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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被寧倏一的短短幾句觸動,竟消除了一直以來的不安與積怨。 原來自己這些想法,并非完全不被人理解?至少,寧師叔就覺得沒什么大不了…… 寧師叔……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放心!”寧倏一瀟灑地甩了甩衣袖,又仰起頭來想了想,忽然開口,“你要是不放心,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交換好了?!?/br> “弟子自然信得過師叔……”洛念山急忙道,他知道寧倏一是個守信之人,既然說了會保守秘密,自然就會保守。 更何況,他也不想知道師叔的秘密。 有時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嘿嘿,其實我根本不是你師叔!”寧倏一可不管洛念山怎么想,這秘密他積壓在心底過久,總想找個機會說出口,可算是找到合適的聽眾了! “什么?”洛念山一愣,心砰砰直跳。 這秘密……是不是太驚人了??? “不,師叔,你若不是‘師叔’,怎么會烈陽劍呢?你莫要逗弟子!”洛念山腦子一轉,立即垂死掙扎。 “唉,我雖然不是你的師叔,但……”寧倏一忽然湊到洛念山耳邊,壓低了聲音,卻用著無比嘚瑟的語氣,“我是你的師祖夫??!” “師……師什么?”洛念山一臉錯愕,只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 “師祖夫!我是你師祖的男人!”寧倏一驕傲地仰起頭來,鼻尖朝天。 “……”洛念山只覺得頭腦里暈暈乎乎,信息量過于龐大,讓他快要整理不出頭緒。 然而就在這時,就看寧倏一的手腕上忽然亮起一道詭異的紅光。 寧倏一的臉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阿雪?” “你在這里等我!別走遠!”他丟下這樣一句,便直接朝著某個方向飛了出去。 “師祖夫……啊,不對,師叔你去哪里???!” ……………………………… 陸清舟的眼前,濃霧退散,顯出了一間偌大的臥室。 臥室四周掛著紅色幔帳,角落點著紅色喜燭,床上還鋪著極為喜慶的大紅喜被。 陸清舟站在銅鏡前,鏡子里的自己身形消瘦,面有倦色,本是蒼白的臉卻被身上紅得鮮艷的喜服襯得泛起了紅暈。 他不由得睜大了雙眼,看清鏡子中的自己,全身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 該死! 這里,分明是他與司空舜即將結為道侶那天布置的“洞房”! 他這一生的命運,也是從這一日開始,急轉直下…… “咚咚咚”,門外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如果這里的確反映著他的記憶,那么接下來,一身血衣的許子玄會撞門而入,告訴他,即將與他結為道侶的人不是什么正道弟子余長空,而是…… 兩扇楠木門被“砰”地一下推開,可來者不是許子玄,而是一身紅色喜袍的紫眸男人。 男人手中握劍,身上沾血,臉上還有幾分蕭殺之氣。 見到面前這銀發俊美之人,男人停下了腳步。 那雙紫眸一動不動,幽幽地望著陸清舟。 燭影晃動,照得那張臉陰晴不定,只是那雙劍眉一直皺著。 這一次,陸清舟沒有立即出手。 無淚沉默了片刻后,開口低聲問道:“……不動手了?” “殺你也無法破陣,我也不想留在這幻陣迷霧里?!标懬逯鄞藭r恢復了冷靜,輕嘆一聲,轉過頭去,將床頭上掛著的紅色紗綢統統扯下,丟到一旁,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你殺了許子玄?” “我不想被他破壞了師尊與前輩的成親典禮,還望前輩恕罪?!睙o淚棄了劍,恭敬地向陸清舟一拜。 再抬眼,他又情不自禁地愣住了。 凌厲狠辣的白衣劍客是他,可憐憔悴的被困囚徒也是他,而現在……面前這觸動人心的紅衣之人也是他…… 被紅衣映照的玉臉染上了緋色,雪亮的雙眼倒映著燭火,異常光亮。 那雙緊緊咬著的嘴唇,看起來也分外飽滿而誘人…… “前輩……真是陸清舟?” “我不是?!标懬逯劬彶缴锨?,卻未曾多看無淚一眼,就這般與之擦肩,向著門外走去。 穿過走廊,遙遙可見前邊不遠處擺下的宴席,一眼望不到盡頭,也不知擺下了多少桌。 “師尊宴請的,都是魔宗有頭有臉的人物?!鄙砗鬅o淚跟上來,低聲道,“可見師尊他原本是打算在這一晚向您坦白身份的,而且師尊也是真心想要與您結為道侶?!?/br> 聞言陸清舟不語輕笑。 真心? 誰會再相信魔宗之人的鬼話連篇! 特意請來這么多魔頭,不就是想讓魔宗人看看他這落魄的樣子,看看曾經正道的天之驕子淪落為魔尊的禁臠,是多么不知羞恥! “……”無淚急忙拉住了陸清舟的衣袖,“前輩請留步!” 陸清舟停下了腳步,但沒有回頭。 “師尊真的很在乎前輩……”無淚緊緊拉著那方紅袖,生怕自己手一松,陸清舟便會從他身旁溜走,“師尊之所以將你鎖在天魔宗的禁地里,是為了壓制你體內的毒。那鐵鏈是通靈秘寶,禁地的靈氣也被用來抵御毒性。師尊還親自去妖宗求來陽炎丹,你可知他……” “閉嘴!”陸清舟反手擎住無淚的手臂,將他猛地壓制在紅木廊柱上,眼中多了一分殺氣,“再提此事,休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