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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光影唯獨略過了許砳砳懷里的初初。 許砳砳輕輕捏著初初的尾巴尖發呆。許砳砳猜對了,他在妖怪世界每過一天,現實世界只過去一分鐘。 確定一點,也就不難理解人族先知為什么不用進食,為什么一旦受傷就無法恢復,恐怕也不需要睡眠。 許砳砳還清楚地記得他逃課離校的時候,下午第二節 的上課鈴聲剛響過一會,而現在在上第三節課了。 不知道他家的“大款”和“冠軍”回家沒有。 許砳砳下意識地掏出脖子上的鈦金銘牌,他的指腹撫摸著刻在吊牌背面的字,上面刻有他的名字,以及缺了一個“go”的英文“Iwannahome.” 許砳砳已經回不了家了,他只希望他家的金毛和二哈能平安回去。 許砳砳揉了揉眉心,他吊牌塞回衣服里,也把手機重新放進書包里收好。 許砳砳的目光落在初初的身上,而初初此時只是一坨通體漆黑的小黑球。比起初初化身成人形態,許砳砳還是更習慣和小龍崽形態的初初相處,因為沒有負擔。 這個負擔來源于初初對他產生了不正常的感情。 無論是不夜城之夜的公開示愛,還是在海灘上跳過火堆朝他奔來。許砳砳沒有視而不見,但是沒辦法當真。 小孩子心智的初初,懂什么叫喜歡。 許砳砳在經歷過父母離異之后,就把沒心沒肺奉為人生的座右銘,他討厭成為被剩下的那個,所以要把感情看得很淡很輕。 許砳砳揪著初初的尾巴,輕聲喃喃:“你還只是個小孩子,你又懂什么呢?!?/br> 許砳砳剛開口,就又閉緊嘴巴,在他得知父母離婚之后,他曾經去找過他爸,他爸就是用這句話搪塞他的:“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子懂什么!” 許砳砳回想起來就“嗤”了一聲。 初初蹲坐在許砳砳的懷里沒有回頭,反倒是九尾天狐在線笑嘻嘻地揶揄:“只要你給wuli初初一個機會,我保證他能讓你大開眼界,到時候你就知道他懂什么了,嘻嘻嘻嘻?!?/br> “……” 許砳砳冷哼了一聲,心說九尾天狐對初初一無所知。 九尾天狐嘆了口氣:“可惜啊,他就是太聽你的話了?!?/br> 許砳砳聞言也沉默。 許砳砳手里握著初初的尾巴把玩,初初的尾巴像是一把自動擋的折扇,許砳砳剛捏一下尾巴尖,兩瓣尾鰭“啪”的一聲撐開,接著慢慢慢慢重新合上,直至完全閉合,許砳砳再捏一下尾巴尖,尾鰭再一次“啪”的一聲展開。 而初初只顧著抱著那對在月光下閃著微光的銀耳釘,沒有閑暇去顧及其他,尾巴尖的尾鰭變化也完全忠于身體本能。 一夜過去。 刀鋪的刕老板和劍館的釗館長都趕在中午之前出貨,兩隊人馬風風火火地趕到人族先知的客居前,奇怪的是他們空手而來,特地前來詢問許砳砳的驗收時間。 許砳砳疑惑道:“有什么講究嗎?” 刀鋪老板回答:“刀劍一經出售,附贈百年保修,讓您用得更放心,但是屠龍刀和斬魔劍是您離村的伴手禮,只在您離村時才會交到您手上?!?/br> 也即是說,許砳砳一拿到刀劍就不能再在村里停留。 許砳砳雖疑惑,但還是提出現在就取貨。 刀鋪老板和劍館館長都笑臉相迎,一左一右做出邀請的手勢,請許砳砳和他們一起過去。 許砳砳握著書包的肩帶,跟著他們回到被刀鋪和劍館夾在中間的曬場。曬場上擺有一鋪紅布的長桌子,桌上有香爐,香爐里盛滿稻米,米堆上插滿竹立香,裊裊香煙縈繞而上。 打鐵村的村民們燒香供著刀架上的屠龍刀和斬魔劍,香臺上的這對刀劍都刻有許砳砳的姓名,而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捏著三根香朝長桌鞠躬祭拜,許砳砳借用九尾天狐偷聽墻角的耳力才聽到了村名們默念的禱告語——別人燒香拜佛是祈禱生意興隆,但在場不論是刀鋪還是劍館的子孫后代,卻都一致祈禱自家店鋪無人問津,最好的結果是全年銷售量為零。 刀鋪老板祈求的是:希望永遠都賣不出下一刀。 劍館館主祈禱的是:這是賣出去的最后一把劍。 ——可見他們的厭工情緒有多么迫切。 盡管提刀劍儀式比較奇特,但結合現代提豪車也有送花送紅酒送香檳求合照的儀式也可以理解。 許砳砳現場驗收這對刀劍。 這對刀劍與許砳砳在刀鋪和劍館的展示架上看到的那些刀劍樣式一模一樣,重量不重,不足臂長,許砳砳左手拿劍,右手拿刀,將刀劍放在日光下端詳一番,他沒有看出什么名堂,神武龜為他解答:“嚯,這把刀和這柄劍都有魔抗屬性?!?/br> 妖有妖法,比如說隔空吸物這一類尋??梢姷难g,好比火屬性的妖法能讓鐵制品瞬間融為鐵水,水屬性的妖法能讓鐵制品生銹,但任何妖術都cao控不了這把刀和這柄劍,魔抗屬性能將妖力隔絕在外。 除此之外,這刀這劍也再無其他特色了。 許砳砳握起刀劍端詳兩眼,剛拿起刀架底部附帶的一張使用說明書,就被村民們突然整齊洪亮的大合奏嚇得連卡片都要握不穩了。 許砳砳單手攥著說明書,另一只手攬著屠龍刀和斬魔劍抱在懷里,目瞪口呆地看著以刀鋪老板和劍館館主為首的村民們朝他深鞠一躬,齊聲道:“恭送先知大人,祝您一路順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