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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池前面,則是一大片翠綠的糙地,糙地上各種野花盛開,一派生機勃勃的氣象。 主屋后面可見一大片的竹林,茂密的竹子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隱約還可聽見嘩嘩嘩的水流之聲。 比起榮祿堂的富貴堂皇,和意居的jīng致婉約,蕭銳的竹園更顯無比的愜意和清幽。 薛青衣牽著靈兒的手,緩緩來到了主屋東側的書房。 門外一個清瘦的小書童守著門,見她過來便笑著迎了上來。小娘子,郎君這一會不在書房。不過晌午前郎君有jiāo待,如果小娘子前來的話,讓您先在書房坐一會等等他。 薛青衣點了點頭。 小娘子請。小書童對著她彬彬有禮,小手一揚。 小書童打開書房的大門,薛青衣則牽著靈兒的手踏進了書房,對身后的小書童,吩咐道:你先去稟告郎君一聲,就說我來了。 小書童應聲而去,薛青衣這才開始細細打量書房。 此書房共分內外二間,外層是會客專用的。和一般會客室廳并無二致,客廳正中則懸掛著當代大儒吳大家的潑墨山水畫。主位和兩側各擺放著幾張紫檀木的椅子。 客廳與書房之間是鏤空的梨木制成的架子,中間是圓形的拱門可供人行走,兩側鏤空的架子上則擺放著各色珍貴的古玩。 薛青衣牽著靈兒的手,走過圓形拱門,來到內間。 書房內間正中擺放著一張大型的huáng花梨木書案,書案上擺著筆墨紙硯文房四寶。書房正中懸掛靜泊遠志四字篆書,字體飄逸灑脫,墨汁濃厚,這幅字畫應是書寫完不久。 書房兩側各擺放著幾排書架,書架旁擺放著二盆綠色的盆栽,綠意盎然,給這書房帶來了無限的生機。 書架上各色書籍琳瑯滿目。薛青衣一眼望去,好多書籍微微泛huáng,想來年代已久。 在這個架空的年代,除了世族勛貴家族和一些底蘊豐厚的人家有藏書外,一般寒族子弟人家是拿不出幾本像樣的書籍來的。 知識就是一種財富,一種可以炫耀的資本。能夠擁有幾本書籍在金陵和整個德泰帝國來說都是一件能讓人引以為傲的事qíng,不用說蕭二這里還擁有這么多年代久遠的書籍,隨便拿一本到坊間售賣也是價值千金。 除了這些書籍比較吸引人之外,書房左側的武器架更是吸引了薛青衣的目光。 鐵制的武器架上懸架著各色古代名劍,那些只在傳說中聽說的名劍,青龍、長揚太阿赫然位列其中。一柄柄名劍的劍身看起來古樸而又厚重。 引得薛青衣松開了靈兒的手,走上前去。 她抽出了其中的一把太阿劍。嘩的一聲,寒芒畢現,一道冷冽的劍光在室內一閃,果然是一把好劍。 剛想再細細觀賞一番,突地砰的一聲傳來,薛青衣轉過身去,只見書案上一只茶盅應聲倒在了一幅畫上,茶水正順著畫兒流淌,靈兒則滿臉驚慌地望著她。 靈兒莫怕,沒事的。薛青衣走到靈兒身邊,小聲安慰她。 薛青衣一邊拿起茶盅,一邊瞄了眼書案上的字畫。 此時門外的小書童剛從主屋返回,聽得聲音,快步走了進來。 一看到書房的狀況,忙急急的走到書案旁,拿起書案上已經花掉的字畫,驚嚇的滿臉失措,拿著字畫的雙手也不停地顫抖。 他對著一臉淡然地薛青衣,道:小娘子,這可怎生是好?這幅《踏圖》郎君極為鐘愛,他早上還剛拿出來看過。這下子,我如何向他jiāo待才好? 一旁的靈兒聽見這話。小手微微一顫,怎么辦?她好像給jiejie闖禍了呢?靈兒可憐兮兮的望著薛青衣。jiejie,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口渴了,想喝點水? 薛青衣按住她的手,柔聲安撫道jiejie知道的,靈兒莫怕。都是jiejie不好,只顧自己玩兒,連靈兒口渴了都不知道。 又轉頭對著一臉驚慌的小書童,道,你如實向郎君稟告,郎君如果怪罪,自有我來承擔。 小書童聽得小娘子的話,放下手中的字畫。退出了書房,忐忑不安的向主屋走去,半路上險些不小心摔倒。 對于小娘子的話他當然不會天真的就此相信了,府里誰不清楚小娘子的德行,說是惡貫滿盈也不為過,她從來就沒把他們這些奴婢當人看。 小娘子今日不把此事怪罪到他的頭上,他已經要千謝萬謝了,哪還能指望她給他承擔責任呢,那不是笑話嘛。 他只能自怪倒霉,誰叫今天他當值呢?想到即將要面對郎君的怒意,小書童不禁一陣后怕。 第五十四章 盛贊 蕭家二郎蕭銳一來到書房外就聽到里間傳來熟悉的屬于年輕男子特有的慡朗的笑聲,眉心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門口候著的小書童,一見到蕭銳就戰戰兢兢地行了禮。 小書童心中惶恐的要命,郎君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妙,他的一顆心一下就掉落到了谷底。 剛要進書房去通報,郎君卻抬手阻止了他,走了進去。 蕭二一進內室,就聽到男人低沉的笑聲和女子嬌柔的聲音。 室內一男一女背對著他站著。旁邊的靈兒已經被蕭二自動忽略。 只見那男的手中正拿著一幅字畫與身邊的女子低聲jiāo淡。 此人正是他的同黨兼好友號稱金陵四少之首的翩翩少年郎鄭氏天宇,他的形容瀟灑,長相俊美。尤其一雙勾人桃花眼,更是招小娘子的喜愛。 而他身邊亭亭玉立的女子,是她的meimei蕭家阿玉,今日身著一身綠衣的她,淡然自若,清逸脫俗。 兩人站在一處,宛如一對璧人,鄭世宇不知道低頭附在蕭玉的耳邊對她說了些什么,引得她低聲淺笑了起來。 蕭銳的面色一沉。輕咳了一聲,鄭天宇和蕭玉齊齊轉過了頭,特別是鄭天宇臉上滿是明晃晃的笑容,那雙望著他的桃花眼中流光異彩,蕭二只覺得異常刺目。 蕭銳,你來了??靵砗臀乙黄鹪u一評這幅字畫。鄭天宇把手中的字畫放在了書案上,指著字畫,笑得一臉燦爛。 蕭二按下心中的不適,悠閑地走到書案旁,勘勘停在了兩人的中間,他隨意瞄了一眼書案,正是他新得的吳大家的《踏圖》。 看鄭少欣喜若狂的眼神,蕭二了然一笑。他這個好友對書畫如癡如狂,這《踏圖》是吳大家的新作,坊間現在甚至連拓本也沒有,全金陵也就他這里這么一份,也難怪他了。 不對,蕭二的雙目一凝。抬手拿起了書案上的字畫,這幅《踏圖》雖然幾可亂真。但筆墨未gān,明顯是剛剛新作的。 蕭二輕輕放下手中的《踏圖》,目光越過了鄭天宇,落在了一旁滿臉淡然的蕭玉身上,雙眉一揚,薄薄的唇角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他倒是忘了,吳大家的《踏圖》早被一旁的靈兒給毀了。 那小人兒眼中流光溢彩,她睨著眼望著他。那眼中的意思,只有他們兩人才懂。 她在問他,對這幅畫作是否滿意? 他盯著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嘴角更彎了,薄唇一抿,頷首道:不錯! 比之吳大家的真跡猶過之而不及,想不到她小小年紀,與書畫上的造詣如此之高,她這個meimei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蕭銳啊,你也太吝嗇了吧。這豈止一句不錯罷了,這簡直神了。鄭天宇自是不知兩人眉眼間的互動,在一邊神qíng激昂道,吳大家這幅字畫的功力jīng進不知凡幾。你看這奔騰的駿馬,還有馬背上的騎馬人當真維妙維肖。 他頓了頓,繼續贊道,原以為吳大家的畫作粗獷豪邁,沒想到如今這揮灑間還能刻畫的如此畫膩。這幅畫堪稱他畫作中的上品啊。 蕭銳眸中的笑意更深,雙眉微挑,有如此之好嗎?。 我說蕭銳,你得了吧!不好的東西,你會看上?當真得了便宜又賣乖。 鄭天宇又重新拿起《踏圖》細看,簡直愛不釋手,他這個好友運氣未免太好,這樣的傳世名作居然也讓他搞到手了。真是讓人羨慕嫉妒不已。 要不是這幅畫在蕭銳手中,他早就搶了過來,現在只能望畫興嘆。 面對蕭銳,他不敢動手。 他對蕭銳知之甚深,別看他總是一臉笑意,很好說話的樣子,這人下手可是狠的厲害。 誰也別妄想從蕭家二郎手中拿走任何屬于他的東西,除非那個人是不要命了。 一旁站著的靈兒,眨巴眨巴的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這不是剛剛jiejie新畫的嗎?怎么這位新來的哥哥口中,這畫就成了吳大家的了。 再看看大哥哥微笑的臉龐,大哥哥的心qíng好像很好。靈兒心想大哥哥應該不會再責怪自己把畫給弄壞了吧,靈兒在心中竊喜,看來還是jiejie厲害。靈兒乖乖地抿嘴偷笑不說話。 鄭天宇對這幅字畫越看越愛,忍不住開口,蕭二啊,這幅畫我真是喜愛,怎么樣我拿我另二幅吳大家的珍品外加一幅顏大家的《早圖》和jiāo你換,你看如何?鄭天宇信心十足地望著蕭銳道。 這次他可是下了大血本了,他珍惜那幅顏大家的《早圖》在坊間也是絕跡的,價值萬金以上,不少人向他出高價他都不肯易手。 這次為了這幅《踏圖》他可是忍痛割愛了,上次蕭二去他家的時候也曾盛贊過《早圖》,他就不信他重磅出擊,他會不上鉤。 君子不奪人所愛。那人薄唇中吐出這么一句。 可惡,鄭天宇恨得牙癢癢,這廝居然不上鉤,又貪上了。上次他從這廝手中要得一副字畫,就讓自己的私庫空了不少,這一次他又故計重施。你手上那么多珍品,也不差這一幅,給我吧。我另加萬兩huáng金,你看如何? 一旁的薛青衣眼睛陡然一亮,剛要開口。 蕭二的視線就冷冷地掃了過來,打斷了她即將出口的話。阿玉,你先退下。那語氣不容拒絕。 薛青衣只好行了一禮,牽著靈兒的手走出了書房。 本來在鄭天宇說要花萬兩huáng金購《踏圖》時,她是要具實以告,這幅圖不是吳大家畫的,而是她為了補償靈兒毀了的那幅《踏圖》,興手畫的一幅。 這倒不是她有多少好心,只是不想蕭銳的jian計得逞罷了! 她也沒想到她為了應付蕭二興手臨摩了一幅,鄭天宇的評價居如此之高。 要知道鄭天宇在金陵四君子中位列首位,除他之外還有崔,王,謝三大世家的郎君。此四人不但容貌俊雅,且各有所長。而其中鄭天宇對書畫造詣那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