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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幾條命?”王蘇敏問他,“叫皇帝大名?!?/br> 火尋昶溟嚇了一跳,趕緊改口道:“皇上,皇上?!?/br> 說罷,他四下望了望,低聲對他們抱怨道:“我以前也沒叫過他大名,都是你們每天叫劉徹,我才習慣了?!?/br> 王蘇敏笑了,說道:“那你屆時也可以這樣向御史大夫解釋,你是跟我們學的,才叫他劉徹?!?/br> “別開玩笑了,”火尋昶溟苦兮兮,說道,“你們不怕嗎?” 火尋昶溟本來還覺得熱鬧,他多少有點人來瘋,人越多,他就越想看熱鬧,跟著李冬青他們四處挑釁,也覺得跟鬧著玩一樣,他也沒有經歷過多少戰爭,每次都像是在鬧著玩,他是第一見到什么叫“殺人如麻”。昨日他在臺上,看見寧和塵的時候,仿佛連一步路也不敢走,連劍都不敢抬起,怕寧和塵劍的余波挑到自己,他嚇得兩股戰戰,膽寒不已,這世上“屠殺”這句話居然是這個意思。 鬧得陣仗太大了,火尋昶溟以為他要把天下人都殺干凈了,才終于怕了起來。 到最后的時候王蘇敏搖醒了他,他看見寧和塵也差點死在平庸的一劍上,火尋昶溟站在了黃金臺上,往下頭看的時候,所有人的神色似乎都帶了些呆滯。寧和塵是沒有倒在血泊里的,王蘇敏將他扶住了,但也險些跪下,那日的雪滿格外的沉,不知道是不是血的重量,還是說是冤魂的重量? 火尋昶溟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噩夢可能都是這一天了,就算是他身外局外人,似乎也被血的魔力給感染,也要嗜血起來。正午的時候,寧和塵脫力之后,他殺的那幾個人,仿佛都不叫人,連殺一只雞的感覺,都比那強烈。人真的會被殺氣感染,他不知道寧和塵算不算走火入魔,可是每一個明知道會死,還是上臺的人,以及他,像是走火入魔了。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一直有一個問題,沒有問出口。 “寧和塵是人嗎?”未必吧? 楚鐘琪給他填了一杯酒,說道:“喝吧,一醉解千愁?!?/br> 火尋昶溟看著那杯酒,抬頭說道:“難道我一覺醒來,皇帝就走了?” “也可能他們都走了,”楚鐘琪說道,“但是人走了好,走了比留著好?!?/br> 楚鐘琪身上有些文人的氣質,他身上有很多氣質,可是每一種氣質中,都好像寫著“游山玩水”幾個字。 “走了的人最懷念,”楚鐘琪說道,“想愛上一個人,就先讓她離開你?!?/br> 他沖著王蘇敏敬酒,眼睛眨了眨。 火尋昶溟說道:“什么?” 王蘇敏沒有理,問他:“李冬青呢?” “跑了?!被饘り其檎f,“不知道去哪兒了。我自從認識了李冬青之后,人生真是太精彩了,怎么就這么精彩呢?不能平淡兩天嗎?” 王蘇敏說:“他能去哪兒?” “我能知道?”火尋昶溟說。 王蘇敏道:“冷靜?!?/br> 火尋昶溟便不說話了,又喝了一口酒,他們三個自己喝自己的,喝了一會兒,又忽然想到,皇帝就在隔壁,他們居然在這喝酒,荒唐極了。人生沒有條理可言。 “皇帝來干什么?”火尋昶溟冷靜了一會兒,問,“帶走寧和塵嗎?” 楚鐘琪頭痛地說:“別思考,順其自然吧?!?/br> “咱們思考也思考不到點兒上,”楚鐘琪還是喝酒,不停地喝酒,說道,“等李冬青回來,讓他自己看著辦吧?!?/br> 話剛剛說到這兒,走廊里傳來了“咚咚咚”地腳步聲,幾個人屏息去聽,那腳步聲停在了隔壁的門口。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李冬青回來了?!?/br> 元光五年,十二月三十日,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這一天應該是東甌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鎖。而在千里之外的長安,還是一片祥和,歌舞升平,所有的臭味都被掩埋在花布絲緞之下,無跡可尋。 這一天,宰相田蚡要娶燕王女做夫人,邀請了不少人來,據說皇帝在晚上也會到。 王皇后親自給自己的弟弟湊了這個婚姻,今日喜不自勝,一直坐在高坐上,喝了不少酒。 田蚡四下張望,問道:“竇嬰呢?” “竇嬰沒來?!奔9Ь吹卣f道。 田蚡高興極了,樂意聽見這個答案,當即說道:“去請,給我請過來?!?/br> 籍福猶豫了片刻,然后說道:“諾?!?/br> 竇嬰本來今天也不會來,這是大家都猜得到,竇嬰的官路三起三落,最高的時候,也坐到了宰相的位置上,但就是運氣不夠好。孝景帝在世的時候,他當過大將軍,也是打過勝仗的,才能做了太子太傅,但又因為劉榮這個太子犯了罪,他數次給劉榮求情,得罪了景帝,便落了。后來做了宰相,又因為皇帝得罪了太皇太后,他這個宰相也被太皇太后撤了,又落了。落得太多次,竇嬰被磨了又挫,已經老了下去,不見當年的風采。 田蚡得志了,也當上了宰相,非常高興,今天一定要請竇嬰來,想了想,又把籍福叫回來,說道:“竇嬰的那個朋友,灌夫,是吧?把他也叫上,讓他勸勸魏其候,何必和我一般見識呢?” 籍??戳怂谎?,說道:“諾?!?/br> “去吧!”田蚡開開心心地道。 籍福就先去找灌夫,他從喜宴中走出來,出來的時候是熱熱鬧鬧,滿眼的紅紙羅帳,出來之后,就越走越肅靜,等到了最肅靜的地方,便到了灌夫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