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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到法子了?需要我們幫忙嗎?只要事成,要我們做什么都行。神醫激動了。 貧僧不打沒把握的架。事是一定會成的,若是需要相助,到時就勞煩大家了。 應該的,說什么勞煩,江湖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那你們趕緊去忙,我會率領武林眾人隨傳隨到地配合! 這樣啊,那歡歡meimei您先等我,貧僧出來得太急,沒帶銀子。各位,貧僧先回去取銀子,把飯錢給結了 不礙事,我們來我們來,你們是救世主,忙大事要緊,快別耽誤了。 * 原來蹭飯還能蹭出個救世主的名分來? 邢歡想通了,不管婆婆說她有多好的底子,都不稀罕相公教得那些個畢生所學了,還不如跟悟色大師學坑蒙拐騙偷,這方面她底子更好。 但理智告訴她,這些都是后話,目前當務之急是,這頓飯蹭出太大的代價了,她要怎么收場?她要拿什么去解決金融危機? 大師,大師她加快腳步,一路小跑,追上悟色的腳步,不能放過這顆救命稻糙。 做什么?你不會沒吃飽還想回去繼續吧,佛曰做人不能太貪心,留點位置明天放早膳用,乖。木屐聲停下,他轉過身,一直等她走近才繼續邁開步子。 我不是豬!她的腦子里除了吃還有很多值得一提的大事,我們這次是不是把謊撒太大了,怎么兜回來呀? 誰跟你說貧僧在撒謊了,歡歡meimei,出家人真的不打誑語。 那我們現在是真的要去解決那個誰誰誰掐死算出的什么什么危機? 是掐指不是掐死!有空少繡香囊賣賢惠,多看點書,沒文化怎么出來混。他眼含鄙夷地送去一道斜視,你現在有三條路可以選。第一,回去閉門思過,等著神醫領著人殺上門;第二,閉上嘴跟我走,只要配合不要提問。 說完了? 完了。 那第三條路呢? 嗯?我說過有第三條路嗎?你聽錯了。 這不是典型的趕鴨子上架嗎?她還有的選嗎? 第十章 京城有家名字很喜慶的成衣鋪,叫招財進寶,今天生意好得離奇。 究其原因,就是店堂柜臺邊多了個活招牌。 一早,店門剛開時,那個活招牌就領著個穿著彩色棉襖的姑娘,雙雙叼著饅頭,出現在了店內。 此刻,他正半瞇著惺忪睡眼,斜著身子,撐靠在柜臺上,偶爾慵懶地打著哈欠。那身水藍色的寬袖袍子,便是出自這家店,衣襟處的珠光材質很是別致,白色福紋的寬腰帶束出他的窄腰,袍子外頭還搭配了件薄如蟬絲的外套,系帶松松垮垮地打了個結,連微敞的姿態都像是刻意為之般的jīng致。 他說,他叫吉祥物。 片刻后,先前同吉祥物一塊進來的姑娘,換下了那身古怪的棉襖,取而代之地是一襲品紅色的衣裳,蹦蹦跳跳地出現在了他跟前。 這顏色和你不配,換一件。他挑起眉梢,擲出評價。 于是,相差無幾的場景開始重復上演。 紫色太沉了,換掉。 這款式誰設計的,好丑,繼續換。 這件太嫵媚了,你不適合了。 太清純了,你穿著有點糟蹋。 終于,在眼瞧著那位姑娘已滿頭大汗快虛脫時,掌柜忍不住開口了,吉祥物,要不讓這位姑娘試試這件衣裳,這是我鋪子里的鎮店之寶。 邊說著,掌柜邊令人將一旁的衣架子搬了過來,得意至極地展示起他壓箱底的寶貝。 面前兩人跟隨著他的話音齊齊轉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件做工細致的純白衣裳,腕間配著飄逸的銀紅披帛,最為耀眼的是衣裳上的牡丹紋路,從含苞待放到爭奇斗艷地盛綻。 這衣裳是qíng侶款的,瞧瞧這牡丹紋,純手工的。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趙家莊知道嗎?他們家二少爺前些天就買了兩件,一件自己穿,還有件說是給他夫人的。姑娘,您要不要試試?一定比趙家莊二少奶奶穿著漂亮。 姑娘無言了。她可以坦白說,她就是那位趙家莊二少奶奶嗎?可她從來沒收到過相公送的衣裳!倒是眼看著曉閑meimei穿著同款的衣裳站在永安身邊。 不過也不怪你,想必你娘子一定長得很丑,我同qíng你,忍得很辛苦吧? 她突然憶起了曉閑meimei曾說過的話,銀牙跟著一咬,不服輸的個xing在作祟,致使她雙眸變得炯炯有神,給我試! 不準。一道響亮的嗓音忽然從門外傳來,氣場十足,卻又透著女兒家的嬌嫩,死掌柜!你居然敢騙我,知不知道騙捕快是什么罪?明明說好這件衣裳不會再拿出來賣了,我最討厭跟人家撞衫! 管捕快,我有改良過。你看你看,袖口這邊跟你身上那件不一樣,還有這里 掌柜的辯解之詞邢歡沒心思聽,她頗為錯愕地看著面前突然殺出的曉閑meimei。真巧吶,還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問題是,這位捕快憑什么搶了她的相公之后,還不準她穿同款的衣裳?這世間還有沒有公理了,吃皇糧的就能理直氣壯破壞人家和諧婚姻了? 哦!假和尚!我就知道,女人多的地方必定會有你!當視線捕捉到閑散靠在一旁的悟色后,管曉閑立刻燃燒斗志了,目光一斜,終于,她正眼瞧起了邢歡,嘖嘖,你又騙女人了!這位姑娘,他是不是說你長得很像他死去的未婚妻?你別信他!他見了女人都這么說,別以為你在他眼里是特別的。 姑娘,你裙子開叉了。面對她慷慨激昂地奉勸,悟色略顯不耐地哼了聲,眼神順著往下一移,狀似好心地提醒道。 這話成功轉移了管曉閑的注意力,她立刻轉過頭,像只拼命想咬自己尾巴的貓兒般,努力想看清裙子到底開叉到什么程度了。 另一邊,邢歡愣了愣,她們見過的,可她居然沒認出她?換了身衣裳而已,她的改變有那么徹頭徹尾嗎?還是說,這位女捕快壓根就從未瞧清過她長什么樣? 假和尚!你又騙我! 是你太笨。別跟歡歡meimei說話,我不希望她變得和你一樣笨。說著,他伸手一勾,將呆在那頭的邢歡拉到了身邊,保護之意溢于言表。 這聲歡歡meimei他喚得極為自然,就算明知他睜眼說瞎話的功力,邢歡還是不由自主地心悸。從來沒有人,會這般地袒護她。盡管是細微到幾乎不易被人察覺的小細節,她依舊忍不住去感動。 可這些在某位好管閑事的女捕快看來,只是悟色騙女人的手段罷了。她擺出大姐大的模樣,想要把邢歡解救到安全范圍,歡歡meimei,跟我走,不要怕,曉閑jiejie會保護你的!假和尚,我今天一定要讓你跟我去見官! 曉閑jiejie,你誤會了吧。邢歡回過神,從被動的位置掙脫了出來,開玩笑,她為什么要聽從qíng敵的指示?既然她不認得她了,那她怎么掰都成,我就是悟色大師嘴里那位死去的未婚妻。當初他以為我墜崖死了,萬念俱灰才出家,我傷愈后一路跋山涉水終于找到他了。曉閑jiejie,該不會捕快不準和尚有未了塵緣吧?你別抓他去見官,我們我們好不容易才遇見,我還有好多話來不及跟他說,你能不能別那么殘忍拆散我們 你你你別哭啊。好好好,我今天不抓他了??墒?,你不準試那件衣裳,我最討厭人家跟我撞衫,尤其是和尚的女人。女人是很容易心軟的,邢歡聲qíng并茂淚眼朦朧的哭訴,成功讓管曉閑動了惻隱之心;可并不代表,她肯為此打破誓不撞衫的原則。 哦,曉閑jiejie放心,那衣裳太丑了,悟色說只有瞎子才會愛,我不穿。 可是你剛剛還說要試 我只是氣氣他而已。說完,她凝在眼眶的淚水頓時就收了回去,仰頭,給了悟色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喜歡看我穿什么?你挑吧,我不氣你了,都聽你的。 他垂眸,有那么剎那,被她的笑容蠱惑了。 他不止一次見識過她的謊話連篇,可還是恍惚了,心尖被她的一字一句撩撥得發顫,末了,她還不知死活地偎在他懷里軟語獻媚。 青綠色的,跟我的袈裟比較配。他瞳色一凝,拾回自持,想演是嗎?他配合。想著,他側顏一轉,噙著一絲壞笑,目光緊鎖著她,忽地,輕咬住她的耳廓,低語提醒道:別把和尚不當男人。 他在不甘,不甘被她惹得心猿意馬。 男女間調qíng常會有的小動作,卻是邢歡從未領教過的重口味,一抹燒燙從她耳際蔓延開,直至臉頰被紅暈覆滿。她覺得口gān舌燥,即使頻頻吞著口水都不管用;她覺得心在下沉,就像第一回遇見他時,被qiáng行挾著從四樓跳下時的感覺一樣,即使緊捂著胸口,那抹心跳失頻的錯覺還是消散不去。 去把那件衣裳換上,走了。不是還有很多話要跟我說嗎?別打擾了曉閑jiejie四處抓人見官的雅興。趁她微愣之際,他掌心下落,停在她腰間輕掐了下,bī迫她清醒。 邢歡震了震,掃去那些不安分的混亂感。演戲嘛,大家都在演戲啊,對,就是這樣,無需當真。她以為這種蹩腳借口足以安撫住自己了,可結果,當結果掌柜遞來的那件青綠色的衣裳后,她還是像逃一般地跑開。 甚至,直至離開那家成衣鋪,清晰聽到掌柜沖著他們大喊吉祥物,經常來啊時,她的魂依然還飄dàng在外。 * 當招財進寶的吉祥物離開后,京城富商任萬銀的府邸里多了兩位貴客。 方才還在議事廳商討大事的任公子,一聽聞下人的通傳,就二話不說地解散會議,命人好茶好點心地招待,自己則迅速跑去沐浴更衣外加一番jīng心打扮。 收拾好一切,跑去正廳的途中,還不放心地頻頻詢問身旁小廝,怎樣怎樣,老爺我看起來帥不帥? 帥 有沒有整個年輕了十歲的感覺? 老爺,您再年輕十歲就只有十一歲了,您確定要這個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