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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云傾的手臂便血流如注。 云傾痛的大叫,一邊用力掙扎,一邊萬分驚恐道:喂,你怎么咬我???我沒有惹你啊 云傾叫了半天。那女子還是死死咬著云傾不放,云傾急的直跳腳:你沒有東西吃嗎?可是我不是食物??!我不能吃??!你快放開我! 轉眸,只見自己已經被bī到了臺階邊緣,只差一點點就要掉下去,云傾不禁急的渾身是汗,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氣猛烈的掙扎。 好不容易掙脫,卻失手將那名女子推下了臺階。 望著那女子滾下臺階。云傾驚恐的眼睛瞪得如銅鈴大:這要是出了人命那就天塌了! 還好。只有八級臺階,那女子雖然撞傷了頭,但是尚能動彈。 云傾見狀。連連拍了拍胸脯,望著那女子,想要上前把她扶起來,卻又不敢靠近。生怕她又撲上來咬自己。 云傾定定望著躺在地上呻吟的女子,覺得有些面熟。 認了半天。云傾突然驚叫道:你是麗貴嬪?你是麗貴嬪? 躺在地上的那名女子正是被曦澤廢了的原麗貴嬪王沁瑤。 認出王沁瑤,云傾又是一驚:你不是在帝京皇宮的冷宮中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就在這時,王沁瑤已經掙扎著坐起了身,仿佛還想撲向云傾。 云傾見狀。已經沒有時間去仔細思考心中的疑問了,立刻轉身,拔腿就跑。 云傾拼命拼命往相思殿跑。就怕王沁瑤追上來。 不過還好,云傾跑得足夠迅速。王沁瑤似乎并沒有追上來,云傾卻不敢大意,立刻躲進相思殿的寢殿,緊緊鎖上門,背靠著大門坐下,滿是心悸地喘著粗氣。 回想剛才那一幕,云傾不禁再次冷汗涔涔。 那王沁瑤竟然見人就撲上去咬,顯然已經神志不清了,難道她已經瘋了? 這個想法駭的云傾心頭又是一跳。 又是一陣冷汗涔涔浸過后背,回想偏殿中那些宮女的對話,云傾不禁絕望了。 難道被帝王廢棄的后妃的命運,最終就是徹底瘋癲嗎?就像麗貴嬪這樣嗎? 那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也徹底瘋癲,見人就咬? 無窮無盡的恐懼泛上心頭,未來的路仿佛一片黑暗,沒有盡頭。 眼淚毫無預兆的泛上眼眶,幾乎就要決堤,云傾咬唇死死忍住,拼命告訴自己一定要堅qiáng,只要一直堅qiáng就不會瘋。 就在這時,云傾目光渙散地望向四周,迷迷茫茫間,太后的那威嚴的身影緩緩向她走來。 云傾大驚,太后怎么會突然出現在相思殿?云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仔細看,太后的面容在眼前越來越清晰。 云傾下意識起身地朝著太后下跪道:臣妾參見太后!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滿是威嚴道;燕云傾,你已經瘋了,還想繼續魅惑君上嗎? 云傾又驚又恐,磕頭如搗蒜:臣妾不敢,臣妾不敢!太后明鑒,臣妾沒有瘋,只是看錯了,真的只是看錯了!太后開恩啊 太后似乎不為所動,甚至加快步伐走向云傾,冷冷道:燕云傾,你狐媚惑主,犯的是死罪,受死吧!說著,就伸出右手來掐云傾的脖子。 云傾駭到極致,連忙俯身在地,瑟瑟發抖地求太后開恩。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巨大的恐懼將云傾死死罩住,仿佛就能將云傾就地扼殺。 云傾在這片恐懼中渾身止不住的戰栗,拼命求恩,可是許久過去了,也沒有人碰她一下。 難道太后突然改變主意不殺她了? 云傾微微抬起頭,往前方望去,卻沒有望見太后。 云傾再起身仔細望了望四周,整個寢殿除了她自己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哪里還有太后? 云傾這才驚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太后遠在帝京,怎么會驟然出現在這蕭索荒蕪的上陽行宮? 云傾這才放下心來,長長吁出一口氣,靠著門背呆呆坐在地上。 整整三天沒有喝石菖蒲煎的水了,自己就又出現幻覺了,可是現在出去尋找石菖蒲又會碰到已經瘋癲的宮嬪,她們會咬人,怎么辦? 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到底應該怎么辦? 云傾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些被廢棄的宮嬪最后都會瘋癲了,因為此刻的自己就快要被是否出去這個問題折磨得瘋掉了! 巨大的悲傷緊緊包裹著云傾,眼淚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自己,甚至還有人瘋癲傷人,這今后的日子要怎么活? 夜幕在不知不覺間悄悄降臨,云傾在漸漸昏暗的寢殿中,哭的越來越傷心。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云傾過得越發驚恐,不敢走遠,更不敢再去婉紗殿。 尋找石菖蒲開始變得越來越難! 第204章 相見 曦澤自離宮后便日夜兼程地往上陽行宮趕,馬匹換了一匹又一匹,想要見云傾的心就像是仿佛是赤腳走在炭火之上,恨不得一步跨完。 在連日來幾乎很少休息的qíng況下,曦澤僅僅只用了十天就趕到了上陽行宮。 彼時,正是上午,曦澤已經連續兩天不眠不休了,早已疲憊不堪??墒且幌氲今R上就可以見到云傾了,又jīng神百倍。 然而,好不容易來了,曦澤站在上陽行宮的大門口,卻沒有勇氣踏進。 若是云傾已經瘋的不認識自己了怎么辦? 曦澤很害怕,終是暗暗咬咬牙,向大門前的守衛問道:皇貴妃住在哪所宮殿? 大門的守衛很快回道:哪個皇貴妃? 曦澤眉心一蹙,冷冷道:就是三個月前送來的皇貴妃! 守衛想了想,仿佛還有映像,答道:回皇上的話,皇貴妃住相思殿! 給朕帶路! 是! 在守衛的帶領下,曦澤帶著一大批人很快就到了相思殿。 踏進相思殿,一股nongnong的荒涼蕭索之感便迎面撲來,殿中竟連一把椅子也沒有,到處是灰,帷幔零零亂亂,曦澤不禁心驚不已,這上陽行宮雖然也是帝王居所,可是根本沒法跟帝京的皇宮比,這要怎么住人? 曦澤往相思殿的深處走去,四處尋找著云傾,卻一直沒有見到云傾的蹤影,不禁又急又擔憂。 曦澤一路找到了后院,只見兩名宮女站在小廚房的門口,背對著曦澤竊竊私私語。 其中一個道:看。又在用糙煮水喝,我就說她瘋了吧! 另一個回道:像牛羊一樣吃吃糙怎么了?這還是好的,至少不咬人,知道穿衣服! 曦澤聞言猶如被雷電擊中,難道難道她們說的是云傾? 怒吼再也控制不住地沖破喉嚨:你們說誰瘋了?! 那兩名宮女聞言轉過身來,愣愣望著曦澤。 曦澤身后的守衛軍冷冷訓道:皇上在此,還不下跪? 那兩名宮女大驚。立刻跪地道:參見皇上! 曦澤冷冷直視著她們。不含一絲溫度道:你們剛才說誰瘋了? 沒有,沒有二人嚇得直搖頭,不敢回答。 曦澤見狀。怒氣止不住的亂竄:把她們兩個人拉到一邊去,待會兒再來處置! 是!跟隨曦澤一同前來的御林軍立刻執行曦澤的命令。 等著那個兩個宮女被拉遠了,曦澤這才抬步朝著小廚房走去。 可是這抬起的腳步卻是異常的沉重,仿佛系有千鈞。就這樣,曦澤一步一步走向小廚房。站在門口往里望,只見一名女子穿著他再熟悉不過的衣衫蹲在灶臺邊燒火。 那原本是一件無比華美的衣衫,此刻卻光鮮盡褪,盡染纖塵。仿佛萎頓不堪。 其實它一點也不刺眼,卻深深刺痛了曦澤的雙眸,他何時見過如此láng狽的云傾?又何時見過她下廚燒火? 心疼、心痛、心碎、一步步升級。 難以言喻的痛楚哽咽在喉頭。讓這一句久違的呼喚變得舉步維艱:云傾 正在燒火煎煮好不容易找來的石菖蒲的云傾聽到這一聲呼喚,不禁大驚。這行宮中哪有人知道她叫云傾,只是這一聲呼喚,幾乎就能立刻將她的眼淚催下。 云傾停下忙碌的一切,緩緩抬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曦澤滿是疲憊的站在大門口。 云傾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望著曦澤,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三個多月不見,曦澤無限思念,此刻終于見到了云傾,可是云傾面容十分憔悴,仿佛老去了很多,而且又是這樣的消瘦,仿佛一陣風就能chuī倒,無限憐惜泛上心頭,自責與暗恨jiāo相在心頭沖擊,讓那一聲聲溫柔的呼喚變得無比的哽咽:云傾云傾 這一聲聲,叫得如此清晰,云傾卻不敢相信,眼淚控制不住的決堤,云傾在迷迷糊糊的淚光中搖頭道:這都是幻覺你不可能來的你早就不要我了怎么會來?都是幻覺! 曦澤聞言一驚,原來云傾已經意識到自己有幻覺了,但是能看見云傾還認得自己,曦澤還是無比的歡喜,只是這樣絕望的語聲又讓哀傷刻骨的翻涌:云傾,不是幻覺!我真的來了,我來接你回去! 說完,曦澤便幾步跨到云傾面前,緊緊摟住云傾,忍著眼淚道:云傾,我來接你回家! 直到有清晰的觸感傳來,云傾才相信一切不是幻覺,曦澤真的來了,可是,她沒有喜悅。她一把掙脫曦澤的懷抱,滿是不甘的吼道:你不是不要我了嗎?還來做什么? 曦澤趕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沒有不要你!我是母命難為,不得已才將你送到這里來的,但是我從來都沒有不要你!對不起云傾,你在這里受苦了,我來遲了 更多的眼淚止不住的洶涌而出,云傾咬牙想讓自己堅qiáng一些,終究是徒勞:我到底犯了什么大罪,要被送到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鬼地方來?吃也吃不飽,連口喝的水也沒有,只能用雪來解渴,也沒有一件gān凈的衣服可以換,天天被人當成瘋子!隨便走一走,還會被人咬,要不是跑得快,就被人活活吃掉了 數不盡的委屈隨著這一句受苦了控制不住的流出雙唇,說著說著,便不自覺的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