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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只保得住他半條命。 初初歪著腦袋很認真地想了想,最終搖搖頭道:“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只有砳砳你的體溫和心跳聲,我知道砳砳的體溫恒定在36~37度之間,每分鐘的心跳在60~120不定,但你心跳過快是因為緊張和害怕,我會很擔心你?!?/br> 初初細數起許砳砳的相關信息,每一個字都帶著小歡喜。 可許砳砳心情沉重,無心去聽,打斷他:“我想離開終南洞去尋找人族所在的村鎮,你能一路保護我嗎?” 初初略有遲疑,說:“砳砳,你是不是不太喜歡聽到這幾個字?” 許砳砳愣了下。 他今天聽到最多的六個字就是“我會保護你的”。 他今天最自責的就是聽到這句“我會保護你的”。 但他沒想到初初會如此敏感地記在心上。 許砳砳對初初坦白道:“我現在只能向你求助了,希望你能陪我前去,一路保護我,直到找到人族的村鎮,如果我能在那里找到‘覺醒’成為人族先知的方法,我以后……我以后,就可以保護你了?!?/br> 如果他能成為李公豹口中的“獵妖人”,唐四娘今天就不會死了。 許砳砳不敢奢求能「殺死不死之神」回到現實世界,但至少,他不想再成為那個苦等“被保護”的累贅了。 許砳砳心急如焚地想要覺醒「獵妖人」的能力,卻只是為了保護他想要保護的妖怪。 初初不是第一次聽到許砳砳說要保護他,但他依然非常高興。 這段對話到此結束,初初下一秒就被許砳砳“請”出門去。 初初不死心地當著許砳砳的面“嘭”一下變回幼崽的形態,結果輕易地被許砳砳捏著后頸拎到門外。 眼看著衛浴間的大門關上,初初:“……” “它”不依不饒地趴在門板外撓門。 經歷了不堪又沉重的這一天,許砳砳沖澡洗掉一身疲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蓮蓬頭的流水澆在他的臉上,他把濕漉漉的頭發朝后撥,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睛微睜,水珠盈睫。 洗澡水從頭頂一路滑到他的腳踝,許砳砳突然感覺到一股澀疼從腳腕處躥至全身,他擰著眉,低下頭,這才發現右腳腳腕不知何時又多出三道抓痕。 “……” 許砳砳眉頭深皺,這三道抓痕比之右手掌那道兩三厘米的劃痕更深一些,并且是中間深兩邊淺,中間那道足有三四厘米長,甚至還能看到皮rou微微向兩邊綻開…… 許砳砳猜想這可能是今天在荷花精和唐四娘的打斗中受的傷,刀劍無眼,但在妖怪的斗法中,可能一縷疾風就是一道刀鋒,閃躲不及,無處可避。 傷口不輕不重,但許砳砳一整天的神經都保持高度緊張,竟到這時才恢復了痛感。 如果是在平時,許砳砳不會太在意這樣的傷口,只需隨意地處理一下,過個幾天就能夠結痂脫落。 可他現在在妖怪世界里,只要身上有傷,怕是就永遠無法愈合了…… 第051章 許砳砳洗完澡出來,就見初初搬了張椅子正對著衛浴間的門,曲腿蹲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悶悶不樂。 如果他的尾巴還在,此時一定甩得噼啪作響,以示待遇不公。 許砳砳的目光落在他踩著椅沿的雙腳上,初初的人形從頭到腳都好看,他的腳背和腳趾白如玉脂,隱約可見淺紫色的血管,卻因為跣足而行沾了土。 許砳砳挪開視線,把順手洗好的衣服晾在壁爐旁邊,剛蹲下身想生火,就聽初初打了個響指,火爐里“呲啦”一聲憑空生起一團暗紅色的火焰。 許砳砳循聲回頭,仍見初初“氣呼呼”地蹲在椅子上看著他。 “……” 許砳砳沒有理他,而是轉身打了盆井水,端到初初的面前,他擦著頭發,揚了揚下巴示意道:“自己把腳洗干凈?!?/br> 聞言,初初嘴角一撇,表情頓時就委屈巴巴得不行,但是他又乖乖聽話地把雙腳踩進水盆中,于是乖巧聽話與委屈巴巴的乘積是楚楚可憐。 許砳砳全程看他委屈得像要掉眼淚,腳趾頭則認命地在水里扭啊扭,搓啊搓。 許砳砳實在是無法將他和下午徒手破白象精的屏障,把人家壓著打的那一幕重合在一起,許砳砳沉重緊張了一整天的心情因他緩和了一些,忍不住笑了下,詢問道:“你到底怎么了?” 初初這不像是給自己洗腳,倒像是忍辱負重地當洗腳婢。 初初終于得到了許砳砳的關注,抬起一張精致絕倫的臉,霧蒙蒙的眼睛配合撇嘴的表情可憐慘了,他望著許砳砳,咬唇問:“砳砳……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的人形,覺得我很難看?” ? 許砳砳聽得云里霧里的,拉了張小板凳在他對面坐下來,疑惑道:“我沒有啊?!?/br> 他還面對面打量起初初的臉,這是一張精致得不太像話的高級厭世臉,就像雪山之巔的高嶺之花,然而它的主人卻用它來撇嘴賣可憐。許砳砳托著下巴,微微仰頭看著他,半是調侃半是真心地評價他:“你很漂亮?!?/br> 是超脫性別的框架約束之外的漂亮。 當然,如果初初能夠自覺走高冷掛,視覺效果會更佳。 初初一聽許砳砳夸他,頓時更委屈,還質問許砳砳:“那為什么我要自己洗腳?”