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如此一番入qíng入理的分析,曦澤聽完,猶如醍醐灌頂,迅速冷靜下來:公主,你說得對,事qíng遠遠沒有眼前看到的這般簡單!我必須馬上振作起來,將兇手揪出來!這樣才能救回父皇! 云傾理解曦澤現在的心qíng,他只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晉帝危在旦夕的消息,太過悲痛,所以才會失去理智。于是,云傾稍稍平復激動的心qíng,接著分析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瞞住眾人的眼睛在公主府的喜房中挖了那條密道,不過,我今天將昨夜發生的事qíng前前后后仔細一想,大概也能猜出你的計劃。你在公主府的喜房中挖了一條密道,便是想在筵席散了之后,設法控制住北宸淵,然后再將我從那條密道送走,這樣一來,你便能在不驚動皇上的qíng況下讓我金蟬脫殼!我猜的沒錯吧? 曦澤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 云傾見狀,接著道:你的這條計劃照理來說是沒有泄露出去的,只是有人想要借昨夜的婚宴暗算你罷了。這個人借我的婚宴設局,一定是對皇上偏寵我之事生了疑,更大的可能是他已經查到了什么蛛絲馬跡。但是,這段時間我們的來往一直比較隱秘,他不一定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qíng,所以他選擇在你的酒中下藥,這樣一來,既將你拖下水,又刺激了皇上,真是一箭雙雕!你想想,如果沒有夏大人及時趕來相救,那么皇上收到的消息就不應當是喜房失火而應該是恭王染指公主,此舉必定令滿朝皆驚,那么皇上病倒便變成了順理成章,只要他所下的毒藥足夠不尋常,那么大家就會以為皇上是被你氣病的,這樣便能讓你替他背了這毒害皇上的黑鍋,當真是條狠辣的計策!幸好幸好夏大人來的及時,否則,我們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冷靜下來的曦澤聽完云傾有條不紊的分析,細細思量了好一會兒,方道:所以,現在的關鍵,都在夏晚楓身上! 云傾聞言,露出會心的笑容,滿意地點了點頭:沒錯!現在,你應該馬上去找夏大人,問清楚他為什么能那么及時的出現在喜房中,將你我救下。我想事qíng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曦澤連忙起身,往外走。 云傾這才想起自己只顧著安慰曦澤,忘記向曦澤詢問蘭君的qíng況了,于是,她又急忙叫住曦澤,擔憂地問道:曦澤,等一下,我母后大概也以為那第三具女尸是我吧,她現在怎么樣了?是不是傷心透頂?你有沒有告訴她我其實沒事? 曦澤停下腳步,轉身莞爾道:放心吧,皇后安然無恙。這金蟬脫殼之計皇后事先就知道,以她的聰明才智又怎么會同他人一樣認為你真的出事了呢?待我明日進宮,我一定向皇后稟明你的qíng況,好令皇后放心! 云傾聞言,不禁嗔道:原來我才是最后知道你的計劃的人啊,你們怎么都瞞著我???叫我著急了那么久! 我不是已經傳消息給你,叫你安心以待了么?你還cao心什么? 說到這個,云傾不禁面色一紅,不禁催促道:好了,好了,你快去辦你的正事吧!再晚天就全黑了! 曦澤聞言轉身向外走,然而,他剛走幾步卻又停了下來,轉身回望云傾,落日的余暉灑在他的雙頰,泛出點點微弱的光彩,模糊了他略微欣慰的表qíng。 云傾見他站著不動,不禁急了,連忙催促道:你還在等什么?快去??! 曦澤翹起嘴角:都說女子行完及笄之禮后便是大人了,云傾,你現在果真和以前不一樣,長大了許多!也讓我放心了許多!今天謝謝你! 說完,他便利落地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桃夭院,留下一臉疑惑的云傾愣愣站在原地。 第41章 石破天驚 曦澤再次回到恭王府時,已是漏夜時分,云傾與王寧暄一起候在王府前廳,見曦澤歸來連忙迎了上去。 曦澤滿面風塵,神qíng冷凝,卻異常的冷靜,想來已經將昨夜之事的來龍去脈了解得八九不離十了。 云傾奉上熱茶,曦澤伸手接過,嘆道:這么晚了,你們兩個怎么還守在這里?父皇病重,宮中形勢瞬息萬變,詭異十分,在這敏感的時間里,你們倆千萬要保護好自己,不能出任何岔子,我才能安心處理宮中的事qíng! 云傾見曦澤閉口不談昨夜的事qíng,不禁有些急了:好了,我們知道了,你快說,夏大人是怎么說?到底是誰要害皇上? 曦澤放下茶盞,長嘆一口氣: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qíng的時候!接著又轉頭對王寧暄囑咐道,形勢緊迫之下,風聲鶴唳,寧暄,你年長沉穩,萬事jiāo予你我才放心,公主畢竟年少,這段時日我可能要在宮中處理事務,你便代為好生看顧,若非必要,請盡量不要讓公主離開恭王府。 王寧暄聞言點了點頭:王爺請放心,臣妾一定照顧好公主。 但是云傾聽了這話,卻更是著急:曦澤,你不要總是岔開話題,你快告訴我事qíng到底查的怎么樣了 這些事qíng都是我們男人的事qíng,我自會處理!曦澤擰著眉頭打斷云傾的話,你安心呆在恭王府不要隨意離開便是,萬事有我在,你不要cao心這么多!還有,在王府內要聽寧暄的話,萬事不要輕舉妄動,這個時候,我怕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來顧全你,所以,你一定要自己多加小心,照顧好自己!只有你們個個都平安,我才能安心去處理前朝之事,明白了嗎? 云傾明白曦澤不愿她知曉太多,對她而言其實是一種保護。遂暗暗壓下涌動的急切與不安,道: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添亂的! 之后一連數日,云傾都沒有見到曦澤。曦澤的行蹤仿佛成了一個謎。 這日傍晚,風似乎來得有些急,亦如云傾不安焦躁的心。 燭臺上的火在風中忽明忽暗,隱隱約約中,仿佛有煙霧繚繞,云傾覺得這平常連下人除呈送衣衫食物外都很少踏足的桃夭院內仿佛并不只有她一人,待要去仔細查看一番時,云傾忽覺天旋地轉,很快便暈了過去。 云傾再次睜開眼睛時,窗外已是全黑,數盞燈將屋子照得十分亮。 云傾定睛望去,豈料這里竟不是在恭王府內,心頭不禁一跳。更讓她心驚ròu跳的是此時的屋內并不是只有她一人,桌邊還坐有一人,那人身材修長勻稱,一席青衣之下,越發顯出那人悠閑自得的心qíng。 云傾下意識地去望身上的衣服,見自己身上衣襟齊整無亂,手腕上的守宮砂鮮紅醒目,這才暗舒一口氣,起身緩緩踱步來到那人面前,待看清那人的面目,不禁吃驚道:煜王是你是你抓了我?你想做什么?! 煜王放下正在品著的香茗,悠閑轉頭望向云傾:公主不必驚慌!本王只是想請公主來喝一杯茶而已 本公主沒工夫陪你喝茶!這是什么地方?云傾不耐地打斷煜王的話,我告訴你,如果你是想從我口中套出恭王的秘密,我看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從我這里什么也問不到! 公主怕是誤會了!三哥一向以你的xing命安全為重,又怎么會讓你懷揣秘密、身陷危險?自然什么都不會對你說的!還是先喝杯茶壓壓驚吧!說罷,煜王便執起茶壺又斟了一杯,遞到云傾面前。 那你抓我做什么?忽然之間,云傾腦中靈光一閃,仿佛明白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氣得一掌拂落眼前的茶盞,指著煜王怒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對皇上下的手! 煜王看也不看那只跌落的茶盞,只是悠然的收回遞茶的那只手,毫不在意道:不過是一杯茶,公主不喜歡不喝便是,何須如此動怒? 你少裝蒜!云傾猝然打斷煜王的話,怒不可遏道,哼你既知道我沒有死,那么公主府那夜恭王酒中的藥必定是出自你之手!還有,皇上驟然病倒,表面上看是因為本公主的死訊,實際上是因為你事先在御膳中動了手腳,你敢指著天說,不是你gān的?! 煜王聞言不禁連連鼓掌,笑道:公主真是聰慧,怪不得我三哥被你迷的暈頭轉向! 少廢話,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為了奪位竟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毒手,你簡直不是人!快說,你到底給皇上下的什么毒?解藥呢? 面對云傾氣勢洶洶的質問,煜王并不生氣,淡淡否定道:我沒有下毒。 還不承認!云傾怒極反笑,哼若不是你在皇上的御膳中下了毒,他會因為別人的女兒的死訊被打擊得一病不起?別把本公主笑死了! 父皇自然不會被別人的女兒的死訊打擊得一病不起,問題是這個傳出所謂死訊的女兒根本就不是別人的,而是親生女兒!所以,本王只是在御膳中稍微加了些誘發父皇舊疾的東西,便神不知鬼不覺地達到了目的!哪里還需要去下毒?若不是低估了父皇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你這個親生女兒在父皇心中的分量,三哥這場金蟬脫殼的好戲恐怕沒有這么簡單就能收場!煜王淡然接話,卻把每一個字都咬得異常清晰。 這一字一句一下接一下地敲打在云傾心頭,猶如山頂滾落的山石,有著摧毀一切的力量,令人不敢直視,云傾被這突然而來的消息震得幾乎站立不穩,連退數步后,搖著頭自顧自道:你胡說,你是胡說的!我怎么可能會是晉帝的女兒?!怎么可能?! 這更像是在自我安慰,卻顯得那樣的蒼白那樣的無力,云傾微微搖晃著身子,走到煜王面前,竭力壓制著話語中的顫抖:你有什么證據?憑什么說我是皇上的親生女兒? 煜王聞言,陡然一笑:證據?還需要證據嗎?你不是一直詫異父皇給予你的那些恩寵嗎?到現在你還沒想明白,那些都是他作為父親的一種補償! 云傾聞言暗舒一口氣:這就是你的解釋?荒唐!簡直荒唐!你只是妒忌皇上寵愛我,所以才臆造出這樣的謊話來!你聽好了,我、是、燕、皇、的、女、兒! 我荒唐?煜王冷笑道,哼你說你是燕皇的女兒,我父皇滅了燕國,害燕皇駕崩,現在他快死了,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可是,你怎么反而在這里為他鳴不平呢?你說你自己是不是很荒唐?不過,我也要告訴你,經過三哥那位神醫的救治,父皇現在已經有了轉好的跡象,相信很快就能蘇醒!其實我說的話是不是臆造你心中很清楚!你心中早有懷疑,何必故作逞qiáng、故意掩飾?你我心中都明白,一個人是不會對另一個人無緣無故好的!就算我真的要妒忌何必要妒忌你?你的母后不是比你更令人妒忌嗎?那才真的是麻雀變鳳凰,你不過是沾了你母后的光罷了!有什么值得妒忌的?煜王起身bī近云傾,與她對視,一字一句道,我不信你對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覺得理所當然,從不思考從不懷疑。你為什么不仔細問問你母后,我父皇為什么要冊立她為大晉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