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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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聰明演技又好:“不是在屋里嗎?” “不在!人找不到了!” 阿柔大驚失色,“怎么會呢?” 碧瑩盯著她的眼睛,“你真的不知道?” 阿柔紅了眼睛,一臉快哭的表情,“我真不知道,我今早就被嬤嬤叫過到前院幫忙做事,根本沒空去見小姐?!?/br> 她跺跺腳,眼淚嘩嘩的流,“碧瑩jiejie,我家小姐不會出什么事情了吧?” 碧瑩姑且信了她,扯開她的手,“怕她是自個兒逃了。糊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明珠姑娘再怎么逃,還真的以為能逃出太子殿下的手掌心嗎? 碧瑩都不敢去想太子殿下知道這件事后的神情,不過,害怕歸害怕,得趕緊讓人把消息送過去,不能再耽誤。 阿柔哪能讓她走,抱著她哭哭啼啼,“會不會是有歹人綁走我家小姐了?” 碧瑩一把用力推開她,“我現在沒空跟你說,你趕緊祈禱明珠姑娘沒真的逃走?!?/br> 被抓回來,會發生什么,可就不好說。 碧瑩還沒聯系上送消息的人,太子殿下的車駕已經停在明家大門口。 趙識沉聲問:“她人呢?出去了沒?” 男人舟車勞頓,眉眼多少有些疲倦之色。 從長臺山趕回來,一路都不知跑死了多少只馬。 趙識手里還握著今日在長臺山福源寺里為她求來的平安符,符箓上的紅線是他親手編的,掛在身上,或是藏在荷包里,都正正好。 碧瑩的身體在抖,她埋著臉不敢去看太子殿下的眼睛。 趙識停住腳步,側眸朝她看過來,冷冷的一眼,沒什么情緒。他今日穿了件水藍色的直綴,身姿如松,氣質冷若皚皚冰雪,他耐著性子,一字一頓又問了一遍,“我問你,她人呢?” 碧瑩咬緊齒關,說話的時候,音色有明顯的顫抖,“明珠姑娘…她…她不見了!” 空氣沉默了好一陣兒。 像死了一樣寂靜。 趙識掌心里的平安符被捏的變了形,他的嘴角淡淡抿了起來,喉結上下滑動,聲音平靜的嚇人,他冷笑著問:“她跑了?” 第20章 是不是非要拿根鏈子把她…… 碧瑩深埋著臉, 屏息斂氣,咬緊發顫的齒關,根本沒有膽量接話。 纖細清瘦的男人靜靜立在昏暗的光線中, 嘴角的弧度逐漸往回落, 臉上神色難辨。 碧瑩喉嚨干澀,咽了咽口水, 她艱難苦澀地為明珠開脫:“也許…也許明珠姑娘是被人綁走了?!?/br> 趙識冷笑了一聲,緩緩抬起眼睛, 聲線極冷, “把魏留叫過來?!?/br> 魏留是錦衣衛統領。如今太子監國, 掌管著錦衣衛的令牌也早就在趙識手中, 從上到下都要聽他的命令。 這些日子暗暗守在明府外的護院也幾乎都是從錦衣衛里抽調的人手。 魏留顧不得手中的事情,得了消息便從大理寺的牢獄趕了過來。身上穿著黑色飛魚服, 腰間持著一柄橫刀,濃郁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衣擺上也有尚未干涸的血跡。 趙識轉過身, 眼皮微垂,冷漠的目光慢慢落在他身上。 安靜許久, 斯文清雅的男人忽然抬起手, 重重扇了他一掌。 魏留被這一掌打的偏過頭, 嘴角的血水被他咽了回去。 趕來的路上, 已經有人將事情告訴了他。 太子金屋藏嬌的那個姑娘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跑了, 竟然還無一人發現。 魏留聽完后心沉了沉, 倒也沒有想到明珠到今天竟然還有那么膽子敢逃。她剛被太子帶回別院那個月, 你逃我追的把戲不知玩了多少次。 每次都是魏留帶著侍衛去拿人。 太子的手段眾多,這一年明珠姑娘應該領教過不少,怎么還是如此膽大包天? 魏留挨了力道這么重的一下, 毫無怨言,他連嘴角的血都沒擦,說:“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br> 趙識聲音冷厲,他問:“你就是這么看著她的?!” 魏留垂眸:“是屬下一時大意,任憑殿下處置?!?/br> 趙識看著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嗓音低?。骸胺獬情T,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出城?!?/br> 魏留抬起頭眼神詫異望向太子殿下,今夜可是花燈節,貿然封城定會引起無端的猜測和恐慌。 他咬了咬牙,說:“殿下,這會不會太興師動眾了?” 趙識的目光可以說是冷的叫人害怕,斯文卻好像又有足夠的殺氣,“我說封城,仔仔細細給我盤查審問?!?/br> 魏留只得應個是字。 每年京城的花燈節都熱鬧非凡,形形色色的人在街上來來往往,賣燈籠的小販從街頭擺到巷尾,場面很是壯美。 正值芳齡的小姑娘們也會在這個日子放河燈許心愿。 正街酒樓的對面提前搭個臺子,有歌姬舞姬在臺上表演,比美選花魁。 臺下觀眾正看得入迷,就有人急匆匆跑過來,氣都喘不順,慌里慌張地說:“不知道怎么了,城門被封啦!” 眾人忍不住議論紛紛。 “這幾日不是都沒有宵禁嗎?好端端怎么封城了?!?/br> 那人灌了一大口涼水,繼續說:“不知道,我鄉下的表妹剛才想坐牛車回家,被守城的侍衛擋了回去,說是沒太子的準許,一律不許出城?!?/br> “宮里出什么事了嗎?” “沒聽說啊?!?/br> “真是奇了怪了?!?/br> 又有人冒出來神神叨叨地說:“依我看,估計太子遇刺,在抓刺客?!?/br> “我覺得也是?!?/br> “說的有理?!?/br> 他們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城門被封,這些看熱鬧過節的人頓時沒了興致,在臺前紛紛散去。 與此同時,明家的府邸也被太子的親兵里里外外包圍了起來,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別想飛出去。 明家大爺剛喝過酒正在興頭上,剛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后愣了好長一會兒,“這這這……太子為何要將明府圍了起來?” 難道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嗎? 明家大爺當即被自己的猜測嚇得酒醒了。 他狠狠瞪了眼他的三弟,指著他的鼻子問:“你又做什么好事了???” 明三爺簡直想大叫一聲冤枉!他被革職后閑賦在家,老實的不能再老實,就只和春樓里的姑娘們喝了點花酒而已。 一旁的小廝解釋道:“大爺,好像是五小姐出了事情?!?/br> 明大爺頭疼欲裂,怒而拍桌,“這小祖宗不出點幺蛾子會死嗎?她就不能安分點嗎?!” 仗著太子一時的寵愛作威作福,且看他日后怎么收拾她。 “大爺,好像是明珠姑娘跑了……” “你說什么?”明大爺不可置信地問。 “五小姐人找不見了?!?/br> 明大爺兩眼黑了又黑,差點沒緩過氣來,他被人攙扶著坐在太師椅上休息,“她…她…她是要害死我們家??!” 當初太子上門要人,明珠是百般不愿。后來她成了太子外室之后,明家人給明珠寄過書信,說的無非就是讓她好好伺候太子之類的話。 明珠還是不肯,在回信中哀求他們帶她回家。 但是明家人是萬萬不可能為了她開罪太子。 太子的威脅猶言在耳。 明珠若是真跑了,他們明家就一定會被牽連。 明大爺扶著椅手慢慢站起來,“快讓人去把她給我找回來。找到之后直接送到太子的別院?!?/br> * 封城之時,明珠已經坐著馬車出城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明珠本來一個人不敢走夜路,但是她的時間不多,等趙識明日從長臺山趕回來發現她消失不見,很快就會帶人追上來,到時被抓她可真的是要完了。 明珠掀開車簾,望著漆黑的天色,默默攥緊了手指頭,她對車夫說:“去碼頭吧,我急著趕路?!?/br> 車夫不肯,“姑娘,這個點哪有船走?” 明珠咬了咬牙,“我給他們加錢還不行嗎?” 車夫甩了馬鞭,繼續往前,他好心說:“這不是錢不錢的事,這幾日漲了潮,夜里走船不安全,你還是明早再去碼頭坐船吧?!?/br> 明珠還是不死心,“你帶我過去看看?!?/br> 車夫就沒見過像她這么倔的人,只好帶著她去了碼頭,果不其然,連個船夫都沒見著。 車夫出于好心才不斷地勸她,“姑娘,天色不早,您還是先去驛站歇一晚再走吧?!?/br> 明珠嗯了聲,隨后便在城外的客棧里投了宿。 客棧掌柜笑瞇瞇地接客,敲著手里的小算盤,“姑娘,咱們店里今兒只剩兩間上房,價格有些貴,您看您……” 明珠的荷包里裝了好些碎銀子,她問:“多少?” “要二兩銀子?!?/br> 這確實有些貴,但明珠也顧不得這些,她正要付錢,門外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男人身著深色衣衫,身影高大,揮之不去的肅殺之氣。 身后的隨從,也都是佩刀的親兵。一看就非常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