會厭煩你?”寧倏一輕聲道,眼中閃耀著柔和的光芒,“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歡了你多久,等了你多久…… “我沒有過人的容貌,毫無眼力,脾氣還差,怕是當不得你喜歡?!标懬逯垡矇旱土寺曇?,輕聲喃喃,手指卻漸漸抓攏了寧倏一的衣領,似是不想松手。 “你唯一的缺點,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寧倏一輕笑一聲,一手握住陸清舟的手,另一只手捏著他的下巴,逼得他抬起頭來。 漆黑的夜眸含著脈脈秋波,雙頰仿佛染上了桃色,美得動人。 那雙漂亮的唇彎彎的好像新月,隨即輕輕一抿,又緩緩開啟,呼出一道熱氣。 寧倏一心思一動,忍不住地想要湊上前去。 他垂下頭,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摯愛的珍寶。 陸清舟手指蜷縮在一起,緊緊攢著,漸漸忘乎所以,忘了先前所有的煩思。 寧倏一略有些粗糙的手順過他柔順的發絲,輕輕按住了他的后腦,讓他向著自己的方向靠攏。 另一只手,則不安分地游走…… “寧師叔!”“師叔,你在哪里?”“小師嬸,你在不在?” 忽然,不遠處傳來歸元宗弟子們的一聲聲呼喚,驚得陸清舟一個哆嗦,竟又變回了貓。 寧倏一:…… 陸清舟:…… “寧師叔,你在嗎?寧師叔……” 聲音由遠及近,想來是歸元宗弟子循著蹤跡尋到了此處,眼看就要找到兩人。 寧倏一低頭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腳邊,一副乖巧模樣的白貓,又看了一眼自己那神氣活現的樣子,不免恨恨地啐了一口,一把撈起了陸清舟,拔腿就往前跑去。 陸清舟:??? “我記得這林子東邊就是廬陵城,”寧倏一臉上掛著壞笑,興奮地舔著唇角,“現在趕去,天黑之前還能住到客棧,咱們繼續……哇!” 沒等寧倏一說完,陸清舟一尾巴狠狠地掃過那張恬不知恥的厚臉皮,雪白的耳尖染上了一抹紅暈。 這小子……腦子里都裝了什么亂七八糟的??? “寧師叔?”一名執法堂干事聽見了動靜,急忙追來,卻看見一道銀色身影風風火火地鉆進了林子,他急忙高呼,“寧師叔?你去哪里?” “度蜜月!”林子里傳來逐漸遠去的聲響,還丟下一句——“別追我!” “哎?……”執法堂干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度蜜月?那是什么東西?能吃嗎? 他一臉茫然,轉身一步,視野里卻忽然出現了一具燒焦的“尸體”,嚇了他一大跳! “哎!”干事險些跳起來,再定睛一瞧,那尸體不過只是一具被烤焦了的人形枯木。 “媽呀,真是嚇死個人嘞!”干事這才松了一口氣,猛地拍了一下那截枯木,那枯木頓時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堆殘枝木炭…… 寧倏一抱著陸清舟,一路火急火燎,踏步如飛,總算是在月上柳梢之時趕到了廬陵。 這夜廬陵城里似乎格外熱鬧,入了夜,街頭依然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像是在過什么熱鬧的節日。 寧倏一無心賞景,也不愿在街市上逗留,直直奔向廬陵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卻被告知客房已滿。 出門又一連尋了幾家,卻發現每一家客棧都人滿為患。 “客官,您不知道哇,今天正巧是月神節,是才子佳人相會的好日子。咱們廬陵又因為有一條月神河聞名天下,每年月神節,來自天南海北的眷侶都會來咱們的月神河里放情緣燈,據聞若能將兩人名字都寫于燈中,便能長長久久白頭偕老!故而,咱們廬陵的客棧早在一個月前就被訂滿了……”一位客棧老板好心地為寧倏一解釋道。 聞言,寧倏一的臉拉得老長,顯得無比沮喪。 忽然,一只略顯冰涼的手輕輕拉住了他。 寧倏一轉過頭,就看陸清舟站在他身后微微搖頭,臉上還戴著一面銀色的面具,折射著淡淡的銀光。 “兩位若是一心來求姻緣的,不妨去月神河里放盞燈,靈驗得很!”老板見狀,極為體貼地建議道。 “好嘞!謝謝老板!”寧倏一開心,丟了一塊靈石給那老板。 老板一瞧,頓時喜笑顏開,又一頓彩虹屁,什么天作之合、天造地設,甚至連早生貴子都冒出來了。 寧倏一高興,老板說什么都接著,陸清舟卻是聽不下去,先一步走出了客棧。 紅色的花燈將街道照耀得一片暖意,天上那清冷的月亮似乎都黯然失色。 眼前之景似曾相識,他漸漸想起,多年前的某個月神節,他與“余長空”也正巧游歷至此。 當年的街道也如眼前一般,人頭攢動,幾乎沒有立足之地。 當時的他們心中各有顧慮。 不知那虛偽的魔尊心中作何想法,陸清舟只是覺得,在凡人眼中,兩個男人攜手放情緣燈實為驚世駭俗,故而兩人始終未敢牽住彼此的手。 于是,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們一不小心便被沖散,最后連放情緣燈都沒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