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寧執:【看我痛苦,你就這么快樂嗎?】 老板:【嗨呀,我也會表演啊,我今年準備答應tommy一起女裝搞說唱和街舞,怕什么呢?】 寧執:【……】真的不是很懂你們lgbt群體。 寧執心如死灰,不僅沒能春節加班成功,還忽聞表演噩耗。這個辣雞公司怎么還沒破產?是因為他們老板得罪的霸道總裁還不夠多嗎? 寧執午餐的時候叫了個天價外賣,這種時候,就只有花錢才能夠治愈他的傷痛。 嫂子楚兮打過來電話時,寧執就正在給他的午餐和一瓶康帝做作的擺拍,準備一會兒就發朋友圈,僅tommy可見。tommy是個檸檬精轉世,不管自己工資多高,總會嫉妒別人的精致生活。凡爾賽就是報復他的最好方式。 “吃飯了嗎?” “吃了,我自己做的三明治?!睂巿谈静桓液统庹f自己叫的外賣,因為對于楚兮這種養生黨來說,外賣都是死耗子rou做的。 但是楚兮依舊不滿意:“怎么又是三明治?還是讓你師兄給你送飯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晚上一定好好吃?!睂巿讨按髮W的時候出過一次車禍,能完好無損的康復堪稱醫學史上的奇跡,而在那段需要臥床休息的日子里,他師兄謝因每天都會在他嫂子的安排下拿著碎花小飯盒給他煲湯送飯。導致照顧寧執的護士長小姐,一直懷疑他和他師兄是一對,給寧執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嗯,我看到你發我的郵件了,怎么這么快?你今天早上幾點醒的?” “八點半?!睂巿毯軙端┳?,明白說哪個數字,才不會被嫂子嘮叨太拼命,又不會被嘮叨要早睡早起。 楚兮滿意極了:“周末確實該好好睡個懶覺?!?/br> 雖然寧執覺少,但他也明白他嫂子對懶覺的定義,和普羅大眾的不太一樣。 和嫂子聊完,寧執就迫不及待的再次進入了夢鄉,這一回他的理由是要逃避現實。 逃避真棒,他愛逃避!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寧執回到白玉京時,書院里也開始了張燈結彩,準備喜氣洋洋的過節了。 “過什么節?”寧執拉來正好路過的赤炎子詢問。 “當然是春節啊?!彪m然白玉京的節氣全都是按照道君的心情來隨機播放的,但農歷還是正常進行的,該過什么節就過什么節,踏春穿棉襖,立冬套短褲的事情時有發生。如今,白玉京即將迎來的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節。 “那今天是哪天?” “小年啊?!?/br> 二十三,糖瓜粘,還是個北方的小年。 赤炎子要不是被寧執攔下,現在估摸著已經趕到謝觀徼那里,和他一起做小年的糖瓜了。 謝觀徼就是個標準的除了學習(修煉)什么都有興趣的學渣,課上不見他有什么積極表現,課余的娛樂生活倒是極其豐富。謝觀徼的組織能力又強,打著尋找寫作靈感的名頭呼朋引伴,準備在二十三這天親自做糖瓜。連工具他都準備好了,遠遠的就能聞到他宿舍院里的香甜氣息。 糖瓜,就是灶糖,也就是麥芽糖。用黃米和麥芽熬制而成,撒上薄薄的一層芝麻,放在寒冷的屋外凍一下,就會變得又脆又酥,除了粘牙沒有其他毛病。 “所以呢,糖瓜又稱膠牙餳,白居易還專門寫過詩,‘歲盞后推蘭尾酒,春盤先勸膠牙餳’?!敝x觀徼正在給眾人科普。蘭尾酒和膠牙餳都在他的小年夜菜單上。 別人的小年是怎么祭灶王的不好說,反正謝觀徼的小年是一定很好吃的。 寧執本來沒打算去湊熱鬧,但是一聽赤炎子說慈音佛子也收到了邀請兵打算出席,他就坐不住了,他要去催稿! 慈音佛子此時,正和華陽老祖一起看錦鯉在池中搖曳,心情好的不得了,自道君又一次陷入沉睡后,他就覺得自己徹底從趕稿地獄里走了出來,輕松又舒坦。雖然還有姬十方需要防范,但姬十方最近家里好像有事離開了,并不能像以前那么勤快的監督他,真是可喜可賀。 就在慈音和華陽老祖商量著,一會兒帶什么禮物去謝觀徼那里的時候,外界便突然風云變換,教習們習慣性的看了眼主院的方向。 “完了,債主醒了!”慈音佛子暗道一聲要遭,急匆匆的就想趕回自己的小院。 華陽老祖至今還不知道慈音佛子到底欠了道君什么債,只是總能聽到慈音這么說,且表現的很懼怕的樣子。 華陽老祖為此曾無數次對慈音表示過,自己愿意慷慨解囊。 他超有錢的。 慈音卻只回了老友一個苦笑,這個債,你還真還不了。 可惜,不等慈音逃跑,寧執已經帶著赤炎子到了,他穿了身仙氣飄飄的月白長袍,臉上的笑容卻宛如月下惡鬼,讓慈音不自覺的就感覺自己矮了三分:“我真的只是暫時休息一下,不信你問羽嘉,我昨日還在房間里寫稿?!?/br> 華陽老祖一邊在心想著,寫稿?什么稿?一邊下意識的就開始幫心上僧撒謊:“對,沒錯,我昨天就看見他在寫了,一直寫到天亮?!?/br> 赤炎子小朋友一臉懵逼:“老祖您為什么大半夜在佛子的房間待著,還一直待到了天亮?” 華陽老祖:“……”好問題,為什么呢?我倒是想,但它并不是真的??! 慈音佛子還在咬牙硬抗:“我們本來打算促膝長談的?!睋从阎g這樣,不是很正常的嗎? 寧執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慈音:“大師,出家人不打妄語啊?!?/br> “阿彌陀佛,貧僧說的就是句句就是真話?!贝纫舴鹱舆@個高僧從來都不太正經,什么清規什么戒律,他都敢假裝不知道的對天發誓,“若我有半句虛言,就讓天道降下雷劫,炸了我的老家?!?/br> 寧執:“……倒也不必這么狠?!?/br> 第二天,因為聽說寧執醒來而匆匆趕回來的姬十方,順便帶來了一個全新的消息,祖洲妖山昨天好像被雷劈了。 寧執:“???” 第31章 打工人的第三十一份工作: 慈音大師在同一時間,收到了妖山被十萬天雷給劈了的消息,一張普度眾生的臉愁的不行,手上敲木魚念經的動作都沒那么勤快了。 華陽老祖正掛著銀練索制的襻膊,擼起衣袖,親手給慈音打掃房間。這倒不是小紅鳥有多賢惠,房間其實也根本不需要打掃,只是因為今天已經是二十四了,按照傳統,這天是掃屋日。受到謝觀徼的新春活動帶動,書院里不少人都決定在今天親自掃灑一番,進而也就衍生出了華陽老祖這樣的“聰明人”——他們選擇給心上人掃。 見慈音連念經都覺得不香了,華陽老祖無奈,只能開口寬慰:“你信的是佛,又不是天道?!?/br> 這話還是慈音佛子以前和華陽老祖說過的。慈音佛子敢對著天道撒謊,就是因為他覺得他和大家的信仰不一樣,他的佛會原諒他。 不管佛到底怎么想吧,至少慈音佛子是用這個理由寬慰了自己的。 如今,穿著一身素色袈裟的慈音佛子卻又是搖頭,又是嘆氣:“我愁的不是這個?!?/br> 那你愁什么呢?華陽老祖想這么問,但一直到最后他也沒有真的問開口,因為他很清楚慈音的性格,一旦慈音察覺到他想插手幫忙的意圖,慈音會連交流都不和他談了,從始至終,慈音都用實際行動在拒絕著依靠華陽老祖。 華陽老祖想幫個忙,都只能趕在慈音打定主意停止話題之前,猜中那個真相:“妖山那老妖王大概也是要飛升了,這才被雷劈了?!?/br> “怎么說?”本還一臉我的憂傷你不懂的慈音佛子,表情總算重新鮮活了起來,他徹底放下了手中的木魚,但情緒卻比剛剛念經時高漲了許多。 華陽老祖心想著,ok,看來是猜對了。于是,他順著這個思路就說了下去:“不然你以為妖王為什么不出來找兒子?就因為被我打了?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爬也會爬出來。除非是他根本出不來?!?/br> 華陽老祖根本不怕什么飛升詛咒,因為他有能夠看破世間一切氣運的雙眼,趕在自己觸發到足以飛升的氣運之前,就可以人為的破壞掉。 華陽老祖不怕,但很多人還是怕的,妖王就是其中之一。 慈音佛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短暫的沉默了一下。 “你不會也聽說妖王兒子那些不知所謂的話了吧?”華陽老祖心下暗道了一聲不好,趕忙撇清關系,“他喜歡我,那是他的事,我可不喜歡他。我連他長什么樣都沒有見過?!?/br> 華陽老祖和妖王的沖突點,就在于妖王唯一的寶貝兒子癡戀華陽老祖,偏偏華陽老祖根本不買賬。 慈音佛子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內心,到底該是怎么樣的一種想法。他只是告訴自己,優秀的人,要么遭人忌憚,要么追求者眾,不管是喜歡還是憎恨,強行把這些情緒套在對方身上對他們不公平。 華陽老祖轉移話題,又說回了道君:“你放心,寧執期說不定都不會關心祖洲的事,雖然祖洲是他的老家?!?/br> 事實上,寧執還挺關心妖山這事的。 因為不知道為什么,他的進度條倒退了。倒退了!這玩意竟然還特么的能倒退的?!寧執差點沒被氣到心梗。不管他做錯了什么,都可以讓法律來制裁他,為什么要讓進度條倒退呢?它進這么一點容易嗎?他只是不想再做這個修真夢了啊。 對于進度條倒退的原因,寧執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他悉數了一下自己沉睡后發生的事: 掠奪者的尋找進度,卡在了瓶頸期; 宣傳平等的事,也因為素材的缺失而不得不放慢了推進腳步; 貔貅大人至今還在卜爾徵那里半死不活的吊著…… 這些事雖然都沒什么進展,但好歹也沒有開歷史的倒車,應該不至于讓進度條倒退。 寧執實在是找不到歸結的原因,只好暫時繼續往妖山的事情上靠。他問自己的小伙伴姬十方:“你對妖山的妖王了解多少?” 姬十方這趟回來,整個人都好像發生了什么變化,又好像沒有。寧執形容不出來自己在見到姬十方那一刻的感覺,只能說是男人也有不靠譜的第六感。 寧執控制不住的又去看了眼自己的好友。姬十方看上去依舊是老樣子,玄衣金線,眼神如刀,肌膚就像是上了一層白釉,精致又羸弱。只是在美的驚人的同時,又莫名讓那種氣質上的陰柔瘋批肆意猛漲了一波。 很久之后寧執才知道,不是姬十方變了,而是姬十方本性便是如此。以前能壓得住,當下卻因為他在其他事做的有點過,一時間沒能收好。 姬十方歪坐在寧執期身邊,貪婪的感受著寧執期全身心對自己的關注,緩解著心中的那份躁動,他并不想讓寧執期看出端倪。在一心二用下,姬十方有一搭沒一搭的對寧執期道:“知道一些,但是不多。我可以讓人去幫你打聽的更詳細些?!?/br> “真的嗎?會不會太麻煩你?”寧執一直很怕給別人添麻煩,哪怕對方是他十分親近的人。 “當然不會?!奔缴钌畹目戳诉^來,一點也沒想把寧執只當做他的朋友,“為了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br> 事實上,姬十方這趟出去,其實也算是在為寧執做事。 就在半個月前,寧執還在沉睡的時候,姬十方再次收到了來自老家的消息。 這里的老家自然不是聚窟州,而是南域。 在南域的七大圣主中,和轉世的戮至魔尊有聯系的,一直是一位叫血仇的圣主。北域這邊對其的叫法是血仇魔主。 這位血仇是七大圣主中活的最久的一個,占據了南域的中心城,手下萬萬眾,信徒遍四海。倒不是說他多有魔格魅力,只是他跟的主子好。血仇當年是戮至魔尊身邊一個不算特出但也不至于毫無存在感的實力圣將。在魔尊身隕后,他便扯起了正統的大旗,想讓整個南域奉他為主,匍匐在他的腳下。 可惜,血仇的野心和他的實力并不相配。有魔尊的嫡系信了他的鬼話,也有魔不信。最終的結果,就是南域如今四分五裂的局面。 七大圣主間只維持了一個表面和諧、實際上誰也不能服誰的塑料關系。 一想起這么幾個貨,整天只會合縱連橫的玩內斗,就讓轉世的姬十方覺得腦仁疼,特別瞧不上眼。 但姬十方本人又沒什么興趣再回到南域當魔尊,也就隨他們搞了,反正最后被玩壞的是南域,和他有又什么關系呢? 姬十方這輩子只想隨心所欲的活著。 只不過,其實連姬十方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么,又想要什么。就在他剛剛踏上尋找隨心所欲的之旅沒多久,他遇到了道君寧執期。 那一刻,過往一切的等待,都變得有了具體的意義。 姬十方相信寧執期就是那個意義。 不過,在沒有找到寧執期之前,姬十方還是小小的搞了一些事,留下了一點歷史遺留問題——也就是血仇。 血仇從戮至魔尊留下的遺物里,發現了戮至魔尊將會轉世的秘密,等他找到姬家時,姬十方剛好溫養出了完整的靈魂,恢復了記憶。至今也沒有誰能說得清楚,血仇當初找上聚窟州的姬家,到底是為了去殺魔尊滿門以絕后患,還是真的恭迎戮至魔尊重現人間的。 總之,一個就這么強行解釋了,一個也就假裝信了。 血仇魔主還對姬十方說了很多的自己抱負,什么想要重現圣修昔日的榮光啊,要讓世界重新變回圣門大一統時期的樣子啊??傊?,讓姬十方覺得血仇的腦子肯定病的不清,但又很好奇他最后會把自己作成什么樣,于是姬十方就可有無可的答應了與血仇聯手。 后來…… 后來姬十方不就遇到寧執期了嘛。那他哪里還能記得什么血仇呢?隨便敷衍一下,就徹底把這貨忘在了腦后。 但姬十方不記得了,不代表血仇也會不記得。他還在等著戮至魔尊和他共襄盛舉呢,結果左等右等不見消息,只等來了一個“負心渣男”。那血仇自然是不能再忍了呀。偏偏這貨和大部分反派一樣,遇到挫折了很喜歡裝逼,不說困擾,這說“事情終于變得有意思起來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讓他越挫越勇,想和魔尊、道君一起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