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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砳砳意識到這點,就果斷走出屋外去逛一逛。 曬場那面八米廣告墻十分矚目,許砳砳粗粗掃了一眼繁多雜亂的廣告語,走著走著繞到了廣告墻的背面,許砳砳不由得瞇了一下眼睛,他被正午的陽光晃了眼,他伸出手擋住陽光,同時也看到了廣告墻背面這幅“涂鴉”畫。 準確來說,應該稱之為“壁畫”。 許砳砳繞到廣告墻背后,打量著這幅具有年代感的壁畫。 因為年代久遠,墻體已經斑駁,繪線也已脫落,壁畫上的巍峨高山和瀠瀠流水的輪廓線,已經看不太清了,墻壁上只剩下大塊的黑色色塊和灰綠調的背景,像是直接厚涂的沒骨畫。 許砳砳不得不拿出他畢生的想象力在這幅畫上,他隱約可以辨認出這畫上有一人,而這人對面有一頭妖魔,這兩者的大小比例約為一比七。 許砳砳再結合時代背景,還有他進村新學到的童謠,基本可以猜出來這幅壁畫應該被提名為「人族先知大戰妖魔」。 灰棕色的先知手持巨刃與一頭噴出妖火的巨大妖魔對峙。 許砳砳一眼就找到一個最大疑點:畫上的人族先知懸浮在半空中,他腳下所站的位置下面因墻體剝落而被迫馬賽克,許砳砳沒辦法看到完整的圖景,只能憑空想象。 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壁畫中將先知這個人族英雄徹底神格化,先知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能騰云駕霧,可單槍匹馬對戰妖魔,他手執刀劍,他腳踩惡妖,他所向披靡,他是人族的希望之光。 神武蛇“嘶”了一聲,桀桀嘲笑道:“廢物人族的繪畫功底真是堪憂,這畫的是什么玩意啊?!?/br> 神武龜蛇向來熱衷于貶低人族,以此來獲取妖族自信心和自豪感,許砳砳懶得再搭理神武蛇,他走到廣告墻的最左邊,意外發現壁畫上面還有題字。只是年久失修,字跡非常模糊,許砳砳只能勉強辨認出開頭幾個字: “北方有惡龍……其麟之……” 許砳砳從斑駁的墻體上認字認得很費勁,他瞇了瞇眼睛,努力辨認下一句,旁邊突然就響起了一聲孩童的聲音,咬字發音帶著漏風聲,道: “北方有惡龍,其麟之堅,無刀可傷,其爪之利,無劍可比?!?/br> 門牙漏風的釗鐵男雙手背在身后,用背書的語氣搖頭晃腦地念完前面一段,他咳嗽一聲,說了句“還沒完呢”,便又逆時針地晃著腦袋,道: “南方有先知,肩扛屠龍,所向披靡,手握斬魔,無人匹敵?!?/br> 釗鐵男背完兩段,仰頭對許砳砳笑起來,露出空洞洞的門牙漏風口,像個足球門。 神武蛇“嘶”一聲,無情地吐槽:“這前后兩段歌謠本就是自相矛盾吧?無刀可傷龍鱗之堅硬,無劍可比龍爪之鋒利,屠龍劍屠不了龍,斬魔劍斬不了魔,那還怎么肩扛屠龍所向披靡???” 許砳砳:“……” 這兩段童謠確實不太嚴謹。 神武龜捋著邏輯:“假設沒有一把刀比龍鱗堅硬,沒有一把劍比龍爪鋒利,那是不是應該要用龍爪去攻擊龍鱗?嚯,那巧了,你書包里可不就有一條龍?!?/br> 許砳砳覺得有理,唯一不合理的是初初本體的“龍爪”還沒他的指甲蓋大。 釗鐵男無疑是村里的孩子們的領軍人物,不管他走到哪里,其他小孩子必定要跟著跑到哪去。 許砳砳剛聽到孩子們的嬉鬧聲,抬頭就見那群小孩子風風火火地狂奔過來圍住他。 小孩子們都對許砳砳這個傳說中的“先知”充滿好奇,他們睜著一雙雙亮晶晶的烏黑眼睛看著許砳砳,想要從許砳砳身上與他們刕伯伯和釗叔叔的不同之處。 不知是哪個孩子最先問了一句“你現在能飛了嗎”,這句話就像是水滴濺入熱油鍋里,瞬間就炸開鍋,在場的小孩子們都七嘴八舌爭先恐后地提出問題: “你現在成為人族先知了嗎?那你是不是有三頭六臂?另外那兩個頭和其他手臂呢?是不是被你藏在書包里了???” “你不吃東西真的不會餓肚子嗎?” “你真的能打贏妖怪嗎?” “你是不是要去娶城主的女兒???” …… “你怎么長得和上次不太一樣了?” 許砳砳在這一片稚聲稚氣的童言童語中,卻聽得眉頭一擰,其中好幾個問題都引起他的注意。 比如說“不吃東西不會餓肚子”,“娶城主的女兒”,“你長得和上次不一樣”。 許砳砳反推可得出兩個奇怪的結論:人族先知不用進食,人族先知和城主的女兒有一定聯系。 但最讓許砳砳在意的卻是那句“你怎么長得和上次不太一樣了”。 問出這一問題的是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她長著一張圓滾滾的rou臉蛋兒,一雙烏黑發亮的圓眼睛像是兩顆黑葡萄,此時揪著許砳砳的褲子,仰著一張嬰兒肥的臉蛋看著許砳砳。 許砳砳捏了一下小女孩rou嘟嘟的臉蛋兒,問道:“我哪里變得不一樣了?你以前見過我嗎?” 小女孩一笑就露出兩個可愛的兔牙,她笑嘻嘻地說:“你現在更好看了?!?/br> 旁邊的釗鐵男就笑話她:“不是變,是你又認錯人了好嗎?這個人族先知是新來的,和之前的都不一樣?!?/br> 許砳砳抓住兩個關鍵詞: 又?(認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