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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煩人。喏,這個孔明鎖送你,記住哦,我這攤子叫豆腐西施,一般在明德門那邊出沒,今兒比較特殊,下次帶點朋友來吃。 九金皺著眉,厭惡地擺弄著手中里的六根木頭,不悅地抱怨了起來:騙小孩子的哇,這東西有什么用喏? 這東西有名堂的,我叫它qíng人鎖,你去找個男人把這六根木頭jiāo叉固定起來,要是可以,他就是你真命天子了。既然是騙那就要徹底點,老板很得意地拍了拍胸脯,說得有模有樣,反正面前這女孩看起來也就像個傻子。 那我下次帶我的真命天子來吃你的豆腐腦。聽起來很神奇喏,九金很謹慎地把六根木條藏進了兜里,又端著豆腐腦朝人群擁擠的地方跑去了。 看著她一副得了便宜喜滋滋的樣子,老板更確定這是個沒比綠翹好到哪去的傻子,這種連小孩子都不屑的玩意,她居然還信了。 另一邊,非常天真的九金左閃右避,終于擠進了人群中心。她喘了口氣,見豆腐腦一滴都沒弄灑,很滿足,于是開始尋覓起師公的蹤影。她總覺得雖然人很多,但不會太難找,只要是很黯然銷魂的身影,應該就是師公了。 可是很快九金就發現自己預估錯了,黯然銷魂的人很多,還有很多看起來有點臉熟的公子哥哭了。真是很宏偉的場面,九金開始幻想自己哪天死去的時候會是怎樣的畫面然而她腦中總是浮現出成千上萬的豬在嚎叫的場景 你來這做什么?! 忽然,身后有道親切的聲音飄來,帶著些微的怒意。 九金震了下,慢慢地轉過頭,看清那張臉后,立刻開心地大叫了起來:師公!太好了,你真的在哦,終于見到你了! 你很開心么?項郝蹙眉,略顯不快地斜睨了她眼。 沒、沒有,我很傷心。意識到了場合問題,九金收斂了下,舉起手里的豆腐腦,很是哀傷地說道:我都開始提前吃豆腐宴了。 項郝沒理會她,徑自轉身,目光落在了那棵柳樹邊。 這一次九金也識相地噤聲了,跟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不禁震了下。四周很吵,議論惋嘆聲四起,有些枯huáng的柳葉在秋風里飄搖,柳樹下,有個一身白衣的女子跪著,凌亂的發披散在肩上。她抬著頭,面無表qíng,卻美貌依舊,眼眸里不見半絲的悔意,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尋著,漸漸地眉宇間的失望之色越來越濃。 九金抿著唇,猜想玄機姑姑一定是在找陳韙。她不知道后來裴澄是怎么處置陳韙的,可是顯然姑姑是白擔心了一場,那樣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壓根就不需要她的袒護。又或者,姑姑想護的從來也不是那個人,只是那份她覺得很單純的愛qíng。 你在想什么?她的沉寂,反而讓項郝覺得很不尋常,甚至有點擔憂。 哦,沒什么。毛飛揚啊毛飛揚,果然是很風中凌亂、如夢似幻的畫面啊,我家姑姑即使那么不修邊幅,竟然還能那么美,哎看著玄機姑姑青絲凌亂飛舞的模樣,九金嗟嘆,有感而發。 你能不能閉嘴!項郝輕斥,她實在是個很讓人煩躁的女人。 九金有些委屈地低下頭,開始吃起了豆腐腦。每吃一口,她就覺得自己好無辜,是他問了她才回答的,現在有嫌人家吵,都不講道理哇。 她吃得很津津有味,隱約聽見耳邊傳來一道喝令聲,跟著人群開始發瘋似的往前擁擠。正處于投入狀態的九金險些就被推倒在地上,幸好有雙手及時地扶住她,把她揣到了安全地帶。很可惜,豆腐腦灑了一半,都還沒舍得吃呢。 再次抬頭朝著那棵柳樹看過去時,九金算是明白了大伙在激動什么,時辰到了,要行刑了。她微張著唇,呆若木jī地傻立著,要說一點都不難受那是假的,雖然姑姑常打她,但是也常會賞銀子給她,吃穿也從不怠慢她。到底是朝夕相處了三年的人,現在,她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劊子手手起,刀落咦?哀傷qíng緒剛上來,怎么眼前一片黑了喏 慢慢的九金才反映過來,是師公忽然從身后摟住她,用手遮住了她的眼,還很溫柔地在她耳邊呢喃了句:別看,會做惡夢。 唔她看不到,可是聽得到,從周圍陣陣地抽氣聲中,也能大致猜出眼前的畫面。 九金震了下,一失手,豆腐腦滑落到了地上,濺了她一身。 她有點害怕,下意識地往他懷里躲,卻感覺到了他的顫抖,不禁感xing了起來,師公,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會難受,你還要來? 師徒一場,送她一程也好。聽說huáng泉路很長,至少不會讓她覺得太孤單。這丫頭有時候很大智若愚,會突然問出些很犀利的問題,惹得項郝很無力,很想找個隨便什么東西依靠一下,索xing就順勢緊摟住她,把頭深埋在了她的發間,輕噥。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死,為什么姑姑還會被行刑? 有人想要她死,也有人不想你的生活受到打擾。 我?又關她什么事了? 如果想要證明玄機沒有殺人,除非你站出來,可是段子七不想你被打擾。況且,即使你還活著,也不代表她沒有罪,她說與其受牢獄之苦不如一了百了。也許對魚玄機來說,一生至此為終點,也好。 這話讓九金懵了,她翕張了會唇,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沒想到的是,那個總是喜歡折磨她的段子七,居然在無形中那么保護她。這種感覺好溫暖,很早很早以前也有過,那個時候她有家、有疼她的娘親、有寵她的爹爹、還有個好可愛的meimei是親qíng的味道,讓她好懷念,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擁有了。 等到九金回神后,眼前已經恢復了光明,師公也跟她拉開了距離。人群開始散去,方才的熱鬧不在,柳樹下也沒有了玄機姑姑的身影,只殘留下一片血跡,瞧了讓人心驚。她咬著唇,別過頭去,剛好對上師公有些呆滯的目光,不禁泛起一絲同qíng。 師公,你餓嗎?我帶你去吃東西吧。 去哪吃?他本想拒絕,卻又覺得的確該調整下心qíng。 去了不就知道了。 項郝沒有再多說話,任由九金拖著他往前跑,也不問目的,這種感覺倒也好。跟從前差不多,她總是很沒頭沒腦地拉著他到處走,常bī他做一些很無聊的事,有時候會在山頂坐一整天,就為了看一場日落。據說之所以她不要日落時分才去,是因為有過等待,才知道收獲的東西有多可貴。 那時候的阿九已經偶爾會犯傻了,項郝覺得傻子說話不必太上心,他也以為自己一直沒上心,卻沒料隔了那么多年,竟還是清晰如昨 當梅項郝漸漸從回憶中醒悟過來后,也終于知道了原來九金所謂的帶他去吃東西,就是用偷的。 她偷了jī摸了魚,當然葷素搭配很好,還順便拿了幾只番薯,然后拉著他躲在一間很眼熟的屋子里得意洋洋地烤了起來。 最神奇的是,這屋子里還藏了柴米油鹽 看來,她是個慣犯,還找了個很隱秘的藏匿地點。項郝蹙眉搖頭,發現自己對這個徒孫實在很疏于管教,阿九,以后少做這種偷jī摸狗的事。 人家又沒摸狗,只是摸了兩條魚啊。開玩笑,吃狗ròu是很不環保的,也是很殘忍的。何況,一想到今兒一早郊林里那具狗尸,就讓她很畏懼。 本質上是一樣的。 這樣啊那你別吃了,我來幫你吃。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想當初在道觀里,她每天只能吃一頓,每頓只有一碗飯,那碗小得根本就不配被稱作碗,分明是只碟子,這要是不用偷的,她早就活活餓死了,哪還等得到他回來。 話也不是這樣說的。項郝牽了牽嘴角,拉扯出一個很淺淡的笑容,既然已經偷了,那也別làng費,làng費糧食也是不對的。 九金咬了咬牙,決定不要跟這種死要面子的男人計較,自顧自地烤起了美食。 她家師公很愜意地坐在一旁,看著她忙得灰頭土臉,絲毫都沒有幫她的打算,甚至還很悠閑地逛起了這間屋子,良久,拋出一句更讓她嘔血的話:這屋子看起來好眼熟。 九金垂著頭,用沉默相對。 你怎么了?項郝終于發現了她有點不對勁。 你不記得這里了?她忽然有種感覺,回頭審視這三年的堅持,九金發現自己還真是傻到無藥可救了。 聞言后,項郝自言自語了起來:的確有點印象 這是我家。她開口,冷冷地打斷了他,很不爭氣地覺得心好酸。 你家?!項郝顯得很驚訝,失聲叫道,又跑到外頭研究了一番,才跑回屋子,面色不怎么好看地問道:你跑來這邊做什么? 人受了委屈當然會特別想家啊,想家了就會想回來看看啊,在這里烤出來的東西特別有味道。而且,我聽村子里的人說,后來見你在這里出現過,所以想守株待兔一下,你答應過會帶我離開的嘛。她更認真地烤起了魚,想借著忙碌掩飾掉一些qíng緒,可還是禁不住宣xiele出來:難怪人家說,男人的承諾只有傻子才會信 九金哭了,這是項郝第一次看見她哭得那么安靜,他有些自責地蹲下身,輕聲開口:別哭了,我只是有些事要辦才耽誤了,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抬眸看了他眼。是回來了,可不是為了她回來的,如果玄機姑姑不出事,也許他永遠都不會再回長安城,即使回來了,也絕不會出現在她面前。然而有時候把一切看得太通透也不是好事,九金寧愿像以前那樣的傻:那你還會走么? 我他猶豫著。 一個需要想那么久的答案,不要也罷。九金伸出手,有些粗魯地擦去眼角的淚,把手里那條串在棍子上烤得差不多的魚遞給了他,喏,可以吃了。我們快吃吧,吃完我要回家了,七哥哥和觀世音會著急的。 阿九,以后好好待在段府,段家二小姐這身份足夠讓你豐衣足食了,別再跑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