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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為什么是提前?難道他真的一早就知道聶家會被滅門?那他在聶家那兩年又做過些什么? 不……聶歡在心里自問自答,葉瀾雙不是那樣的人,也說過從未傷害過他聶歡。而且……那份情真意切,心貼心的感覺如此真實,眼里的柔情更不會作假。 如果這都能裝……那這世上,還有什么情分可言。 “這不可能?!?,聶歡斬釘截齒道。 “有什么不可能,你可知當年他跪著求的人是誰?”,花夭逼問。 聶歡腦中嗡嗡作響,對,那是誰,他一直想知道,可一直查無此人。 “看來你這位藍顏知己有很多事還瞞著你嘛,那是他父親!”,花夭見聶歡明顯僵住,她繼續說,“扎西部落的首領,整個神秘部落的龍頭老大葉楓!葉瀾雙自幼身份尊貴,自然能說動我保你一命,至于籌碼,自然對我百利而無一害,否則我救你做什么?” 聶歡眼里雖沒太大動靜,心中卻已震驚不已,五臟六腑如被火燒。 他父親?當年葉瀾雙跪著追了幾條街的人,是他父親???滅聶家滿門的,難道……真是他父親?所以他才會提前就知道,并去求助花夭。 若真是如此,為何當年葉瀾雙不說,倘若他說出來,聶家是不是就不會被滅門,那他的爹娘會不會活到現在……享盡天人之樂。 這么說來……是否說明當年的事也有他葉瀾雙一份“功勞”…… 可如果真是他們父子所為,為何當年燕聶兩家被滅后,葉楓不接替武林盟主的位置,而是要眼看著武林戰亂,幾年后由羽翼豐滿的葉瀾雙結束戰亂重新統一武林,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別再編了,本大俠不信,少說屁話離間我們!”,聶歡反駁,希望這樣能起到點安慰自己的作用。 花夭:“哈哈哈哈,我那兒子從小誠服就深,若不是跟他父親里應外合,他一個未來部落首領,會心甘情愿給你當馬夫?” 之前種種聶歡尚且能說服自己相信,而此話一出,他如被雨水浸透身體,溶進血液,透骨冰涼。 “你早就知道葉瀾雙是你兒子了?”,他無力一問。 “本宮一直知道!” 聶歡像被巨石砸中,疼得難以言喻。所有的巧合湊到一起,便是鐵一般的事實,這樣說來,當年葉瀾雙讓花夭保他聶歡一命,花夭答應就是情理中的事了。 可花夭明顯是恨葉瀾雙的,這點她從未掩飾過,所以毒婦前后矛盾。這家人一唱一和的,是要做什么? 看著意氣風發的人失魂落魄,花夭心里劃過一絲快意。 她滿意一笑,“想知道更多,跟我去個地方,屆時你便會明白,這些年你放不下的馬夫,這些月你朝思暮想的男人,當年都做過些什么。只有血凝宮,才是你的棲息之地!” 花夭說罷消失在暴雨中。 葉瀾雙趕到聶歡跟前,只是咫尺距離,匆忙在他身上掃了一遍,便見他滿身的傷,鮮紅的血水順著手指往下流。他眸中登時星云巨變,蹙起眉來。 見來人神色緊張,聶歡沖他笑了笑,不等姓葉的擁他入懷,不動聲色往后退去,輕聲說了句:“我去去就來?!?/br> 葉瀾雙定在原地,他幾欲伸手拉他,卻怕換來一個連裝都不原再裝的、對他像最初那樣疏遠又嫉惡如仇的聶歡,猶如挖他心窩,那是葉瀾雙永遠不想看到的畫面。 聶歡轉身的剎那,笑容逐漸消失,他心里仿佛有萬千只螞蟻爬過,只覺呼吸困難。 我們兩個人,好像都很擅長偽裝自己。葉瀾雙,我信你,但是你真的對我做到坦誠布公了么? 聶歡這樣想著,一步步往前走去,雨水沖刷著前路,而前路混沌不清。 這彎彎繞繞的彌天大謊,一并的疙瘩,亂作一團麻。 三日后,扎西部落邊界旁的客棧。 各路牛鬼蛇神仿佛都聞到了味似的,紛紛往扎西部落趕去。 酒肆里,燕行好不容易才追上齊慶,累得氣喘吁吁,“一路追你們好幾天了,你跟花鳶跑得挺快,這個節骨眼還想著談情說愛,你可以啊齊大仙?!?/br> 齊慶見花鳶去了柜臺,一閃而過的眉飛色舞,一本正經道:“小聲點,人家姑娘害羞?!?/br> 燕行白眼,“屁!全天下的女子都會害羞,唯獨花鳶不會!也不知道你眼睛什么時候瞎的,就看上這位姑奶奶……” “你說誰眼睛瞎?”,花鳶冷不伶仃出現,把酒壇子往桌上一砸,瞪著燕行。 燕行后背一涼,渾身直打哆嗦,“我說齊大仙以前眼睛瞎了,竟沒發現這世間有如此美若天仙蕙質蘭心的女子,現在迷途知返,尚能補救?!?/br> “那是當然?!?,花鳶很是滿意,一手搭在齊慶背上,湊近邪邪一笑,“既如此,你從了我?” 齊慶的臉瞬間紅到耳根處,語無倫次起來,“姑……姑娘,齊某不過一個窮郎中……怕……” “不管,我都跟你一起洗澡了,得對你負責!”,花鳶語不驚人死不休,笑得人畜無害。 幾月前還要打要殺的,現在怎么變成她要負責了?而且那時是他齊慶誤闖姑娘浴桶,要負責也該男方吧? 不懂,不懂,女人果真善變。 “你們聽說沒?十二年前滅燕聶兩家滿門的,居然是葉盟主!” 幾人正玩笑,酒肆里不少江湖人士開始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