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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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借,其實她也沒還過。 趙識如今閉上眼還能想起她當時拽著自己的袖口,面紅耳赤軟聲細語求他的姿態,香甜軟膩,食髓知味。 林管事不敢揣摩太子的心思,得了話就知道該怎么做。 “殿下,這天實在是冷,您可要讓人燒些炭火?” 每年冬天,府里都要用掉許多的瑞炭,今年有了例外,還沒怎么用。 “不用了,出去吧?!?/br> 趙識慣來是不怕冷的,哪怕在寒冬臘月,渾身也還暖烘烘的。怕冷的唯有他精心嬌養著的那個人。 趙識咽下喉間的血,低下蒼白虛弱的臉,手指攥緊手中的毛筆,接著寫文章。不過寫到一半,他就停住了筆,寫不下去了。 耳邊總響起她的聲音,抱怨的、不高興的、歡喜的。不過很快這些似是而非的聲音就戛然而止,書房里又靜的有些嚇人。 他隨手從書架上拿了本古籍,既然靜不下心寫字,那便唯有讀書。 偏偏他手里拿的又是那些日子他強迫明珠念得那些書,掀開第一頁紙就能看見她一板一眼寫下來的字跡。 趙識緊繃著眼眶,強迫自己若無其事看過去,然而一頁紙都沒看完,他就有些撐不住,冷著臉把門外的隨從叫了進來,聲音沙啞,“把這些書都搬走吧?!?/br> 有些東西,他見不得,很難不會想起她,那張他曾經愛不釋手的臉,時時刻刻不斷折磨著他,一遍遍提醒他物是人非。 每當這個時候,趙識對她的恨意就達到了最深,恨她就這么死了。 他的雙手撐著桌面,揪緊的心臟泛著絞痛,他緩緩彎下了腰,大口喘氣,逐漸回緩過后,比紙還白的臉色稍微好看了幾分。 夜里,趙識喝過安神湯才睡下。 他很久沒有做夢,這天晚上倒是做了個美夢。 夢里面是在盎然的春天,明珠還住在京城漓巷的那間別院里,穿著一身楓色輕紗大袖裙,腰間墜著一串淺藍色的小銀鈴。她站在絢爛的陽光下對他笑,瑩潤的臉頰被太陽曬的粉撲撲,她主動勾起他的手指頭,嬌媚的身體貼近他,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彌漫在他的鼻尖,他聽見她說:“您回來啦,累不累?” 趙識感覺這是夢又不是夢。 明珠滿臉羞澀勾起他的手指頭,牽起腳尖,大膽親了親他的唇角,“我好想您?!?/br> 趙識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哪怕聽見這等嬌言軟語,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分毫的變化,只不過順勢握住她的手掌,而后將她騰空抱起。 屋子里濃香軟氣,被子里蹬出一雙纖細雪白的小腿,腳指頭伸直又蜷縮了起來。 男人將她撈入自己的懷中,他低眸望著她滿面潮紅的臉,懷里的姑娘睜著圓圓的眼睛,烏黑的眼珠升起濕潤的潮氣,眼睫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被眼淚弄得濕漉漉的,盈著水珠的睫毛在顫抖,弱不經風,惹人憐愛。 男人另一只手強勢扣住她的后腦,修長的手指陷入烏黑柔軟的發絲中,輕輕撫弄,而后他低下頭,溫柔的親了親她的嘴角。 風雨驟歇,少女枕著他的胳膊,強撐著眼皮,同他低聲說:“殿下,我想要個孩子作伴?!?/br> 趙識想抱緊她,想和她說句話,可是他越著急醒的就越快。 外邊的天已經亮了,一束束白光照進屋里。 趙識愣了很久,從繚亂的夢境里緩緩醒來。他起床穿戴好衣裳,正準備洗漱,抬手摸了摸臉頰,觸碰到一些濕潤的痕跡。他若無其事用面巾擦干臉,拉開房門,撲面而來的冷風,昨夜簌簌風雪竟然還是沒停,院子里白茫茫一片, 他又想起來,明珠也很喜歡下雪天,她總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見得再多的雪都不覺得膩,每次都要跑出去堆雪人,帶著把小剪刀去后花園里剪梅花枝。 這就算了,身子骨弱還不懂保護自己,穿得少,玩得歡。教訓了她,她也不長記性。 趙識想到她就又犯起頭疼的毛病,指腹揉了揉眉心,才好上一些。 …… 明珠快生了,但是她不敢在揚州城里請穩婆接生,怕被見過畫像的人認出來。 南方的冬天,天氣濕冷,寒氣如錐刺入骨髓。好在明珠的臥房很暖和,燒了木炭取暖,也不覺得冷。 紅菱去揚州城外給她找穩婆,物色了幾天都沒有合適的人。女人生孩子就像過一次鬼門關,事事都要謹慎。難得找到一個好的穩婆,人家又嫌路遠,不肯在大冬天跑過來。 紅菱氣呼呼把這個事告訴明珠,“怎么辦?” “若真尋不著人,就只能用從揚州城里找了?!?/br> “你披頭散發擋著半張臉,應該就認不出來了吧?!?/br> “我覺得也是?!?/br> 兩個小姑娘從這天起就盼著孩子早日出生。 衛池逾去年年關就主動從常州調任到了揚州,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買下了宅子。衛池逾公務雜亂繁忙,能空出時間來看她的次數并不多。 不過若是看見什么有趣的東西,都會差人給她送過來。衣柜里那些做工精致的虎頭鞋,幾乎都是他送來的。 紅菱已經將衛池逾認作孩子的干爹,問起明珠日后作何打算,只見她茫然搖頭說不知道。 “衛公子在元宵節那天,親手給你做了花燈呢?!奔t菱酸溜溜地說,她做夢也想要這種好男人!那個花燈比鋪子里賣的還漂亮,她重cao舊業,像個要飯的臭不要臉問衛公子討個花燈,被他無情拒絕。 “你喜歡,我送你?!?/br> “我才不跟你搶。我以后的相公肯定也會給我做?!奔t菱撇嘴。 明珠抿唇忍著笑。 紅菱輕輕戳了她一下,“你現在是喜歡他,還是說你忘不了以前那個男人?” 女人在情愛之事上不僅比男人傻,還比男人深情。情根深種后難以忘懷也是有的,守身如玉的觀念更是根深蒂固。 明珠一雙漂亮的眼睛朝她掃了過去,她說:“我沒有忘不了?!?/br> 她承認,有些時候她是會想起趙識,有些舍不得他,可當她被迫一段段重復記起他要殺了她的畫面,從角落里冒出來的回憶就消失了。 反反復復的誅心,才能將傷痕清除。 紅菱說:“我之前看見有年輕好看的小姑娘纏著衛公子,你可得將他看緊了?!?/br> 明珠嘆氣,低眸看著手腕上碧綠色的玉鐲,這塊鐲子是衛池逾上回過來送給她的,質地極純,她問:“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嗎?” “廢話?!?/br> “好吧?!?/br> 明珠心里頭有那么一點點的不舒服,她也說不上來那種感覺,索性就不去想了。 臨產前幾天,衛池逾從常州給她找了個信得過的穩婆,讓穩婆提前在她的院子住了下來。 這孩子出生的日子也巧,趕著正月的最后一天發作。 明珠當時正在吃面,越吃肚子越痛,紅菱看著她身下濕了的裙子,叫了起來。 明珠比她鎮定,放下筷子,扶著桌沿站起來,“我好像要生了?!?/br> 紅菱又跳又跑,沖出去敲開了穩婆的房門,“救命!明珠要生了?!?/br> 傍晚,廚房里開始燒燒水。 穩婆將明珠扶到床上,此時她已經疼得死去活來,大段大段的冷汗往衣領里落,單薄的春衫沒多久就被冷汗浸透。 穩婆握緊她的手,“姑娘再忍忍?!?/br> 明珠沒力氣說話,一陣陣撲上來的痛讓她恨不得死了。 太痛了。 強烈的痛楚,讓她想起上輩子喝下去的那碗毒/酒。 穿腸剖肚的劇痛,像被一柄灼火燒過的刀淬過肺腑。 等了一個多時辰,生產還不太順利。穩婆看著床上氣息漸弱的女人,即刻就讓紅菱去請大夫。 “快點去,我怕姑娘難產?!?/br> 紅菱聽見難產兩個字臉都白了,她見過許多因為難產而死的女人,有時她們連孩子都保不住,稍有不慎便一尸兩命。 紅菱拔腿就跑,腳下踩了輪子似的往外沖。她還知道要去大藥鋪里找名醫,一陣疾火跑到藥鋪里,抓到一個大夫就要她跟自己回家。 大夫被她揪著衣襟,覺得很荒謬,怒而質問道:“姑娘,你這是干什么!” 紅菱跺腳,“我jiejie生孩子不大好了!你快跟我回家救命?!?/br> 大夫想揪開她的手,可這個小姑娘力大如牛,他愣是沒推動,“我還要去給別人看病,你去別家藥鋪找個大夫吧?!?/br> 大夫收拾好藥箱,要去給京城來的貴客看病。 聽說那位從京城里來的貴客特地來揚州山外的那個寺廟里燒香,給他過世的孩子點了長明燈,許是太過勞累,回去的路上暈倒了。 紅菱這種時候定是不愿和他講道理,拽著他的衣領,將人劫回了自己家里。 趙識在隨從口中得知大夫被人劫走,彎腰咳了幾聲,沒怎么在意,“你再去將人請過來就是了?!?/br> 第68章 父女 明珠待字閨中的時候聽嬤嬤們說起過, 生孩子會特別的疼,但她沒想到會這么的疼。 她身上的衣裳濕漉漉的像剛從水里撈出來,幾縷細碎的烏發貼著她的面頰, 她虛弱躺在床上, 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擰著身下的床單, 痛到出不了聲,好像剛灼過的刀子攪動她的小腹。 穩婆怕她咬到自己的舌頭, 掰開她的唇瓣, 往她口中塞了塊干凈的濕巾。穩婆緊握著她的手, “姑娘你再忍忍, 宮口還沒開?!?/br> 明珠本來就是個極其怕疼的人,能忍這么久已經很了不起。她被一陣接著一陣席卷而來的劇痛折磨的想暈厥, 她努力睜開濕潤的眼皮,眼尾發紅,眸色可憐, 她已經要哭了,真的快忍不下去了。 穩婆見她實在不大好, 趕緊找出先前備好的人參, 小心翼翼拿掉她口中濕毛巾, 讓她先含著人參, 吊著口氣。 “姑娘, 哪個女人生孩子都這么疼, 你忍不下去也得忍, 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想?!狈€婆替她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繼續跟她說話, 不讓她昏過去,“你可千萬不能睡,睡了孩子就出不來了?!?/br> 明珠恨不得睡過去,她胸口起伏平緩,若不是眼睛還睜著,都看不出來她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穩婆接生過不少人,見著這種場面也沒慌,離生還早著呢,還得等上幾個時辰,這孩子才能平安落地。 “姑娘,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明珠現在什么都吃不下,她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不用?!?/br> 她不僅不想吃,她被這疼痛折磨的作嘔,反胃想吐。 穩婆說:“還是吃點吧,我怕你到時候餓了沒力氣生?!?/br> 明珠白著臉回:“要吃甜的?!?/br> 穩婆這個時候也不知從哪兒給她找甜食,她記得廚房里還剩下一碗雞湯,她也只能將雞湯熱一熱,喂她喝了幾口。 紅菱提著大夫的衣領將人帶回了家,大夫對這個粗魯無理的女子簡直無語!真是蠻不講理! 他理了理被她弄皺的衣襟,氣的吹胡子瞪眼,“你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