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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們府上正好缺一個丫鬟,我覺得她不錯。你真的愿意割愛嗎?多少銀子呀,我雙倍給你。 六 一旁的吳仁艾剛想開口,就被九金猛地掐了下,打斷了,六呀六啊,五魁首啊,三匹馬啊,姐妹好呀。憑我們的關系,只要你開口,我當然愿意讓。不貴不貴,就十兩銀子,唔你真的要給我雙倍嗎?我不太好意思的呀。 要的要的,一定要雙倍! 哦,那你倒是快給我呀! 九金終于發現,原來自己也不是完全的廢物,至少她比吳仁艾好,懂得賺差價。這樣一來一去,眨眼的工夫,她就賺了十四兩呀。 吳仁艾瞠目結舌地瞪著眼前這對銀貨兩訖相談甚歡的女人,她們倒是合作愉快,可惜一旁被完全忽略掉的姑娘不樂意了,顧不得形象,撒潑大叫:我不要!我才不要被這種人買去,我是為了賣身葬奶奶呀! 姑娘你放心,你奶奶的事,我還是一定會幫你cao辦好的。九金也不是一點責任感都沒有的人。 cao辦個屁??!你這個騙子,人口販子!你根本就只花了六兩買我,那六兩還沒給呢!姑娘大義凜然不畏qiáng權地喊出了真相。 沒想到,費菲壓根就不領qíng,你不要離間我們姐妹間的感qíng,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嗯嗯,我也不會相信你的。九金用力點了下頭,但確實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值得唾棄,便追問道:告訴我,你奶奶在哪里,我會幫你cao持的。 什么呀,我還沒出生我奶奶就死了。我是為了賣身去藥鋪里抓豐胸的藥,然后才能有機會攀上金枝,你懂個屁啊?,F在你把我塞給這樣的人,就等于把我的未來全葬送了! 九金張大嘴,愣愣地轉頭與吳仁艾相視了一眼。 好!很好!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賣身葬奶奶! 第四十四章 闊別了一個多月,當段子七再次回到長安城后,發生了很不可思議地轉變。 起初這種改變是悄無聲息的,人們只是發現段府的那個二世祖不再到處找人打馬吊了。即使段老爺又一次出遠門,他依舊格外地安分,段府的日常事務全都由他擔了下來,最最重要的是,他的笑容少了,閑暇的時間則隨著裴澄奔走在長安周邊的小鎮里查驗各類案件。 這也不算什么怪事,按段夫人的說法,男人嘛,漸漸發育成熟了總要有點變化的。 久而久之,段府蛻變的二世祖也慢慢從百姓茶余飯后的話題里退去了。 直到清明前,段府曾經一度鬧到轟轟烈烈的那場婚禮的女主角回長安了,一切又沸騰了。 有人猜男女雙方把誤會解除后,還是會照常成親的;也有人猜何靜一定是嫌段二世祖太不長進,覺著嫁給這樣的男人會毀自己下輩子,所以才悔婚的?,F在,段二世祖變了,多半是為了追回美人心,這姻緣到頭來還是能成的 就在謠言四起的時候,段子七出動了。 在龍套看來,他家少爺能有很多種方法解決眼前這個困局的。比如說,忘了小姐,讓生活回到原來的軌道,安安分分地娶了何姑娘;又比如說哎呀,總之很多,但是少爺偏偏選擇了個最偏激最果斷最驚天動地的方法。 那就是退婚! 何靜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婚是退了,但是在段何兩家以及長安眾百姓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既然他不要成親,可以!那就索xing連色都戒了,省得到處播種。于是,段夫人一怒之下,就斷了子七的經濟來源,還不準裴澄給他發月俸,把他丟去了長安城里條件最為簡陋的廟里,做俗家弟子去了。 這罰還是連坐的,龍套也不能幸免。導致,落鳳最近很憂愁,日日盼著小姐快些回來,拯救那對正處在水生火熱中的主仆。 真是非一般的水深火熱呀! 在廟里是沒有主仆之分的,所有人都要一視同仁。所以,子七每天和龍套一樣,寅時初起g,開始一天的功課,進香、念經、抄經文、給佛鍍金身、掃院子、挑水最最讓龍套難以忍受的就是每天的膳食了。 他比較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他家少爺還能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少爺,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冬瓜很臭嗎? 嗯?還好,習慣了。天天都吃,再臭也不過如此了。 還有晚上睡覺的那個g,你不覺得很硬嗎?其實那根本不算是g,壓根只是兩個老虎凳上頭鋪了塊大木板而已。 是硬了點。睡不著,才不會睡過頭。 g硬也就算了,被褥也太薄了啊,你不覺得晚上很冷嗎? 飽暖思yínyù。這樣,比較容易不會讓你想太多。子七連頭都沒抬地翻看著手中的卷宗,敷衍地回了句。 對于他這副勤奮的樣子,最近龍套已經有些習慣了,這都是裴大人送來的卷宗,一些沒有破的陳年舊案,讓少爺幫忙研究研究的。龍套也只當是廟里的日子太清心寡yù,無趣得很,所以少爺才會對這種事來了興致。雖然被敷衍,但龍套還是不死心,可是少爺,這里的衣裳實在是太難看了。 有么?這回,子七總算舍得從那些卷宗上移開目光,垂眸掃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青綠色的袍子,怎么看都覺得挺順眼啊,我覺得挺襯我啊。 你當然襯,你身上那件是你自己定制的嘛??墒悄闱魄莆业?,huáng不拉唧的,怎么見人啊。龍套很不滿地拉扯著身上的和尚袍,按小姐的話講,這根本就是大便色!既不美觀,又影響食yù。 子七意興闌珊地飄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卷宗一擱,眉梢挑了挑,唇兒一勾似笑非笑,到底誰才是少爺? 到底是誰把他培養得這般挑剔的?還以為這是在段府嗎,由著他吃飽睡好穿得帥? 龍套吞咽了下口水,躲開了少爺的目光,這個眼神不對,以往每回當少爺這樣對著他笑的時候,就準沒好事,要趕緊繞開話題才是,呃少爺,我只是替你覺得不平。不就是退了個婚嘛,雖然行為有點混賬,但這也算是敢作敢當呀,夫人怎么就能那么狠心。你沒在杭州找到小姐,已經很消極了,現在又把你丟進廟里,完了這輩子完了。 嗯?他淡淡地哼了聲,沒太多的意思,目光不自覺地就變得深邃,落在身旁放生池里那幾只悠然自得烏guī身上。 本來嘛,裴大人答應給你放長假調整心qíng了。就算我們沒在杭州找到小姐,還有時間親自去洛陽瞧瞧呀,說不準就能把小姐給揪回來了?,F在這樣一來,去不成了 也好。 ???龍套才抱怨到一半,少爺就忽然從唇間迸出兩個字。什么叫做也好?難度,就這樣頹敗下去得了? 她若不是心灰意冷,也不會走得那么徹底。不管到底是在洛陽還是在杭州,總之她一定會比待在我身邊時幸福。我不了解她的過去,甚至不了解她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每次她笑的時候到底是不是真的開心或者,離開他對于九金來說,反而是種解脫。 如她砸喜堂時說的那樣,從來她都只是他一個人的傻姑娘而已;分開后,她也就可以不用再做個傻子了吧? 話也不是這么說的,小姐都把身子給了你,勝過千言萬語了呀。她為你做了那么多,你總得為她做些什么吧?是男人就該去找她,天涯海角都要找到,綁回來,娶了,然后把段府的圍墻全都重修下,建高個幾寸,這樣即便紅杏開得再茂盛也出不了墻了!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子七蹙眉不悅地瞪了他眼。這也是他最悔恨的事兒,居然很畜生地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時候要了她,那么銷魂的事,還需要反復回憶,直至她打定了主意打算離開的時候,他才總算能確定。 時辰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該去抄經文了?順便替我那份也抄了。半晌,子七有些恍惚地看著一旁的日晷,忽然說道。 少爺龍套無力地喚了聲,最近每回都這樣,只要一談到小姐,少爺就會開始不對勁。自nüè也要有個度吧?不開心可以講出來啊,像他這種忠心不二的人,分明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嘛! 我還有很多卷宗要看。子七用手指輕敲了下堆積著的卷宗,冷聲打斷了龍套的勸說。 好頹廢的少爺喏。 龍套依舊在原地站了會,不太放心丟下他家這個最近很喜歡玩憂郁的少爺??墒秋@然少爺不領qíng,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攤開冊子看了起來。 他看起來很認真,事實上,子七也真想能夠認真些。不管怎樣,哪怕每天吃得很糟、睡得很爛、還有一堆忙不完的事兒,他都可以接受,只要可以把時間都安排得滿滿,不要去想她就好。只是好難,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感qíng,會讓人那么yù罷不能。那個人,就這樣烙印進了心底,那么深,不知不覺就成了一道傷。他在刺骨的痛里回憶著他們之間,她卻已經跟著別人天涯海角。 事已至此,不是不想找,而是找到了她又能怎樣?她想要的那些,現在的他還給不起。反正他就是個爛透了的二世祖,哪個正常女人會喜歡他?萬一真的在洛陽找到他們了,到時候看著他們倆恩恩愛愛地在一塊,那他該怎么辦?是直接跳進護城河里自盡呢,還是上吊好? 少爺,這案子很糾結?許久之后,龍套臨走前又問了句。 嗯。子七始終擰著眉,心不在焉。 要命喲,少爺的境界已經非同一般了,看大藏經都能看出案qíng的糾結。 光明媚,暖花香,意盎然好時節呀好時節。 項郝一直覺得,這樣的午后很適合烹一壺茶,靜靜待在書房里,處理那些怎么也處理不完的事務。但是,顯然只要有九金在,這個想法就不太可能實現。當九金和曾經那個在明德門大街上要買的人一起出現,下場就更慘烈了。 盡管如此,項郝還是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從尊貴的師公淪為替人烹茶遞水的人?! 娘吶,原來九姑娘和段子七不是單純的兄妹關系喲!在聽紅扁描述完九金離開長安的原因后,費菲夸張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