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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眼瞳沐浴在清冷的月輝之下,洄游著一縷淺淺的金色,眼中倒映出許砳砳的臉龐。 許砳砳的臉部輪廓線條很好看,月光開啟了柔光的特效,連立體的五官也變得更加溫柔,眼下淺淺的痣在柔和月色中也別具味道。 但是最吸引原初的,是許砳砳耳朵上的銀耳釘。 材質劣質,做工粗糙,卻吸引原初目光的銀質耳釘。 刀劍村入夜后很安靜,窗外偶有細弱的蟲鳴聲,忽然像是被一聲窸窸窣窣的響動驚擾了,四下悄靜,墻上的光影并無變化,但隨著原初起身,許砳砳褲子上的褶皺紋路有輕微的變形。 原初單手撐在窗臺上,右手垂在身側,還和許砳砳捆綁在一起,他傾下身,微微歪著頭,凌厲的下顎線與脖子相連,凸起的喉結與微張的薄唇一樣惹眼。 觸感冰涼的淺褐色嘴唇湊近許砳砳耳朵,唇線立體的上唇貼在他的外耳部輪廓上,下唇微張,半截淺粉色的舌尖露了出來,舌頭的底部抵著下唇,舌面輕輕地舔了一下圓潤的耳垂。 許砳砳在并不安穩的睡夢中皺了下眉頭,喉結一動,吞咽一口口水,下意識地調整了下睡姿,又安靜不動了。 原初垂眼看了許砳砳的臉一眼,他半瞇的眼睛顯得慵懶又繾綣,自顧自地吻著許砳砳的耳垂。 原初的舌尖分為兩瓣,淺粉色的舌頭柔軟濕冷,朦朧的月色中隱約可見分叉口鑲嵌一枚圓形唇釘。 當舌面與許砳砳的耳垂貼合時,赫然可見這枚唇釘與許砳砳的耳釘無論是材質和做工都十分相近,它們不像是用模子刻印出來的飾品一樣,做工粗糙,且略有差異,但是這并不妨礙它們配成一對。 兩顆銀釘相接觸的一瞬間,銀灰色的眼睫顫了一下,原初墨色的眼底有鎏金色金光溢出。 親吻間隙,原初有些出神,他想到白天看到的壁畫。 一個瘦小的人族單槍匹馬與惡龍對峙,生來不具備妖力的小人兒懸浮在蒼穹上。 盡管那小人兒腳下的墻面已經斑駁不堪,但是原初可以看到壁畫最初的完整模樣。 原初初看那幅壁畫時,解讀出的含義是人族意圖挑戰他的神威,再看時,是不屑人族做春秋大夢的荒唐,可他無意識地轉頭對上許砳砳的雙眼時,所有小情緒一股腦化為烏有,他意識到,那壁畫上的故事,在他缺失的那一段記憶里真實地發生過。 想到這里,原初的情緒微有些起伏變化。 原初缺失的那一小段記憶,若與他冗長的生命時長相比,更是微乎其微,猶如一片黑沉沉的遼闊海面,漂浮著一粒白色的小泡沫。 而此時在那一小片空白的意識海里,憑空生出了一個斑斕的記憶泡。 原初一怔。 他原有的記憶都是死氣沉沉的,偏偏這一小段缺失的記憶,竟是彩色的。 …… 刀劍村里沒有雞鳴犬吠,夜里十分清凈,等到許砳砳醒來時,已是清晨五六點鐘,他一睜開眼睛,意識還很迷糊,就和原初的視線相交接,登時就清醒了。 原初沒再趴在許砳砳腿上,但他礙于必須和許砳砳寸步不離,必須保持肢體上有接觸的法則,原初便在椅子上坐了一整夜。 許砳砳低下頭,回避了原初的目光,屈起食指關節按壓著太陽xue,他重重地揉了好幾圈,眼角余光瞥了原初一眼,才起身,拉著原初一起出門。 許砳砳尊享的人族先知Vip單間和刀劍村其他居民的民宅相距有點兒遠,本意是此地為兇宅,用以接待人族先知也是想借人族先知的靈氣鎮壓兇煞,但是村民們怎么也沒想到,許砳砳帶著原初這位堪稱妖界中的災煞本煞住了進來。 許砳砳和原初攜手同行的「尋找遺失の記憶」第一站沒有得到任何收獲,村里的孩童還在賴床時,許砳砳一早就決定離開刀劍村。 不等刀劍村的村民們出來十里相送,許砳砳已經直奔村子出入口。 清晨濕冷的空氣直從領口子鉆,許砳砳把校服鏈子拉到頂端,豎起領子,他縮了縮肩膀,把下巴埋進衣領里。他又在大榕樹下遇到了那位蒼發老人家。 老人家披著厚外套,身子佝僂,偶爾傳來陣陣低低的咳嗽聲。 老人家一看到許砳砳也很詫異,他是獨居老人,平日里與刀劍村的鄰里并沒有過密交集,這兩日感染了風寒,昨天臥病在床修養,因而錯過了與許砳砳二人的相遇,今日又醒早了,到這會也還沒遇到鄰里,也就沒有聽人提起許砳砳。 老人家的記憶力早已開始衰退,刀劍村近些年來隔三岔五就會出現一個陌生臉孔的人族先知,這個村子口進進出出好些人,老人家也盡心盡職地充當友情提醒npc,提醒穿越者“人生苦短,活著就好”,見過的人多了,目送走的人也多了,但是老人家唯獨對許砳砳的印象很深刻。 起因是當時從許砳砳的書包里鉆出一只通體黢黑油亮的不明生物; 繼而許砳砳也是記載當中唯一一個在刀劍村舊地重游的人族先知; 最后是刀劍村自古受結界保護,只容人族先知進出,而受召來到異世界的人族先知從來都是單槍匹馬,至今也從未有過多人行的先例,因而此時與許砳砳同行的同齡人便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偏生這一個面生的后生仔還生得格外俊,俊得超凡脫俗,俊得不像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